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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他会永远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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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迟徽倚着窗台点燃一支烟。

面容一片消沉。

流窜的烟雾呛了不远处的何桑,她剧烈咳嗽,梁迟徽回过神,掐了烟头。

“是他吗?”她晦涩开口,“跟踪范助理的那辆车,是他派来的吗。”

梁迟徽没答复她,仰起头,松泛着筋骨。

他脖颈抻成一条笔直的线,喉结是偏圆润的形状,气质儒雅的男人每一处部位都是温润的,梁迟徽天生一个翩翩如玉的贵公子。

不似梁纪深的喉结偏锥形,铁血铮铮的男人每一处也都是坚硬凌厉的,他天生是搅弄惊涛骇浪、伫立在悬崖之巅的风骨。

何桑从床上起来,“你到底做过什么。”

窗台的手机亮了一秒,梁迟徽摁掉,“你不是清楚吗?”

“广和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你,对吗。”

男人同她四目相视,“对。”

“地下钱庄的幕后老板也是你。”

“对。”

“我父亲...”她嗓音在颤,“是不是你。”

“不是我。”梁迟徽目光没有闪烁,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是梁延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六年前。”

何桑浑身抑制不了地抽搐,“我问过你,你告诉我不知道。”

“广和集团我有参与,查下去翻了船,淹死一船人。”梁迟徽目光移向地面,“老三拘捕了梁延章,他已经难逃一劫。”

“护城楼坍塌是你善后的?”

“是。”

“我分辨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何桑眼眶通红,望着他,“4月份我去外市钱庄,财务室的办公桌有梁延章的印章,你在暗处监视我,戏耍我。2月份广和集团改名万和集团申请上市,梁纪深一直在调查,揭开了万和集团的真容,你同时也查到何晋平是我父亲,物证要么在你手里,要么被你销毁了。”

“佟大是人证,有人证的口供,物证并不重要。”梁迟徽缓缓走近,食指和拇指捋顺她耳鬓的头发,“罪魁祸首恶有恶报,我认为最好到此结束,继续纠缠,我和老三的下场是两败俱伤,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也不在乎老三的安危吗?”

“不是佟大砸死我父亲,是佟二。而且报酬是现金,没有汇款记录,如果梁延章反咬佟大诽谤,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市局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贸然定罪,必须找到佟二或者物证,直到梁延章亲口认罪。”何桑拉住他胳膊,“我了解你,你至少保存了一小部分物证,你也一定知道佟二在哪。”

梁迟徽眼底的光熄灭了,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我交出物证,梁延章会放过我吗,何桑,你非要扳倒我吗?”

“你刚才承认了。”

“那又如何?”他轻笑,“你有录音吗,有证人作证我承认过吗。”

男人宽厚的手掌覆在她整张脸,温度冰凉,“我设了局,将广和集团和钱庄统统算在梁延章的名下,境外洗钱也好,贪污公款也罢,无所谓什么罪名,只要他身败名裂,牢狱之灾,你便达成目的了。”

梁迟徽吻了一下她头顶,“适可而止,好吗?别自恃我的喜欢,一再惹事,挑战我的脾气。我不是心慈手软的男人,只是为你降低底线了。”

何桑一动不动。

她的乖巧,诱得他笑了一声,“我越是喜欢你不可自拔,你越是有机会做任何想做的,一旦你折腾得过分了,我不喜欢了,老三会永远失去你的。”

何桑僵硬住。

梁迟徽今夜留宿在次卧了。

范助理早晨6点返回公馆,直奔次卧。

她躺在主卧,公馆的隔音好,她没听到次卧在讲什么,大约半小时,范助理又匆匆驾车驶离了。

梁迟徽经过这扇门,叩门,“起床了吗。”

何桑屏息静气,不回应。

他没有下一步行动,换了运动服,去小区跑步。

.....

梁纪深在泰国的钩子联系上老J了,没谈成。

老J是土生土长的缅甸人,势力集中在泰缅边境的交界处,在缅北有私人的武装队伍,为了避免同咖位的地头蛇报复迫害,妻儿定居泰国了,老J自己在泰缅两地往返奔波。

泰国境内的地头蛇很畏惧梁纪深,他是真拼命,可在缅甸境内,不买他的账。老J在泰国没有实体工厂,只投资入股,帮生意人铲除障碍,平息纠纷,梁纪深逮不住他的把柄,管不着他。

“线索又卡了!”赵凯嘬牙花子,“姚文姬和梁迟徽太精明了,在境外留了后路。有老J出面打点,他们轻而易举移民去缅甸,咱们没办法。”

“姚文姬在我手上,梁迟徽是孝子,他不会走。”梁纪深坐下,掀开餐盒盖,是桃园的八珍海鲜粥和杏仁山药豆腐。

何桑煲的海鲜粥比桃园的更鲜香。

他经常加班头痛,没胃口吃油腻,太清淡的素菜又食之无味,她会千方百计吸引他吃,她学了一些中式菜肴,滋味不尽如人意,煲药膳汤和熬粥却是一绝。

梁纪深顿时没食欲了。

她现在处境很危险。

梁迟徽昨夜调虎离山,虚晃了一招,证明他知晓自己徘徊在深渊峭壁了。

稍有不慎,摔得粉身碎骨。

逆境,绝境,会激发一个本性阴狠的人愈加疯狂。

“明天你审讯梁延章和姚文姬,不管什么方式撬开他们的嘴,供出梁迟徽,立刻扣押。”

赵凯为难,“没抓到佟二啊,佟大的指控梁延章不认账,最关键是一共提审他四次,他次次犯心脏病,最严重的一次瘫在椅子上翻白眼,口吐白沫全身痉挛。医生说尽量不要刺激他,他会休克,我一提审,他就受刺激,他这么大岁数了,又软硬不吃,我饿着他,耗着他,训斥他,怎样都不合适,刑罚逼供是违规的。”

梁纪深有一搭无一搭敲击着桌沿,“明天我在场。”

“得嘞!”赵凯贫嘴,“有昔日的梁大检察长坐镇,我心里踏实了,你爸要是激动猝死,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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