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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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会那俩男同志的任务就交给了杨芳芳，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神神秘秘的又拉着她们几个进了屋，还交给她20块钱。
“赵同志让我转告，谢谢你的大米，还说下次有粮食再帮忙带，不限种类，这钱是她和高同志一人10块，他还说会有重谢你的。”
方岚“他俩要我帮忙带粮食？”
“呃……，其实那天大米高同志也想要，只不过赵同志先开口了。”杨芳芳从衣兜里拿了5块钱给她“我也想要，我感觉以后我的饭量也会变大，粮食可能不够。”
“……”这是重点吗？你们谁够不够吃，饭量大不大关她什么事？
就这么不把她当外人？25块钱说给就给？好家伙，这可是70年代，就这么个红林生产大队，新来6个知青，5个都不差钱。
“我哪来的粮食？两大男人也好意思开这口？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一个一个的，都找我带粮食干嘛？大队长不是说过了吗？吃完了可以找队里的粮食多的人家换。”
“我们知道，到时候会找人换的，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换不来多少，你也别有压力，我们没让你必须给我们粮食，你要是碰到了方便的话就给我们带，我们也可以和你一块去买粮食，就是怕你嫌我们碍事，钱你留着，别到时候真有粮食却不够钱，我也给你10块吧。”蒋东露怕方岚生气，赶紧解释。
方岚其实早料到会这样，她在主动帮蒋东露买粮食的时候就打算好了，首先，按照她的饭量，不让人知道额外搞到了粮食就必须挨饿，其次别人也缺粮食，她要是一点忙都不帮，说不定会有人出来坏事，那既然要帮忙，还不多多帮几个，这样大家都有份，自然也就帮她打掩护。
目前，她只打算帮他们这几个新知青的忙，至于那几个老知青，还得再观望，最起码人家主动找到她份上，总不能让她上赶着。
“我的确有个亲戚在城里，她在国营饭店上班，上次的粮食就是她给帮的忙，但要是还想找人帮忙，少不得要给点好处，你们能接受吗？”
决定了，下次进城就找人家去，必须把这门亲戚给认下。
“能，应该的，岚岚，你别生气啊，我不应该没问过你就接了他们的钱。”杨芳芳这会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
捏了捏杨芳芳的脸颊，软软的肉肉的，好可爱。
她故意板着脸“嗯，下不为例啊。”
见陈小燕在一旁没说话，猜想她可能在钱财上比较拮据，一时嘴没忍住“陈小燕，我听说东北的山上到了秋天漫山遍野都是山货，你到时候多采点，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亲戚看收不收。”
“真的吗？”陈小燕眼里散发出令人晕眩的光芒“谢谢你，方岚，谢谢你愿意帮我，我到时候一定准备好。”
唉，她这破嘴，怎么就没管住。
算了，大不了自己收了寄给大姑。
……
晚饭在有些晦涩的气氛中吃完的，天已经黑透了，方岚打算找个地方进去空间。
厕所就算了，不行的话还是得上山，唉，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搬出去单独住。
她悄悄溜了出去，也没人注意到她。
你别说，这黑灯瞎火的往山上跑，还真有点瘆得慌。往山上走了几分钟，前方有棵歪脖子树，一个树根上长了两根树干，人躲在后边能遮得严严实实。
空间里中午的汤还有大半，锅摸上去都是烫的，点燃火让汤滚起来，接着往里打了5个鸡蛋，今晚吃3个，明天吃2个。
等蛋煮熟的时候她又切了1斤左右瘦肉丝，放在柜子里备用，什么时候要煮着吃也方便。
这还有肥肉和五花肉，她好想吃红烧肉，想吃油渣，想吃猪油拌面，但她一没调料，二没时间，每次进来出去她都心惊胆颤，怕被人看见，也怕待的时间长了别人起疑。
唉，还得再想想办法，没道理肉都买回来，却吃不进嘴里。
骨头汤煮荷包蛋，美味！原谅她匮乏的词库，反正千言万语汇在一块，只剩好吃俩字。
加过餐后美滋滋的方岚刚回到知青院就被蒋东露揪住了。
“天这么黑你去哪了？我正到处找你呢。”
“没去哪，就在周围转了转，你找我干嘛？”
“水烧好了，大家都用过了，就剩你，赶紧的，火都撤了，一会水不热了。”
“那好，我去洗漱了。”赶紧溜走，免得蒋东露还要问什么。
……
第二天，轮到陈小燕和杨芳芳做饭，她俩提前起床了，方岚也跟着睁开眼，接着又躺了20分钟，赶在别人之前起了。
没个手表之类的，还是不太方便，她都没办法确定时间。
赶紧又去厕所，顾不上刷牙洗脸，关好门就进空间，不用说了，喝汤吃鸡蛋。
吃完之后又装了一锅水，放了几块骨头，搁在泥炉上炖汤，等中午吃之前再放点肉丝，然后就出去了。
刚好外面有人在喊“谁在里面？还要多久？”
方岚打开厕所门，外面站着徐春萍，见方岚出来她急忙钻进去。
因为吃两样饭的缘故，他们的座位也各自分成两边，陈小燕倒是还和杨芳芳坐在一块，大家吃着各自的早饭，谁也没说话。
今天他们人手一顶草帽，方岚还背了一壶水。
各自分开后，她和蒋东露找到队长“队长，我们今天还跟着朱婆婆拔草吗？”
队长周围还有别人，严肃着脸“拔个草还要天天跟着吗？今天你们自己在这块地拔，我一会告诉记分员，好好干，不许偷懒。”
昨天他们问过人，拔草的话是拔1分地计1工分，也就是说她俩想各拿4分，今天就要干五百多平米。
什么都别说了，干吧。
田里的杂草不管拔了多少遍，过几天又会长出来，稻田里的土松软，拔草其实并不怎么费力，就是长时间弯腰难受，而且现在一天比一天热，太阳也渐渐毒辣起来，这些都让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特别不适应。
一上午过去，两人都焉了吧唧，好热啊。
记分员是个年轻姑娘，小麦色的皮肤比较粗糙，脸上还有少许雀斑，看着年纪也不大，可能比自己大个几岁，昨天俩人找她登记时还面色平平，今天就对她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看过她们干的活之后十分勉强给记了2分，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他们大概11:30敲的下工锣，这会又过去了十多分钟，中午就休息两小时，下午要一直干到6点左右，据说过几天会调整上工时间，中午太阳太大怕把队员们晒中暑了。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个冷水脸，冰凉的井水浸在脸上，冰冰凉凉，忍不住打了个颤。
这个时候就明显看出新老知青的区别，新来的几人里，陈小燕是适应最好的，这会在厨房忙午饭，杨芳芳虽然也在一旁帮忙，但看得出来很累，明显在强打着精神。
两个男同志也还好，累是累，但没有超过负担。
方岚就不用说了，除了晒，其他都是装的。蒋东露则坐在一边生无可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估计适应还得要一段日子。
而老知青们就不同了，虽然也面带疲惫，但都适应良好，精神头不错，要知道他们干的活更累更多，李峰这会回来了还不歇着，正在归拢昨天捡的柴火，都砍成大小差不多的码在一块。
方岚照例往厕所跑去，空间里炉子早灭了，但她早上放了足够多的煤块，汤也炖了一个多小时，这会锅摸上去还有点热乎气，她用另一口小锅倒了三分之一的汤加热，小锅热得快，这期间她先出去把昨晚洗的衣服收了，一上午就晒干了，叠好放进箱子里，又吃了两块鸡蛋糕。
沸腾的陶锅里下入瘦肉丝，不用盖盖，半分钟就熟透了，熄火也很简单，连炉带锅往静止地一站，火灭得死死的。
这口小号的陶锅有多小呢？大概就是上辈子吃煲仔饭的锅那么大。
一边吹一边吃，直到最后一口汤下肚，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透了，糟了，等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果然，李峰在院子里看到她一脸惊讶。
“方岚同志，你没事吧？怎么流这么多汗？”
“呃，没事，没事，我刚刚在后院随便转了转，晒的。”
幸好她昨晚把暖水瓶打满了水，本来是想留着兑温水喝的，赶紧倒了点在盆里，稍微擦洗一下换了身衣服，接着又把脏衣服洗了，还没晾出去就听见饭好了。
三两下干完就来吃饭了，因为饭量大，她早上没和其他人一样喝粥，她吃的半干的，满满一盒，就这她还不到11点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中午陈小燕她们做了蒸茄子，撕成条之后切了点蒜进去拌的，可惜没有醋和酱油，还炒了个南瓜藤，以及万年不变的咸菜疙瘩切丝，齁咸齁咸的。
没有肉没有油，再加上出汗多，就只好靠吃盐补充体力了。
蒋东露没什么胃口，但想到下午还要干活，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吃一口，再吃一口。
吃完饭蒋东露顾不得脏，往自己床位上扑去，随后进来的方岚走到床旁一看，睡着了。
睡着了好啊，睡着了她可以去厕所，毕竟最关注她的人就是蒋东露了。
正好其他人也进屋休息了，于是她再次去厕所，再次进空间了。
之前在老家她收拾下乡的行李时，不知道为什么，她把家里的碗筷啥的都收进来了，当时她还犹豫了一下，觉得它们占了柜子的地方，现在看来，幸亏她收进来了。
她得趁方便的时候多做点吃的，一碗碗的分好，反正放柜子里既不会凉也不会变质，这样她每次进来直接就能吃，不用耗费那么多时间。
大锅的汤加入肉丝，在打两个蛋能吃两顿，她分别倒在两个碗里，等稍微没那么烫了再放过去。
接着做啥？还炖骨头汤？嗯，骨头她确实还有很多，但她想吃肉，想吃五花肉。
她选了一大块五花肉，洗干净后切成麻将大小，大号陶锅底部留了一点水，她怕干烧会把锅烧裂。
五花肉放进去煎出油脂，先不说动物油脂吃了对身体好不好，但它的香味绝对是植物油比不了了。
盛了小半碗猪油出来，肉也被煎得发焦，看上去十分诱人，加上没过肉的水，没有冰糖，她突发奇想放了一点点红糖进去，接着就是重头戏了。
她从空间出来，院子里十分安静，而她的目标就着厨房里。
没错，就是咸菜疙瘩，她不记得上辈子在哪看到过，有道菜叫咸菜疙瘩炒肉，当然人家的咸菜疙瘩又是泡过水，又是事先放佐料拌过，但说来说去还是咸菜疙瘩嘛，现在她用来炖五花肉，应该也不会难吃。
从咸菜缸里挑了一颗小的咸菜疙瘩，又从菜地里摘了两颗辣椒，这种辣椒不怎么辣，上辈子对于她这种嗜辣的人来说，和青菜一个作用，补充维生素用的。
这咸菜疙瘩咸得，真的，没吃过的人，完全体会不到，也不知道是老知青手艺不行还是什么原因，简直了，咸得发苦了。
切了半颗咸菜丝放锅里就没敢放了，此时她的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期待晚上能吃到美味的五花肉，一半害怕咸菜红糖什么的会毁了这锅肉，干脆出去不管了，到了晚上就会揭晓的，出去，出去，一会就要上工了。
下午上工更累人，蒋东露干了个把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她往阴凉地一坐就对方岚说“我不行了，我不管什么达不达标了，倒扣就倒扣，我实在干不动了。”
这下方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们是不稀罕工分，就怕有人揪着她们知青的身份不放，说她们下乡了却不下地干活，到时候要是再往作风问题上扯就麻烦了，她自己还好，怎么也还有个医院证明，蒋东露虽然家世好，但就因为家世好，说的定就遭人嫉恨，故意搞事。
前两天去送礼，大队长并没有说要给她们安排什么活，只是对她们干得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估计这也是迫于她们的实际情况外加不想惹麻烦，心里还不定怎么不待见她们。
不然这么个大队怎么就没轻松的活安排她们，只不过是人家要照顾自己人，而且也说了不下地不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
蒋东露靠在田垄上，顾不得脏，更不管什么形象衣服之类的，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干了，有本事他们把我摁在地里，大不了我一颗粮都不要他们的。”
她听了蒋东露的话哭笑不得“不是这样的，蒋东露，行，露露，你现在是一个知青，知青下乡来干嘛的，建设农村帮助生产，直接点说就是来种地的，你可以干得少，毕竟谁都知道我们从城里来的，干不过农村人很正常，甚至连小孩子都比不上也没什么，但你要真的一点都不干，就该有人告到知青办了，要是遇上个揪着不放的，或者对你对你爸妈心怀不轨，有所图谋的，你确定你能全身而退？你确定你家里人都不会受影响？前几年闹成什么样你忘了吗？”
这下蒋东露也绷不住了，眼泪扑簌落下，她靠在方岚肩上，用胳膊挡着脸呜咽着哭了起来。
方岚静静坐着不动，任她发泄，这事只能靠她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