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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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易接到任务时,整个人是懵的。
他望着堂案前神色怡然,隐隐有得意之色的深冬,一下子便明白,这人是故意将这儿清扫邺国细作的差事交给他的。
“你...非要我亲手屠戮我的同胞不可吗?”
风易的眼睛带上了红意。
眼中闪动不忍和央求。
似是在赌两人这些时日来,鸳鸯交颈的情意,能否撼动深冬那副比石头还要冷硬的心肠。
深冬置若罔闻。
手捏着细作名录信笺往堂案上轻轻一道。
抬眸再望向风易时,端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入了我暗部,便是我暗部人。哪来的什么同族,同胞?”
“再说...”
她笑了下。
笑意不达眼底。
光是望着便叫人心生恶寒。
“我在邺朝渡口把你从江里捞出来那天,可是瞧见你身怀血书。
仔细推敲一番,不难猜测,你口中的同胞,待你似乎并不亲厚。
你又何苦自作多情地替一群要杀你的人,忧心?”
风易没有从前的记忆。
迎上深冬的质问,再忆起当日差点溺死的场景,竟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算我求你了...行么?”他底气不足地垂下眼睫“对同胞,我真的下不去手,求指挥使开恩?”
深冬眼眸一转。
盈盈含光的瞳孔底,溢满了耐人寻味的光彩。
像是春日里的一簇暗火。
只一眼,管它是嶙峋的山壁,还是干涸的河床,都能烧起漫天华彩,绽放极致蓬勃的春华。
叫人陷在那方寸浪漫之间,怎么挪都挪不开眼。
“求我?”
她开了口。
嫣红的唇瓣是枝头开的正好的海棠。
迎风盛开着艳色的张扬。
“你拿什么求?”
她微微倾了身子。
手指缓缓探入眼前人绣着鹈鹕的交领。
眼中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风易面上烧起浮红。
下唇紧咬着,一声不吭地承受着深冬的狎弄。
同她相处的这些时日,他早就摸清了这人的脾性。
光天华日,堂而皇之地行孟浪放荡之举,在她眼里,不过是同吃饭穿衣一般的寻常事。
自己若是不情愿,推拒于她,换来的只会是这人在床笫间,不遗余力,变本加厉地折腾。
如此,倒不如顺了她的意...
换她些许怜惜。
免得她再像头几日那样,几乎要把自己的骨头都拆散架。
“若我叫指挥使开心,这任务,是不是可以不做了?”
风易抬头朝深冬望去。
隐隐闪着些微水光的眼,在撞上深冬深不见底的幽瞳之时,却听那意味不明的哼出一声低笑。
误把笑声当作默许的风易,脸上溢起一丝喜色。
他单膝跪下。
蹲在深冬身前,主动解开外袍,动作轻柔的讨她的欢心。
而静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却是突兀地笑了一声。
“统子~你说什么时候风易记忆恢复了,想起这段匍匐在女子身前,讨女子欢心的日子,他会不会羞愤得当场哭出来?”
对于深冬的恶趣味,系统不予置评。
眼见视野中那张“含羞带怯”的俊颜,正在一点点放大,知情识趣的系统,立马开启了青少年保护模式。
选择性屏蔽了自己的视听系统。
微风卷珠帘。
带动珠帘下的风铃,叮咚作响。
太师椅边堆了一地深浅交错的衣物。
腰封,长袍,裹肚...层层叠叠的,聚成一座锦织地小山。
跟着吱呀作响的太师椅,一同轻晃。
室外微风正好,一派安然。
室内却是波涛汹涌,风急雨骤。
深冬箍着男人手腕把玩。
巧舌如簧的嘴,变着花样的说着抚慰人的话,狠厉的作风,却是半点也半点也未曾收敛。
风易被她掐得难受。
剑眉蹙起,溢出一道破碎的沉吟。
“你停一下...让我缓缓...”
他躲开深冬唇齿的纠缠。
两手推着她单薄的肩。
不似战场上铁血无情的少年将军,倒像极了深闺里羞涩腼腆的新妇。
换做从前,风易想都不敢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会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如此娇羞的姿态。
可随着这几个月来,同深冬的相处,他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
在武艺上,深冬藏而不露,自己不是对手。
而在男女之事上,她亦是手段高超。
自己...
依然不是对手!
得到这个结论的最初那几日,他是有些挫败的。
大好男儿竟比不过一个女儿家,这无疑会让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心受挫。
可随着同深冬交流次数的增多,他也渐渐从中体味到了不同的乐趣。
除了第二天腰酸,腿麻,下不了地等副作用之外,他有时候还挺享受各中趣味的。
“放过你了。”
深冬靠在他耳侧低低笑了一声。
玄黑色的鸩鸟大氅重新披回身上时,却见案上放的细作名单,再一次被递进了手中。
“记得快些做了这几个人,回来我亲自给你封赏。”
眼波仍有些迷离的风易,不解地朝深冬望去。
察觉她并非说笑后,一双丹凤眼,瞬间委屈红了。
“方才你不是答应我,不让我做这个任务了吗?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声音里残着疲惫的绵软。
控诉起来,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深冬理着衣摆粲然一笑。
挑眉反问他,“我何时允过你不做这个任务?方才那一遭,明明是你回错了意,自己凑上来的。”
汗湿的面颊,瞬间变得惨白。
风易要哭不哭地望着望着说话不算话的深冬。
颤抖的唇瓣,最后只是无力地喃出一句“无赖。”
......
因为时限关系,清剿邺朝细作的任务,风易不得不接。
服了蛊毒出门的他,在清风的监视下,来到任务地点。
谁成想,屋子里的细作头头,在他刚一进门时,便叫出了他在邺朝时的名字。
“风易?”
粗布麻衫的细作掌柜,刚一叫出风易的名字,窗棂边站着的清风,便一脚将人踹出去老远。
他横眉怒瞪风易。
瞧人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当即便明白过来南宫指挥的判断没错。
这人果然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还想着找机会脱离暗部,返回那个千里之外的邺朝故都。
“告诉你,任务失败,蛊毒的解药不会发放。今日,你若是不能将这些人灭口,我现在有权把你就地处死!”
清风说话又快有急。
手中长剑风易的喉头,随时可以给他致命一击。
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处境的风易,自然不会硬碰硬。
他绑了屋子里的一干细作,却不着急动手。
只是回望清风,语气淡淡。
“他们活着,可以帮助冀国揪出更多的细作,也可以成为冀国的双面暗探,帮助冀国往大邺那边送假消息。”
“活着的作用,比死了大。我觉得没有灭口的必要。至于任务的事,回去我自回和指挥使交代,一切责任我担着,你不用管。”
清风素来是看不上他这副游离在暗部之外,屡次挑战暗部规矩的态度的。
只是,自己的任务,只是监视风易。
眼下这人既然都说一切责他独自担着了,自己也没必要多嘴,在劝他什么。
反正任务不按要求完成,堂主就不会发解药。
蛊毒发作起来,有他受的。
“随你。”
清风收起剑就往暗部折返。
风易跟在后面。
离开细作聚集的赌坊时,转头给先前一见自己,就喊出了自己名字的细作头头,扔了一节铁丝。
“我会救你。”
他用口型描摹出几字。
转头跟上清风的步伐,返回暗部。
任务没完成,蛊毒没解药。
回到暗部没多久,蛊毒便发作了的风易,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忍受着如蛆附骨般,剖不去,压不下的剧痛。
没过多久,便在蛊毒的折磨下,晕死了过去。
正和廖邬聊天的深冬,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转头朝廖邬微微一条眉。
整张脸上都写着“看我说的没错吧”几个字。
廖邬视若无睹。
捧着枸杞茶幽幽念了句
“你那门徒倒是对仁慈,对同族细作手下留情。为了让他们活着,还给他们找了两个活命的借口。
殊不知,这几人早几年便被太宰收买,是真真正正的双面暗探。只不过,不为我冀国君王所用罢了。”
“仁慈好啊!”
深冬的语气里满是意料之中的得意。
“他若是不动这个恻隐之心,我还正愁没机会叫想杀我的太宰,露出狐狸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