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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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日子如约而至。
咸宇坐在陌生的教室里哈欠连连。
他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倒不是因为考前紧张，而是昨天在学校里睡了一整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觉，只好勉为其难玩了一晚上手机。
咸宇拍拍脸颊强作精神，心下暗道。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大多数社会活动毕竟都是白天进行的，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学生，再这么昼夜颠倒下去的话，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
看来以后不能上课睡觉了，不知道走神或者看其他课外书会不会触发系统奖励？
如果真能这样，咸宇就相当于拥有了其他人两倍的时间。
一边可以阅读补充自己感兴趣，有需要的知识，同时也能获取课间知识，甚至效果比认真听课还要好。
正当他百无聊赖，胡思乱想之际，后背被身后人轻轻点了点。
“你是五班的咸宇吧？我认识你，听说你居然敢在课堂上当面顶撞老士，真是勇士。”
咸宇转头，看到了一个留着寸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尖嘴猴腮的家伙。
“你是？”
“哦，我叫冯遂，二班的。”冯遂笑了笑，“我第一次考到二号考场，你可能不太认识我。”
延城一中里，除了尖子班和特长班以外，其他班级都会根据排名安排考场，每四十人一间教室，以此类推。
遇到叫不上名字的同学属实正常，对此咸宇倒是没有意外，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没成想，这冯遂倒是自来熟，趴得更近了一些，丝毫没有结束话题的打算。
“嘿，你的事迹都传开了，真是大快人心。平时我们说事实就拿道理压我们，讲道理又跟我们谈身份诉诸情绪，从感性方面说事又说现实怎么怎么样，许多同学不爽好久了……”
咸宇倒是没料到顶撞班主任后续会有这种影响，见冯遂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强忍精神疲惫，敷衍应和。
终于，监考老师抱着卷子走进了教室，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铁面无情的开始宣讲考试准则。
冯遂那宛如魔音贯耳的声音这才消失。
讲台上老师又是打鸡血，又是严肃警告同学别动歪心思，又是语气振奋地告诉大家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候到了。
咸宇听着这些只觉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身后冯遂又开始作妖。
咸宇原本不想搭理他，奈何对方越捅越频繁，越扎越用力，搞得他心头火起，转过头去怒视对方。
“干什么？”
冯遂讪笑着收回手，眼珠子一转，一脸谄媚道：“学霸，我知道你学习好，等会儿做完卷子能不能往旁边放一点？”
想抄答案作弊？
咸宇眉头一皱，这种人自从进入高中，考上二号考场之后，还是头一次见。
只可惜对方找错了对象。
想抄？给你抄好了。
抄出高分算我输，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抄不如蒙。
想到此，咸宇眉头展开，露齿一笑，“就这啊，小事。”
“那边别再交头接耳了，现在开始发试卷。”
监考老师的声音传来，一男两女三人，分别将试卷递给第一排后，一人坐讲台，一人坐后面，一人四处巡视。
考场里很快陷入寂静，只有纸张传递翻动的“哗啦”声，以及奋笔疾书的“沙沙”声，不时响起。
咸宇接过试卷，第一时间扫了一眼。
考试前一天老师划分的考试重点，不能说面面俱到，只能说毫不相干。
很好，知道答案的题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咸宇咬了咬牙，嘴角抽搐。
正当他头疼之际，眼前弹出系统选项。
【选项一：甭管会不会，先将试卷填满再说。完成奖励：称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效果，可引发其他人的同情或敬佩之情，有时也会造成厌恶、鄙夷等反效果。】
【选项二：只填写自己知道的答案。完成奖励：御兽天赋嘲讽。可引发其他生灵的怒火，让其优先攻击你。】
【选项三：既然不会就别浪费时间了，交白卷离开。完成奖励：解锁技能图鉴强化。可增加兽宠技能的熟练度，冷却时间随强化的技能等级而定】
？？？
第一个奖励自不用说，没什么用处还有副作用。
第二个奖励倒是挺不错，如果他选的是莽夫路线的话。
第三个选项奖励很丰厚，不仅可以重复多次使用，本身没有副作用，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交白卷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老士可正等着收拾他呢，考得不好还罢了，顶多也就是联合家长口头教育。
要是交白卷，那就是学习态度的问题了。
这问题可大可小，要是真上升高度，搞不好会发展成责令退学。
咸宇犯了难，他倒是可以做选择以外的事情，这样就意味着他放弃，系统选项会跟着消失。
可他实在是不想放弃，强化技能，这可是神技。
技能等级提高，意味着技能威力大增，同时也意味着兽宠更有机率进化。
所谓兽宠潜能，就是宠兽掌握的技能以及提升技能熟练度的速度。
那些高等种族宠兽幼崽，之所以能卖出天价，不就是因为它们生来就有种族技能，只要不夭折正常成长，就能具备种族等级的战力吗？
只要掌握了强化，哪怕是条虫子，都能培养成强大的兽宠。
咸宇怎能不心动？
可要是被勒令退学老妈那边怎么交代？
就在他内心纠结万分，脸色阴晴不定之时，巡考的年轻女老师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趟卫生室找校医看看？”
田凝思见咸宇恍若未觉，眼中闪过同情。
她也是文化课出来的，她也曾跟眼前孩子一样将自己逼到绝境，只为排名和成绩。
因此她感同身受，看那难看的脸色就能知道，眼前孩子缺乏休息。
想必是因为期中考，熬夜学习，都没来得及睡好吧……
田凝思顾不得规矩轻轻摇晃了一下咸宇。
“同学，同学……”
咸宇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凑到近前的田凝思。
这人他知道，是去年刚来的老师，担任御兽三班的班主任，因为年轻漂亮，又愿意跟学生打成一片很是出名。
是不少荷尔蒙迸发的少年们的梦中情人。
就连曹彬说起她都一脸痴相。
“同学，成绩固然重要，但首先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否则，任你有再多的知识，身体跟不上，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旁，痒痒的，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丝毫不影响语气中的坚定。
咸宇脑子里突然有灵光闪过，纠结的心绪迅速平复了下来。
对啊，他已经觉醒了御兽天赋，只要能加入御兽班，交白卷又算的了什么？
文科的考试成绩，跟御科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正应该交白卷，现在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想到此咸宇礼貌一笑，站起身来。
“谢谢老师关心，我没事。”
说着他拿起卷子起身，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卷子放到了讲台上。
“站住！”讲台上百无聊赖的中年男人站起身，皱眉道：“这位同学你在干什么？”
“交卷离开。”咸宇理所当然道。
“这才开始几分钟你就交卷？写完了吗？”
季成仁明知故问，那摊在讲台上的试卷里空空如也。
咸宇低头思考片刻，反问道：“什么才算写完？我记得除了班级姓名，没有规定必须写什么。”
“可这时间也太早了。”
“同样的问题，好像也没有规定几分钟前不准交卷。”
话说到这里季成仁的眼神冷了下来，多年教学生涯中这种混账学生他遇到过不止一次，可他没想到自己升职后第一次来监考，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而且还是在都是好学生的二号考场！
刚升职监考，就遇到交白卷的学生，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要不是现在舆论越来越严，换做以前，这种学生他早一巴掌扇上去，让对方清醒清醒了。
什么时候，轮得到学生大谈规矩了？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
季成仁闻言脸色阴沉，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发作。
他只好搬出五班班主任，施压道：“你的班主任是王建章，王老师吧？乖乖回去，否则你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他的。”
“那就麻烦您了。”咸宇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季成仁只觉得这段时间来修身养性，积压在心底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放肆。”他大吼一声，吓得众考生浑身一抖，纷纷望来。
另两位监考老师也都忍不住开口。
“季老师，孩子们还在考试能不能注意一下情绪？那孩子身体不舒服，是我批准他去卫生室的。”
“田老师说得对啊，而且他也没说错嘛，咱也没规定学生不能提前交卷，他想交就让他交呗，何必生那么大气呢？”
田凝思倒还好一些，另一个老对手的阴阳怪气，却差点让季成仁气炸了肺。
御兽班学生不把他当回事也就算了，毕竟都是前途无量的小食人花，他也得罪不起。
可一个文科普通班的学生，居然敢藐视他的权威，而他偏偏还无法当场发作。
就在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时候，田凝思走了过来，拍了拍咸宇的后背。
“没事，你先去看校医，一时的成绩不算什么，下次再考好就是了。”
咸宇正要顺势离开，就听季成仁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是对咸宇说得，还是不满田凝思这个新人的任性妄为。
咸宇闻言脚步停顿了片刻，转过头看了看面面相觑的同学们，以及怒气勃发的季成仁。
他轻轻一笑，轻松倏然的姿态，与凝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没什么，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而已。”
咸宇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离去，季成仁强压下怒火，心里琢磨怎么给他穿小鞋。
考场再度恢复安静，同学们宛如闹剧过后散场的观众，事不关己的埋头与试卷作战。
只有冯遂呆呆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书桌，手上的笔迟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