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吕秀才踌躇上京去,众伙计思念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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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回：吕秀才踌躇上京去，众伙计思念追梦人】
……
在佟湘玉等人的追问下，莫小贝最终还是老实交代了她这个宝贝的真实来历，原来是她在下西凉河摸鱼的时候，无意中在淤泥里捡到了这个宝贝。
在场最见多识广，算得上是鉴宝行家的老白甚至都搞不清这玩意儿的来历，甚至还有些害怕，怀疑这东西说的那个“归零”，是暗指他年少时在桂陵郡犯下的案子。
此时秀才终于出关了，他表示读书多年，四书五经早已成竹在胸，如今没了心灵上的桎梏，那真是文如泉涌，思如尿崩则个。简而言之，就是做好了参加此届恩科的准备。
见众人在为莫小贝的宝贝盒子犯愁，秀才凑过去大略看了看，对西洋术数颇有涉猎的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此物的用处。
“加减乘除，还有这个，是根号键。”秀才指着小盒子上一个奇形怪状的按钮，说道，“radical sign，晓得乌拉？”
众人听得是云里雾里，纷纷摇头。
秀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滔滔不绝讲了起来。原来我们老祖宗早就对一些数学算法进行了研究，“开方”的概念甚至在西汉的《周髀算经》中就被提了出来。遥想君子六艺中，就有个“数”，可到如今却逐渐被忽略乃至被西方远远落下。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登堂入室，定当……
还没等他感慨完，佟湘玉赶忙打断，让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点儿说这个盒子到底是什么。
秀才却摇了摇头，表示西洋物件他倒是见过不少，无论是精美的玻璃制品，还是工艺结构复杂的西洋表，乃至是先进的火器，却从不曾见过这样可以进行快速计算的物件儿。
“据我所知，目前倒是没有这种技艺的，但若是真的有了，那也太……”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算力”这东西在如今看似无甚大用，实则却堪称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那就是说，这东西不该属于咱们这个时空？”
佟湘玉脑海中也闪现过无数画面，东方瑶临走前曾经说过，许多东西本不属于这个时空，却因为莫小贝来到了这里。
比如莫小贝那个穿越到异世界奇怪的梦，和带回来的那张玫红色上面印着慈祥老人的纸片；还有那个神神叨叨，死来死去也没死成的姓吴的壮汉，还有他留下来的小半瓶糖丸；如今又出现了个会算数会说话的小盒子。
额滴神呀……
希望小贝与另一个时空的所谓连接是善意的，毕竟那个关于嗜血“赤焰狂魔”的谶语至今都没有被解开。
想完这些，佟湘玉赶忙将这个可疑的小盒子收了起来，莫小贝极度不情愿，却被她以“不可能随身都带着这东西，所以不能投机取巧”为理由，还是让她好好学习珠算，气得莫小贝差点儿当即就黑化了。
秀才则对大家表示，准备立刻动身前往省城，众人疑惑为何要这么早，他表示在省城还有几个祖父吕知府当年故交要去拜访。
小郭依依不舍，秀才安慰说这次定会成功，等进士及第回来就娶她过门，这才罢休。
作为秀才的室友，李大嘴殷勤打包了些“归零膏”给秀才带着，天气炎热，路途遥远，作消暑之用，顺便让他去省城帮忙看看有没有销路，这才是重点。
秀才接过一看，笑曰，这不龟苓膏么，乌龟的龟，茯苓的苓，南方烟瘴潮湿的地方自古有之的药膳。
大嘴十分失落，众人也将目光投向自称见多识广的老白，他怎么没认出来。老白则表示北玉汤，南留香，他俩这是划江而治各管各的，南边儿那些省他不咋爱去。
得，大嘴这发财梦看来是又泡汤了。
众人送别了秀才，就像曾经送别小郭、又送别无双、再送别老邢、最后送别小六儿那样。
佟掌柜一改往日抠搜，悄悄给秀才塞了不少银子，如今世风日下，走到哪儿都需要钱，万一碰上需要打点的，可别再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老白则给秀才了几个锦囊，里面有万一被截以后要说的黑话，还有生死关头的保命技法，最近世道不安稳，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无双和燕十三则提前给沿途的州府官衙驿站都打好了招呼，万一遇见什么事儿，随时都有人照应一把。
莫小贝神神秘秘掏出来一小包吃的塞到秀才手中，里面是她珍藏多年不舍得吃的糖球，饿的时候拿出来吃一颗。不过话说这玩意儿不越吃越饿么。
至于小郭，则给了秀才一个大大的拥抱，有这就足够了，哦对，还有她眼眶里打转的热泪，还有腹中未出生的孩儿，这才是秀才最大的动力和坚强的后盾。
秀才走的第一天，想他。
佟湘玉每次下楼，都仿佛看见那个消瘦的身影，仍半死不活的站在那个熟悉的账台后面发呆。物美价廉的秀才呀，额想你咧。
秀才走的第二天，想他。
白展堂路过后院，总想起之前在磨盘旁边儿，秀才这个恋爱经验也不咋多的狗头军师，帮他跟湘玉的事情出谋划策。我的好兄弟呀，你在内嘎达还好吗？
秀才走的第三天，想他。
李秀莲每次端了洗脚水回屋，总是下意识与他这个相伴多年的室友打个招呼，却只看见空空的床榻，再没人嫌他打呼噜吵了，也挺烦恼。我说秀才啊，我欠你还没还那二十文钱，要不就算了吧。
秀才走的第四天，想他。
莫小贝平时总觉得秀才好为人师烦的不行，但真离了他，自己的功课也就罢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好奇心，也再没人来解答了。秀才哥哥，你知道小郭姐姐有多想你吗？
秀才走的第五天，想他。
郭芙蓉独自坐在客栈屋顶，回忆着与秀才从相识，到因为误会变成欢喜冤家，到在一起，到分开，到重逢，又分开，再和解。整整一百一十多回，穿插的最多的便是他们的感情史，她时而欢笑，时而落泪，时而憧憬，时而沉默。
要说这缘分也真是奇妙，她一个京城六扇门总捕家千金，初出江湖的侠女，放在两年前，若是有人告诉她如今会身怀六甲，在关中一个小破客栈的屋顶等一个前途未卜的穷书生，她说什么也得给那人两个大嘴巴。
“小郭姐姐。”
莫小贝坐在小郭身边，轻轻挽住了她的胳膊。
小郭回头望去，只见她和秀才的所有朋友们，不知何时都已经簇拥在了她的身边，就这么面带笑意，安静陪着她。
望着那个正在远去，却又注定即将归来的追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