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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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纪深衣冠楚楚从更衣室出来,路过的男宾笑着攀谈,他时不时点头,虽然淡漠,也给足了对方体面。
休息室里黎珍和那群太太不玩扑克了,在打麻将,何桑进去后,不声不响地坐下。
“冀省四少现在只有梁迟徽没结婚了。”右边的太太闲聊,“我老公收到周坤的请柬了,他娶的是赵副厅的独生女。家世不如周家,可周坤在情场的名气都臭了,和他父亲同一职位的,不愿意把女儿嫁他,低一级呢,也算门当户对。”
“周坤够贪玩的,耗到三十四岁才收心。”
何桑认识周坤,击剑场和大波浪一对儿的那个男人,阳光活泼的大男孩,哪像三十多的。
看来不单单是女人,男人不愁钱,精心保养,心态好,照样青春永驻。
黎珍打牌打得投入,一连摸了三张东风,她拍着桌子骂祖宗,“那俩是谁啊?”
太太讲了名字,何桑不认识。
另一名太太好奇,“没有梁副总吗?”
“他名义上是世家子弟,势力早已超越梁延章了,货真价实的贵人,抢四少的名头不是自降身价嘛。”
黎珍歪着头,“有梁迟徽吧?”
“有的。”太太喝了口茶,“梁迟徽以前很风流,女朋友也多,人又生得俊美,所以十年前评选冀省四少,他第一个入选的。”
何桑凑近她闻了闻,没闻到酒味,“你没喝酒吧?”
“我怀孕了喝什么酒啊。”
“那你开车。”
“你喝了?”黎珍打量她,“你脸色不太对。”
“我有点累。”
黎珍莫名其妙的,“换衣服换累了?你被梁纪深养得真娇贵。”
她们轮番坐庄,又打了一轮,黎珍输完手头的钱,大家散场。
二楼宴厅乱哄哄的,硕大的LEd显示屏滚动播放着一则视频,视频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戴着手铐脚链,蒙着黑布眼罩,跪在床上,对面站着一个俄罗斯女郎,尽情挥舞皮鞭。
场面火辣,毫无下限。
黎珍认出了老头,“是李广泉!李鹤他爸。”
太太们傻了,都知道富豪怪癖多,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搞点花样,吃点野味儿,可李广泉太刷新眼球了。
他竟然是抖m。
时下网络最流行的,以痛为快感的资深玩家。
主办方眼瞧局势失控,匆匆找到梁纪深,询问处理方案。
他轻描淡写打发了,“没方案,关屏幕吧。”
LEd瞬间黑屏,骚动仍不止,晚宴在闹剧中落下帷幕。
黎珍琢磨着不对劲,她从电梯壁上看到何桑的罩衫,是意大利的牌子,纯手工,每一款都是独家,几乎不撞衫。她年初也定制过春装,没排上队,一季度只接一百名客户,而来头越大的,拿货越早,算算日子,何桑这件是前十名。
京城有几位贵妇人是这牌子的死忠粉,据说也订购了,但是刚过春节就拿到新款,除了梁纪深,真没人有这份特权。
“旧情复燃了?”
何桑摇头。
“我问小舅舅了,宋禾的风衣是香奈儿。”黎珍意味深长眨眼,“和你不一个档次的,你欲拒还迎的,钓男人真有一套。”
其实何桑不在乎这些,她能感受到,梁纪深对自己是欲大于情,他对宋小姐是什么,她不清楚。
走出酒店大堂,外面雪下得大了,街头白茫茫的,梁纪深站在台阶上,和她们相距三四米。
他臂弯内夹了一副羊皮手套,套口烙印着中海集团的商标和一枚国徽。
长身玉立,高拔俊秀,大衣领铺得平平整整,眉眼间仿佛更成熟了,更有派头了。
何桑没由来地酸涩,人人见他大势风光,唯有她见梁纪深比去年清瘦了。
大夫叮嘱他头疼的毛病不能老犯,犯一次,剐一刀,他偏偏接管了中海,恐怕复发的次数只多不少。
宋禾是不会照顾人的,她跟梁纪深的时候,他没这毛病。
“曾太太,你听见了吗?”和黎珍打牌的太太神秘兮兮的,“更衣室有动静。”
“你也听见了?我以为我听错了呢。”
何桑僵硬得不自然,胸口怦怦跳。
“听出谁的声音了吗?”
“应该年纪不大,男人没喘,要是老男人肯定喘得不行了。”
“不光是没喘——”太太掩唇笑,“我计时了,四十来分钟呢。”
“嚯,比胡太太的健身教练还持久呢。”
她们笑得肆无忌惮。
何桑心里像一千只爪子在挠,挠得她不上不下,站不是,走也不是。
眼角扫过不远处,排成长龙的商务车陆续接走宾客,程洵在一辆加长版的林肯旁恭候着,林肯是主办方租赁的车,负责接送梁纪深。
男人似乎走神了,身体略倾向她这边,有人和他道别,他慢了半拍才回应。
“梁副总,我们小公司生存太难了,您多关照啊。”
他浅笑,“言重了,规矩做生意,我一视同仁。”
何桑拂掉头顶融化的水,提醒黎珍,“上车吧,天冷。”
梁纪深与此同时也迈下台阶,雪堆在车顶棚,霓虹照出一片迷离干枯的橘色,他背影被那片橘色吞噬,虚幻虚无。
何桑盯着他,宋禾累病了,黎珍说是床上累的,她半信半疑,梁纪深的体力有多强,她了解,女人再娇气点,累垮了也正常。可他一点不像那方面满足的样子,很贪欲。
像是有一阵没近女色的样子。
走在前排的梁纪深忽然侧过脸,目光交汇,何桑心跳得猛烈,下意识低头。
同行的太太明白了什么,“何小姐在女更衣室吧?”
她紧张得气息不稳,“我没在...我去洗手间了。”
“怪不得。”太太八卦得很,“梁副总这么正经的男人,偶尔不正经一回,真想一睹为快啊。”
何桑坐过山车似的,暗自松了口气。
黎珍没选择主办方提供的车,她是自驾,新买的高配版捷豹,特意来炫一炫。
她掉头之际,林肯打双闪,很丝滑横在前面,程洵下来直奔这辆,“何小姐,梁先生送您。”
“不劳烦他了——”黎珍脑袋探出车窗,态度尖锐,“他的时间宝贵,两个女人忙活得过来吗?”
程洵倒是客客气气的,“曾太太怀孕不方便开车,梁先生也吩咐我送您回家,避免途中发生意外。”
黎珍正要反驳,何桑拉住她,“曾太太住锦绣家园,麻烦程秘书了。”
梁纪深的性子有时能呛,有时不能呛他。
酒店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双方呛起来,倒霉的是黎珍。
十个曾明威都不是一个梁纪深的对手。
何桑推门下车,冒雪坐上男人的车。
她带入一股寒气,梁纪深没穿外套,座椅间的桌板有一盒开过盖的热牛奶,他闭着眼,左手的钻戒摘了。
“喝掉。”
何桑喝完牛奶,看着他,“放心了吗。”
男人睁开眼,“回哪。”
她报上地址,视线移向窗外。
程洵对那条路不熟,开了导航。
“牛奶里没放药。”
到小区门口,梁纪深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