第三十六章 现代武士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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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历史上当然是没有武士决斗这种传统的。
自江户时代以后，幕府的公式方御定书中就有《喧哗两成败法》，明确规定无论双方输赢、严禁武士私斗。
若有违反者，重则勒令切腹或砍头。
所以各式各样的剑圣剑豪对决，某种意义上都经过了话本小说的二次加工。
其真实性可以比肩三国时代的武将在阵前单挑大战三百回合。
但这些显然不是年轻人会在意的事。
浪漫，帅气——
就像西部牛仔，总能引发大洋彼岸国家的英雄主义情结，武士决斗同样会让瀛洲高中生热血沸腾。
而且这也正是从侧面发掘秘密的最佳手段。
林原修的视线扫过剑道部，定格在大山健太郎憨厚的面容上。
[寻心]天赋带来的灵感正在铮铮作响。
提醒他这位初次见面的憨厚男生，内心知晓某些并不寻常的隐秘。
再结合这家伙剑道部代理部长的身份……
显然牧野遥之前的猜测没错，这趟调解棒球部与剑道部矛盾的差事，确实有机会收获关于剑道恶鬼的情报。
前提是方法正确。
如果直接约对方私下谈话，先不提双方毫无交集，被拒绝或者隐瞒该怎么办，过于明显的意图还有可能招致外来势力的注意。
上周六在学校遭遇的[傀影式神]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种情况下，制造适当的冲突反而能成为双方主动接触的理由。
而且还能借机验证一个有趣的猜想。
由[影罗]组成的阴影悄然蔓延。
将人群中琐碎的议论，以及后方牧野遥与直村会长犹豫的碎碎念，尽数收入耳畔。
林原修脑海里沉浮着周遭所有的动静，确保局面始终处于掌握中。
表情则继续维持冷酷。
顺带给自己的侧脸再镀上一层反派专属的阴影，加强威慑感。
直到周围的喧嚣声开始沸腾：
“武士……决斗？”
“这家伙是哪个时代剧片场跑出来的？”
“但感觉有点帅。”
“喂，你们不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吗？”
“说的是啊，假如剑道部的家伙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剑术都不敢跟人比试，那确实是没资格站出来分场地了。”
“哈？你这棒球部的混蛋说什么呢！”
“区区外行人，根本不可能赢过我们剑道部！”
“那你怕什么？去跟他决斗啊！”
劝服年轻气盛的高中生是件苦差事。
但要将这股热血释放出来，只需一个简单的嘲讽就能坐享其成。
林原修挑衅的表情更肆意了几分。
再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棒球部在旁边拱火。
原本就在气头上，又被他刻意针对的剑道部一众成员，终于群情激奋起来。
“我来跟你打！”
最终一位姓名未知的路人A男生，涨红着脸率先冲了出来。
“竹剑还是木刀？再来人借一套护具——”
“护具就不用了。”
林原修顺手接过一柄木刀。
重量大致比他拥有的附灵祭刀要轻，强度和锋利程度更不能相提并论，就是一根普通的训练用木棍而已。
不过用来虐菜正合适。
“被碰到一下，就算我输。”
“什——”
热血上头的路人A顿时说不出话来，脸色更是气得由红转青。
何等嚣张的家伙！
当他也想有样学样把护具甩到一边、保证决斗公平时，作为剑道部代理部长的大山健太郎却沉声提醒道：
“雄二！不要意气用事。就算受到挑衅，也要确保不违反规则。”
“……是，大山部长。”
名为雄二的剑道部成员勉强答应下来。
好在按照流程系好护手，戴上剑道护面后，他的呼吸也逐渐趋于平静。
最终狭窄的视线里只剩下林原修这一位敌人的身影。
成功冷静下来了吗？
林原修心想道，又看了一眼情绪与其他剑道部成员截然不同的大山健太郎，隐约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担忧与怀念。
直到雄二举刀发动突进。
“面！”
雄二大喝一声。
按照剑道比赛中的气合规则，雄二向前大踏出一步、将木刀举过头顶下劈的同时，喊出了即将击打的部位名称。
或许是含怒出手的缘故。
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连雄二自己都有些惊讶，甚至比起他平时跟剑道部同伴对练的发挥，还要出色几倍。
但林原修同样比他想象得更快。
“啪——”
不知何时起，雄二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那张可恶的笑脸。
取而代之的是身后的一声脆响。
以及他那没有护具遮挡、火辣疼痛到仿佛要裂开的臀部。
“就这？”
林原修好整以暇地挽了一个刀花。
虽然他不敢说在实战中花了短短半周磨练出来的剑术，比起专业练习剑道数年的剑道部成员要高超多少。
但身体素质方面，林原修绝对是碾压般的强大。
雄二自认为先发制人的劈斩，不仅意图过于明显，早在举刀迈步时就已经被他看穿了后续的所有动作。
速度也是乏善可陈。
林原修仅仅一个侧步转向，就轻松绕到后方攻击得手。
“下一个。”
“我还没输——”
发出败者哀嚎的雄二还想再战一回合。
但很快，来自棒球部的嘘声和同伴的惊诧，就令他羞愧不已地退到场下。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剑道部的热血青年：
“二年级c班的中川参上……”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知道败者的姓名。”
砰——啪——
木刀交击一瞬后，胜负再次分晓。
林原修看着对手直接被他斩落脱手的武器摇了摇头，心道现在的年轻人光练技术去了，体质实在不太好。
“下一个。”
闪电般的出刀，鬼魅般的身影与步伐。
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
自诩精熟于剑术的一众剑道部成员，抱着复仇的悲愤轮换上场，却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前赴后继地被秒杀。
就连原本看戏旁观的棒球部，也没来由得感到几分胆寒。
虽然他们并不懂剑术。
但这种夸张的身体素质和藐视一切的压迫感……
等到解决掉剑道部全员后，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棒球部了？
“真弱。”
林原修客观评价道。
当又一位剑道部成员倒在他面前，再也无人敢上场时。
作为代理部长的大山健太郎终于开口道：
“请停手吧，阁下剑术精湛，我们剑道部愿意放弃操场的使用权。”
“部长！为什么……”
“不能在这里停下啊！”
失败者的喧哗没人在意。
体力消耗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林原修，再次将目光投向心怀秘密的大山健太郎。
根据直村美佳的说法，剑道部原本的部长是正在住院的伊藤浩三。
但最强者一直都是大山健太郎。
而且从外观上看，大山健太郎壮硕如牛的身板，久经锻炼的手臂与肩背肌肉厚实发达，确实也符合一位剑术好手的特征。
因此面对他的服软，林原修拒绝道：
“多说无益，来吧。”
要逼出大山健太郎心中的秘密，可不能就这么放他跑了。
“……唉。”
眼见妥协失败。
大山健太郎长叹一声，握住木刀后摆出的架势却与传统剑道稍有区别。
他沉默地戴上护具。
下一刻，猛地向前踏步挥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