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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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易的话,叫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
倒不是意外他要深冬着嫁衣,游长街的羞辱行为。
而是惊讶他要以正妻之礼迎娶深冬。
谁不知道,战功赫赫的风将军,携昭返京的第一天,就同深冬在街上发生了口角。
之后几次见面,更是没有一次不闹得不欢而散的。
甚至险些在皇后举办的春日宴上大打出手。
南宫宰相虽然不清楚深冬究竟怎么得罪了风易,惹得风易回回见面,回回都要找她的不快。
但二人每次发生矛盾时,他都将风易眼中的埋怨,看得分明。
他曾以为两人是命里相克。
所以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可如今...
这风易又是窃玉偷香,又是正妻相娶的,倒叫他这个老头看不懂了...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睡一觉,这么快就爱上了?
搞不懂风易又是游街相辱,又是正妻相迎的操作,究竟所为哪般。
鸡贼的南宫宰相,倒是没忘记巴结风易。
听他说完迎娶深冬的要求后,忙搓着手,连声应好。
允下婚事后,还不忘让深冬给他赔礼。
“孽女!还不过来多谢风将军宽宏大量,心胸广博。
能让皇上的胞弟,以正妻之礼娶你,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还不过来谢谢风将军!”
深冬站着不动。
扯下肩头的狐裘,绕着腰线,围作及地长的素色襦裙。
绛红朱裙,月白单衣。
江南烟雨的雅,撞入大漠沙场的苍凉,竟一点也不显得娇柔,反而有种莽莽蒲草,柔且坚毅的顽强。
“要谢你谢。既觉得嫁给风将军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父亲又何苦守着你那宰相的乌纱帽。”
“早早解了官服,披上嫁衣,替我入主将军府,做本朝史无前例的第一位将军夫人,岂不美哉?”
南宫宰老脸青红。
跺着脚大骂深冬不孝。
边骂边让小厮把深冬关进柴房禁足。
家主有令,下人莫敢不从。
素来对他们宽厚的深冬,被他们松松押着带下去后,留在厢房里的南宫宰相,忙不迭地向风易赔笑。
“风将军,小女不识大体,风将军见谅。
您放心,一个月后,我们肯定把那孽女收拾得服服帖帖,叫她安心上门给您当妾...呃,不是,给您当妻。”
“至于陛下那边,希望您多美言几句。我南宫无极,对陛下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还请陛下不要再疑心我南宫一族,伤了君臣之谊。”
实权大半都被收走的南宫无极,真的再扛不住君主的猜忌了。
因为实权被收走,他南宫一族最近做生意赚钱,可真是越来越难了。
再被君主猜忌下去,他南宫一家上百口人,都得上大街上喝西北风。
也幸好今夜五郎带风易来了后院。
叫深冬和风易扯上了关系。
他这才有机会讨好风易。
让这个君王的胞弟,好好替自己说说情。
还他些许实权。
逢迎献媚的话,风易听得多了。
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双眸沉沉地望着深冬离开的方向。
似是知道这家人在自己走后,会怎么待她似的,略带一丝警告地敲了敲手边的黄梨木桌案。
“南宫大人,深冬是你的女儿,也是我未过门的妻。
从前我同她没有关系的时候,你怎么管教你女儿,我管不着。但也眼下...”
他顿了顿。
攒着坚冰的眼,对南宫无极那张就差把奸相二字刻上去的老脸,递去一记眼刀。
“她既是我未过门的妻,如何训诫,如何管教,虚得征求我的意见,懂?”
在官场和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南宫无极,哪能不明白风易的意思。
想着之后自己这个当爹的要在深冬面前般白脸,帮着风易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存利必争的他,连忙又笑嘻嘻地向风易多提了一个要求。
“风将军,你看深冬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血脉至亲一场,
您看那个美言的次数,还有让陛下归还实权的范围,可不可以稍稍得多和大那么一点点?”
南宫无极卖女儿卖得心安理得。
风易心里暗骂这人无耻。
嘴上却是有商有量地回了句,“看你表现吧。”
......
送走风易,深冬再从柴房里出来时,是七日后的下午。
这些天她除了水和几个干馒头,没再接触过任何旁的吃食。
饿得胃有些难受的她,一出柴房就朝府里的小厨房去。
正好厨房炜了瘦肉白粥。
合适她这个许久不进食的人暖胃。
“小姐,你怎么来了?”
厨子见她过来,有些意外。
简单问候两句后,想起灶上的瘦肉粥,火候正好。
连忙给她盛了一碗。
“这是老爷吩咐煮的。里面放了风将军送的人参和旁己,都是名贵药材。
小姐可真是有福气,还没过门风将军就对你这么好。”
一通毫无痕迹的风将军马屁,深冬全当没听见。
端起暖粥,正要服下时,南宫闲却是突然走了进来。
二话不说,就抢走了深冬正要喝的热粥。
“暖暖没胃口,吃不下饭。我想着姑娘家的,饿一顿容易伤着身子,来厨房给她讨碗粥,垫垫肚子。”
“六妹你刚解禁,也不适合马上就吃东西。粥我先端走,你让厨子再给你煮盅新的吧。”
暖暖是世家表妹的小字。
合该是未来夫君叫的称呼,从表妹入府起,就被南宫闲这么不合礼数的叫到了现在。
上赶着拿粥到表妹面前献殷勤的他,并没注意深冬此刻的变化。
被人厉声呵住后,还不耐烦地觉得深冬小气。
“一碗粥而已,六妹妹你怎么这么计较。都说了让厨子给你在熬一盅就好,你作甚非要争抢这一厘一毫的得失。”
“咱家又不是没大米?这点东西都要和暖暖争,一点世家小姐的气度都没有...”
人饿着心情就容易不好。
这种节骨眼上,南宫闲再招惹深冬,无异于虎口夺食,正撞上枪口。
“我计较?”
她冷笑着朝南宫闲逼近。
三个字几乎是从吃缝间挤出。
南宫闲神经大条。
到了这般地步,依旧没察觉气氛的不对,自顾自的接着方才的话,继续数落深冬。
仿佛这样才能彰显他身为兄长的威严。
“可不是计较吗?端你一碗粥,跟抢了命根子似的,陪你耽搁的这点时间我...啊!”
还没说完,南宫闲就被深冬一脚踹到了地上。
盛粥的青釉碎成一片。
白花花的肉粥也随之泼洒开来。
被踹倒南宫闲怒不可遏。
支起身便要同深冬理论。
谁想,没等他从地上站起,绣着青鸾鸟图案的云头履,便一脚蹬上了他的脸。
把他整个人重新踩回了地上。
黏腻腻的白粥,糊了南宫闲一脸。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奈何项上人头在人足下。
只能气急败坏地在地上拱动挣扎。
像极了茅坑里,没赶上口热乎的蛆。
“六妹!你在做什么?!”
偶然路过的四哥南宫建,听到厨房里乱糟糟的声音,连忙跑进来查看情况。
瞧见深冬把南宫闲踩在地上,问也不问事情经过,大骂深冬不敬兄长,对手足血亲没有半点尊重。
“快松开!”
他上前便要推深冬。
被深冬轻轻松松地避开之后,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恼羞成怒。
当即变掌为拳,气势汹汹地朝着深冬砸来。
“我让你松开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