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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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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口语

天,快要黑了。

冯水生心里道:哪百气1就说军兵些要走村子头经过。咋这半天了,还是没得动静呢……如果军兵来了,他们是不是又要杀人放火呢……

冯水生越想越发慌张,便躬起背背儿走出杂物空空,来到大门口。

他准备从砸烂的木门眼眼头,把外面的情况探个究竟。可就在他的眼睛,只差分分儿就贴到木门眼眼时,大门“梆梆梆梆”,突然响了起来。

“军兵?”冯水生立刻想到了军兵康上去2,一趟就朝后蹄跑(当然,敲门声一响,院子里的大黄狗也开始吠叫起来)。

冯水生扑爬跟斗儿只顾跑,却没有注意到有人喊话。他跑拢茅厮边3上,停住脚步,才有点回过神来,仔细一听,是有人呐喊。

哦,担怕4是杨郎中嗲。

门开了,冯水生结结巴巴说道:“呦喂……你们……硬把我……吓……吓欢了5……单单……整得……浪……浪……浪加合适6……”

“是吗?”杨郎中带着徒弟何老二?进门槛,见冯水生吓来背都勾到了。“哟,偎实起啦7?好冷嗦?小伙子巴沙8,怕啥子嘛?把背直起来,不害怕,有我们得嘛。”

冯水生在鼻子头嗯了一声。

“郭老爷呢?”

“在……在后……后头……”

冯水生关了大门,萎?萎?9地把杨郎中和何老二带拢后院,又喳个儿退到了10大门口去。

杨郎中走进草屋,照例给郭员外把过脉搏,问些情况,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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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哪百气:早。2康上去:身上去。3茅厮边上:厕所。4担怕:可能。5吓欢了:下惨了。6浪加合适:那么凑巧。7偎实起啦:披这么多呀?8小伙子巴沙的:小伙子家家的。9萎?萎?:抄手抱手,弓腰驼背,意志消沉。10喳个儿:自家个儿,自己。

张端公和周大爷送杨郎中师徒两人出来,门刚打开,冯水生忽然发现了竹林头顶着谷草的马马儿。

“如果天黑下来,还是光我一个儿把守大门的话,弄不好会把人吓死的。”冯水生看见了马马儿,就打起马马儿的条来。“看样子,这娃娃也是没得办法。没如把他喊进来,他热和了,我也多了个人作伴。哪怕他人小,毕竟有人陪我说话。关键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帮我壮壮虚胆,那不是大家都干得过1吗?”

杨郎中师徒两人走了,张端公和周大爷也回到了草屋去,冯水生便伸出脑壳去招呼马马儿。可他嘴巴不听使喊唤,不仅说话结结巴巴,而且声音弱得让马马儿一点听不清楚。冯水生只好做了个手势,马马儿看见了,默到有吃的,就走了过来。

“你,”冯水生问,“进来耍……耍不……”

“我?”马马儿说,“干哇。”

马马儿先趟就在这里来到过吃的,第二转想进来呢,又被郭大汉儿吆了出去。这下天上飘着密密麻麻的雪花,身子冷得遭不住,冯水生一喊,他呼儿声就钻了进来。

“你叫……你叫……啥……啥名字咹……”

“马马儿吧。”

“哦……马……马马儿……”

“叔叔,我该咋喊你呢?”

“你就喊我……喊我……喊我冯叔叔吧……”

“冯叔叔。”

“啊噫……你……你身上……咋……咋众不湿咹……”

“滚过水。”

“你还是……滚……滚过水呀……你我两块……硬是一……一额儿的……今天咋……咋……咋众么霉……”

“你还是滚过水?”

“哟喂,不仅滚……滚过水……还悬兮不儿2遭……遭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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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干得过:划算。2悬兮不儿:差点。

“哟,那你比我还挨得惨嗲。”

“嫑……嫑说了……一说到就……就钉心。唉……鸡瓦西5……你……你……有事不?”

“啧?”

“陪我守……守……守哈大门……干不干……”

“守大门?”

“嗯。”冯水生知道,才死过人的屋头,头瓦兮6是相当不好熬的。“守……守大门……”

“有饭吃呗?”

“嗯……嗯……”冯水生紧倒“嗯”不出来。

万一郭老爷晓得了,他不给呻怎么办?实在不行,干脆就把自己的饭菜擀点给他吧。

“喔……有……有……”

“有饭吃咋不干咹?干。”马马儿把手上的篼篼看了看,“要不,先给我一低低儿,给奶奶提回去,我歇合儿1就来。使得不?冯叔叔?”

“这……这……哈怕2……”

马马儿给冯水生谈起条件来,冯水生说:“万一你……你不来呻……”

“不得不得。”

“那……你等到……”冯水生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老实话……你……你离这儿……有好远么?”

“就儿庙子上,只得一截截儿子远。”

没得好一气,冯水生果然给马马儿端了一碗冷饭来,待马马儿装进篼篼后又再次叮嘱道:“不兴耍……耍抽扯3嚯……”

“我们这些,背得日壳子的4,说话算话得很。”

“记……记到……来了要……要……要轻轻……敲……敲门,只敲三……三下,整凶狠了……我码住5是军……军兵。唉……当真要……要……搞点来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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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鸡瓦西:今晚上。6头瓦兮:头晚上。1歇合儿:歇,也可读信,等一会儿。2哈怕:害怕,只怕。3耍抽扯:偷奸耍滑,骗人。4背得日壳子呐:不是自己夸自己。5码住:以为。

“你丢心,冯叔叔,我一哈就来了。”

雪,越下越大了。走到半路上的杨郎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啪声把手板一拍,说:“不对,我们马上刹得1曹二爸屋头去打一头2。”

杨郎中与何老二急匆匆来到曹兴发门前,在门上敲了几下。曹兴发开门一看,是杨郎中师徒二人,问:

“你们两师傅,还胆大喃。不怕军兵?”

“哪里有啥子军兵哦?你们一把连都挨壳子3了。”

“挨壳子了?咋喃?”

“先趟我在郭员外家里,张端公提过一下,恰好遇到我正在给郭员外把脉,没有把话给他听进去。从郭家出来,我陡然一想,后头哪有啥子军兵嘛?这分明就是李茂盛说些来扯。”

“说些来扯?”曹兴发说,“当时,我对李茂盛的话,也打二百黑4,但吴家谷肥凳谴蠡鸪逄煅健…”

“你晓得吴家鼓浅〈蠡穑是咋呐不?”

“咋喃?”

“李茂盛干的。”

“李茂盛干的?”

“才没得好多时候,邱茶壶把我屋头去给他老婆抓草药,他说他在田坝头寻茨菇儿吃,亲眼看见李茂盛耍求不住,一个儿跑去惹房子烧大火。邱茶壶才走一气气儿5,要是有军兵,他一个儿敢回去呀?他的家就在路边上得嘛。”

“狗日的家伙,硬是精不成东西。”曹兴发想了想又说,“你也不能说后蹄就没得军兵了,万一他们还没有走拢呐。”

“不可能。下午时儿6,我把县衙里头去过一趟。”

“县衙里头?有人啦?”

“几天前,就已经有人了,只是新任知县,今勾儿才来。”

“今勾儿?”曹兴发心里道:这个李茂盛,当真耳朵还长7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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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刹得……去:赶到……去。2打一头:待(走、耍、看、立等)一下(趟)。3挨壳子:受骗。4打二百黑:不可信。5一气气儿:一会儿。6下午时儿:下午。7耳朵还长呢:消息灵呢。

“只是这个知县霉登了,刚来就蹅抹脚1,滚到水头,染了病。”

“状家不胎害?”

“染病就染病嘛,还把耳朵也整来吊起了。”

“咋喃?”

“嫑得吧。”杨郎中说,“在县衙里头,我接触过一些人,从他们的口风中,我隐隐约约听出一点来头。明军溃败,死的死,降的降,残余早已撤走,西南诸地,基本平静。大队军兵早就不在这儿间一围团转了,所以说,后面根本不可能有军兵过来。”

“哦……”

“二爸。”杨郎中寻了2一下,问,“你猜这个新来的知县是哪个?”

杨郎中卖了个关子,曹兴发连连摆头。

“我说出来,你负责3就晓得了。”

“哪个咹?”

“里洪。”

“里洪?就是大县那个把总?”

“正是。我已经把底火给他抠实在了,他投靠大西军,成了朝廷命官。”杨郎中贴近曹兴发耳朵,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探听到了一个消息。郭公子他们遇害,很可能就是他龟儿子干的。”

“不可能。”曹兴发一口否定说,“上午那块劲仗,凶险得很。杀害郭公子他们的,是一伙兵哥子。里洪,小小知县,那来浪多兵哥子4?”

“起初,我也是纵块想的,一个知县,手头哪来军兵?后来,我听里头的人些东摆西摆。才知大西政权的许多知州知县,上任不久,就整遭起。有的才上任几天,就遭人家给了5。里洪不敢把自己的狗命拿来讪嘻儿。于是就与新任把总一起到正县来上任。这些军兵,都是新任把总从陈州带来去所上的。他们除了维护本县社会秩序和其他职责外,还临时负责保护县衙安全。看样子,他们基本沿袭了大明那一套。甚至,连喊法都一样。这些军兵,目前暂住县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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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蹅抹脚:抹,读mǎ。踩虚脚。2寻:这里读xin,迟疑。3负责:自然,肯定。4兵哥子:当兵的。5给了:割,杀了。

“是吗?”

“是的。”杨郎中说,“不过,杀害郭公子他们的事情,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暂且不忙对其他人说。因为还有待核实。”

杨郎中肚皮头装得住话,尽管怀疑郭公子他们是里洪所害,但没有确切证据,竟连张端公也没有告诉,所以他要曹兴发封口。

送走杨郎中,曹兴发掩上木门,快步往村子头走去。一路上,他心头一直在数落着那个新来的知县。

b:普通

天,快要黑了。

冯水生心里道:先就说军兵马上就要从村子里面经过。为何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呢……如果军兵来了,他们是不是又要杀人放火呢……

冯水生越想越发慌张,便轻轻走出杂物空隙,来到大门口。

他准备从砸烂的木门小孔里,把外面的情况探个究竟。可就在他的眼睛,只差一点点就贴到木门小孔时,大门“嘭嘭嘭嘭”,突然响了起来。

“军兵?”冯水生立刻想到了军兵身上去,拔腿就往后面跑(当然,敲门声一响,院子里的大黄狗也开始吠叫起来)。

冯水生跌跌撞撞只顾跑,却没有注意到有人喊话。他跑拢厕所边上,停住脚步,方才有点回过神来,仔细一听,是有人呐喊。

哦,多半是杨郎中。

门开了,冯水生结结巴巴说道:“呦喂……你们……把我……吓……吓腾了……单单……整得……那……那……那么凑巧……”

“是吗?”杨郎中带着徒弟何老二走进门来,见冯水生吓得背都弓了。“哟,披那么多呀?好冷嗦?小伙子嘛,怕什么?把背直起来,别害怕,有我们在嘛。”

冯水生在鼻子里面嗯了一声。

“郭老爷呢?”

“在……在后……后面……”

冯水生关了大门,神魂不定地把杨郎中和何老二带到后院,又一个人退到了大门口去。

杨郎中走进草屋,照例给郭员外把过脉搏,问些情况,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众人。

张端公和周大爷送杨郎中师徒两人出来,门刚打开,冯水生忽然发现了竹林里面顶着谷草的马马儿。

“如果天黑下来,还是光我一个人把守大门的话,弄不好会把人吓死的。”冯水生看见了马马儿,就打起马马儿的注意来。“看样子,这娃娃也是没办法。没如把他喊进屋来,他热和了,我也多个人作伴。哪怕他人小,毕竟有人陪我说话。关键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帮我壮壮虚胆,那不是大家都划得着吗?”

杨郎中师徒两人走了,张端公和周大爷也回到了草屋去,冯水生便伸出头去招呼马马儿。可他嘴巴不听使唤,不仅说话结结巴巴,而且声音弱得让马马儿根本听不清楚。冯水生只好做了个手势,马马儿看见了,以为有吃的,就走了过来。

“你……”冯水生问,“进来耍……耍不……”

“我?”马马儿说,“干哇。”

马马儿先头就在这里讨到了吃的,第二转想进来呢,被郭大汉儿赶了出去。这会儿天上飘着密密麻麻的雪花,身子冷得受不了,叫冯水生一喊,他嗖儿声钻了进来。

“你叫……你叫……什……什么名字咹……”

“马马儿吧。”

“哦……马……马马儿……”

“叔叔,我该怎样喊你呢?”

“你就喊我……喊我……喊我冯叔叔吧……”

“冯叔叔。”

“啊噫……你……你身上……为何……为何也是……也是这么湿……”

“掉水里了。”

“你也是……掉……掉水里啦……你我两个……真是一……一样的……今天为何……为何……为何这么霉哦……”

“你还是掉水里去了?”

“哟喂,不仅……掉……掉水里去……还差点被……被淹死……”

“那你比我还更惨呢。”

“不要……不要说了……一说到就……就伤心……唉……今晚上……你……你……有事么……”

“啧?”

“陪我守……守……守大门……干不干……”

“守大门?”

“嗯。”冯水生知道,刚刚死过人的家里面,头天晚上是相当不好熬的。“守……守大门……”

“有饭吃呗?”

“嗯……嗯……”冯水生很长时间嗯不出来。

万一郭老爷知道了,他不给怎么办?实在不行,那就把自己的饭菜分点给他吧。

“喔……有……有……”

“有饭吃怎么不干呢?干。”马马儿把手上的篼篼看了看,“要不,先给我一点点儿,给奶奶提回去,我等一会儿就来。使得么?冯叔叔?”

“这……这……可能……”

马马儿给冯水生谈起条件来,冯水生说:“万一你……你不来呐……”

“不得不得。”

“那……你等着……”冯水生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唉……你……你离这里……有……有多远?”

“就前边庙子里面,没有多远。”

没过多久,冯水生给马马儿端了一碗冷饭来,待马马儿装进篼篼后又再次叮嘱道:“不兴……不兴骗人嚯……”

“我们这些,不是吹的,说话算话。”

“记……记住,来了要……要……要轻轻……敲……敲门,只敲三……三下,敲多了……我以为是……是军……军兵。唉……真的要……要……快一点来嚯……”

“你放心,冯叔叔,我一会儿就来了。”

雪,越下越大了。走到半路上的杨郎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啪声把手板一拍,说:“不对,我们马上到曹二爸家里去一趟。”

杨郎中与何老二急匆匆来到曹兴发门前,在门上敲了几下。曹兴发开门一看,是杨郎中师徒二人,问:

“你们两师傅,还胆大呢。不怕军兵?”

“哪有什么军兵哦?你们都受骗了。”

“受骗了?此话怎讲?”

“刚才我在郭员外家里,张端公提过一下,恰好遇上我正在给郭员外把脉,没有把话给他听进去。从郭家出来,我陡然一想,后头哪有什么军兵嘛?分明就是李茂盛说来哄骗你们的。”

“说来哄骗我们?”曹兴发说,“当时,我对李茂盛的话,也不相信,但吴家谷肥凳谴蠡鸪逄煅健…”

“你知道吴家鼓浅〈蠡穑是怎么回事么?”

“怎么回事呢?”

“李茂盛搞的。”

“李茂盛搞的?”

“才刚没有多久,邱茶壶把我家里面去给他老婆抓草药,他说他在田里头寻茨菇吃,亲眼看见李茂盛跑去惹房子烧大火。邱茶壶才走一会儿,要是有军兵,他一个人敢回去呀?他的家就在路边上呀。”

“狗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曹兴发想了想又说,“你也不能说后面就没有军兵了,万一他们还没有走拢呢。”

“不可能。下午的时候,我把县衙里面去过一趟。”

“县衙里面?真有人啦?”

“几天前,就已经有人了,只是新任知县,今天才到。”

“今天才到?”曹兴发心里道:这个李茂盛,消息还真灵通呢。

“只是这个知县太倒霉了,刚来就失脚,掉水里去,染了病。”

“这么没运气?”

“染病就染病嘛,还把耳朵也整来吊起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杨郎中说,“在县衙里面,我接触过一些人,从他们的口风中,我隐隐约约听出了一点来头。明军溃败,死的死,降的降,残余早已撤走。西南诸地,基本平静,大队军兵早就不在这附近了。所以说,后面根本不可能有军兵过来。”

“哦……”

“二爸。”杨郎中停顿一下,问,“你猜这个新来的知县是谁?”

杨郎中卖了个关子,曹兴发连连摆头。

“我说出来,你肯定就知道了。”

“谁?”

“里洪。”

“里洪?就是大县那个把总?”

“正是。我已经把根根底底给他搞清楚了,他投靠大西军,成了朝廷命官。”杨郎中贴近曹兴发耳朵,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探听到了一个消息。郭公子他们遇害,很可能就是他干的。”

“不可能。”曹兴发一口否定说,“上午那个情形,凶险。杀害郭公子他们的,是一伙军兵。里洪,小小知县,那来那么多军兵?”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个知县,手里哪来军兵?后来,我听里面的人东讲西讲。才知大西政权的许多知州知县,上任不久,就被砍了。有的才上任几天,就遭杀了。里洪不敢把自己的狗命拿来开玩笑。于是就与新任把总一起到正县来上任。这些军兵,都是新任把总从陈州带来去所上的。他们除了维护本县社会秩序和其他职责外,还临时负责保护县衙安全的责任。看样子,他们基本沿袭了大明那一套。甚至,连喊法都一样。这些军兵,目前暂住县衙旁边。”

“是吗?”

“是的。”杨郎中说,“不过,杀害郭公子他们的事情,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暂且不要对其他人说。因为还有待核实。”

杨郎中肚子里头装得着话,尽管怀疑郭公子他们是里洪所害,但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之前,竟连张端公也没有告诉,所以他要曹兴发封口。

送走杨郎中,曹兴发掩上木门,快步往村子里面走去。一路上,他心里一直在数落着那个新来的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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