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镇塔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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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的一座高高水塔上,一个身着五色服装的中年男子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身旁一只奇特的老鼠身上。这老鼠通体油亮,豆丁的眼珠亮如星辰,此刻正抱着根甘蔗倚在墙角大嚼特嚼。
中年男子叫良候,是驭兽宗十大杰出内门弟子之一,本命兽是一只狙如,并非普通老鼠。
“告诉国师,萧洒六人已经出了龙城。”良候脸上流露出一丝阴冷笑容。
狙如“呸”的一声吐出残渣,随即拍了拍地面,一只瘦小的大耳鼠诡异地从地面爬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伏在它面前。
两只老鼠吱吱叫着交流一番,随即那大耳鼠钻入地面消失不见。
萧家车马出了龙城,并没有按着原有路线返回,而是先向东走了五十里路,再转北方向入了毗邻锡来国的小镇塔司。
塔司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小镇,据说人口不足五万;这里终年迷雾萦绕,不入其中很难清晰辩识到内里情形。镇民亦是自给自足,很少四处流动,属于相对闭塞的地方。
但塔司又非常出名,它的名字自上古就流传至今,无论历史演变中发生多少次惊天动地的大战,塔司都似乎置身世外、安然留存。
据说玉苑国将之化为版图时,并不是用的武力而是谈判,没人知道老国主用了什么办法说服的塔司,但自那之后塔司就宣布加入玉苑国。
塔司并不欢迎外人,至少不算友善,所以除了本镇镇民外,外人必须按照镇中要求留宿行走,没有祭司同意不得踏步其它任何区域。
此镇并无城墙,所以萧洒六人顺利进入迷雾,并前行数百米来到两株巨大的古树下。这两株古树枝枒参天、遮天蔽日,枝叶纠缠仿佛形成一道天然的路障。
“这就是路障,不得前行、不得绕行。”萧洒收回望向高空的视线,侧头转向前方的枝叶纠缠处,然后从暗格中取出一根干枯的榕树枝交由冯香儿。
福伯将马车停好束好,将玄机折叠缩小,然后抱着它及上面的萧洒与马车分开,床板下方的四轮自动弹出,然后轻轻触地。
冯香儿接过榕树枝,领先向着两株巨树走去,随后萧云几人推着萧洒缓缓跟随,福伯则留在镇外看守马车。
两株巨树仿佛感应到榕树枝的气息,竟诡异地“动”了起来,那勾连纠缠的枝叶收缩上移,最终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任萧洒六人穿行而过。
“两个古老传承的地方必定有着某种关联。”萧云沉思少许说道。
萧洒眸子闪了闪,脑海中浮现那个可爱的绿发小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树上突兀传来窸窣的声音,两个半赤上身、身背长弓的男子灵活地在巨树上跳跃,眨眼就落在众人面前。当先一个年长的男子双手合十,从头顶缓缓移至胸前,然后深深一礼。
萧云与梅姨诧异地望向树冠,若不是刚才这两人自主显身,她们还真没发现树上藏人。
“贵客登门,大祭司已在琅汀等候,请随我来。”年长男子说道。
跟随两人前行数百步,层层迷雾蓦然消失,古色古香的一座城池展现在众人面前,街道上不时有来往穿梭的镇民,好奇地打量着萧洒六人。当然最受关注的还属萧洒,躺在床上的萧洒。
萧洒打量着塔司人,发现他们都长得面容清秀、身材修长,特别是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两湾潭水。这里的年青男子基本上半赤上身,皮肤上绘有奇异的纹身;下半身穿着宽松素雅的长裤装,脚下蹬着不知什么动物皮的靴子。年轻女子则短衣束胸,露出光洁的小腹与双臂;下身着过膝纱裙,外罩五颜六色的缕空裙衬,显得十分灵秀。
默默穿行一条藤蔓通道,迈过十六级的木制台阶,五人来到一座横架于巨树树杈的楼阁中。
这楼阁四面皆由天然生长的藤蔓、树枝与花草环绕成墙,隐隐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致。楼内散发着花草树木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一身疲惫竟似一扫而空。
阁楼东南侧放置着七、八个半尺高的厚厚蒲团,围拱着中央的藤编矮几。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盘坐其上,随即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这老人并不像年轻男子一般赤身,而是穿戴着整齐的青色长袍,只有左侧的肩膀与手臂露出。
冯香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榕树枝托于头顶,行了一个万福礼但并没有起身。
老人的眸子微微闪烁,伸手轻轻取下榕树枝,双手摩挲了少许,又轻轻将之放回冯香儿手中。
“看座。”老人挥了挥手,随即将目光移向床榻上的萧洒,“萧府霉神、诗坛新圣、论道奇才,荣耀与耻辱不独行。”
“见过大祭司。”萧洒侧身供手,“身有顽疾不便起身,望见谅。”
阁楼两侧站立的少女走了过来,将众人一一引置藤几前落座,唯有萧洒一人横霸一侧,斜着脑袋面对大家,破坏了和谐画面。
大祭司盘坐好后,闭目念叨起繁杂晦涩的法诀,接着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无数只泛着晶莹光泽的蛊虫诡异地爬出体内,顺着玄机涌上萧洒身躯。
一旁的萧云动了下,随即被萧洒伸手制止。
萧洒被动接受这一切,神色十分安静。蛊虫爬入身躯后宛如一道清凉气息,沿着七经八脉不断游走,很快就有蛊虫来到心脏位置。看到上方那只沉睡的如玉蛊虫,这些新入的蛊虫顿时停了下来,一番交流后才绕过心脏继续行动。
“退。”大祭司突然睁开双眼急喝一声,无数蛊虫快速冲出萧洒体内,不似先前般缓缓爬行,而是当空飞射入老人身躯,但有两只蛊虫于半空跌落下来,摔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心疼地将两只蛊虫收于右手袖中,大祭司摇了摇头:“探不得,塔司人亦无能为力。”
萧洒双眸黯然,随即展露笑容:“感谢大祭司的帮助,只是害您两只玉蛊...”
“罢了。”大祭司打断萧洒的话,“既然做了就不后悔,也怨不得人。萧公子这霉运之疾,拓沣无法医治,但可以施以祈福之术压制一二。”
“祈福之术?”萧洒双眸一亮,“可以自如行走?”
“可以,但只能坚持三天。”拓沣再次起手打出奇异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
四周墙壁突然开放一朵妖艳的红花,一股清香顿时弥漫整个阁楼。拓沣大祭司两手交叉摆动,然后拍在萧洒胸口。满楼清香顿时收束成线涌入萧洒身躯,而那朵红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拓沣大祭司收回手,突然闷哼一声,身躯剧烈摇晃了一下,坐下蒲团一分为二。
“好厉害的霉运!”拓沣大祭司起身,两个侍女换来新的蒲团后重新坐下,“以我数百年的福泽之力竟也不能完全阻挡。”
“抱歉。”萧洒尴尬地拱了拱手。
望着萧洒别扭的姿势,大祭司笑了笑:“萧公子可以起身了。”
萧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小心翼翼地从玄机上爬了起来。
果然,没有任何倒霉的事情发生。萧云几人亦是欣喜若狂,感激地向大祭司行礼。
“不知这祈福之术...”萧云有些激动地望向大祭司。
“不能外传也学不会。”大祭司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塔司古兰血脉之人,不但学不成,还有可能因此身落残疾。”
拍了拍手,墙壁内侧突然露出一个拱形的甬道,一双光洁如玉的细腻双足首先印入萧洒的眼帘。
这是一个年轻少女,大约十四、五的样子,身着雪白的过膝长裙,外衬翠绿如织的裙围,上面偶尔点缀着小小的红花。她的上身同样短衣束胸,两臂与小腹展露于外,光滑而细腻、有如凝脂。
她的脖颈修长、锁骨分明,映衬着一张恬淡秀气、白皙柔美的脸庞,那双明眸顾盼生辉,呈现淡青色的光芒。她的头发如瀑布般自然垂落,头顶上戴着一束五颜六色的花冠。
“真美。”萧云忍不住感叹,“天然雕琢,令人自惭形秽。”
“这是我的孙女阿黛。”大祭司向少女招了招手,随后一指已经脱离玄机落座一旁的萧洒,“以后你就跟着他吧。”
“是!”少女阿黛安静地盘坐一侧,轻声说道。全程没有任何反驳、质疑,甚至没有转头望向众人。
萧洒大惊,与萧云等人疑惑地望向大祭司。
“阿黛精通祈福之术,这方面的本事比我这爷爷还强。”大祭司说道,“有她在身边可以帮你。”
“可是,让您的孙女背井离乡、跟随他人,这太残忍与离奇了。”萧洒连忙摇头。
“这是宿命,塔司圣女的宿命。”大祭司望着萧洒,“她既然选择了你,那么就将你的命运与我们一一相连。另外,阿黛即将天下行走,跟着萧公子也正是我与古榕寨圣长老反复商量的结果。”
萧洒沉默下来,他明白大祭司这个她指的是谁。
璇玑伏魔,身化九巽;塔司圣女,天下行走。
这一切似乎都与萧洒,或者准确来说与萧洒身上的“梦机天宝”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