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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萧府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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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脑袋还有些晕胀。

“这是地狱吗?可真够黑的!似乎感觉也不怎么舒适。”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洒睁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回想临死前的那一幕,脸庞上流露出一丝苦涩。

竟然没有上天堂,怎么说也是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人。

“少爷,你醒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火光在一旁亮起,很快照亮这方世界。

这似乎是一间简陋的卧室,充满了原滋原味的古风气息,除了桌椅及一个衣柜,就剩下身躯下方的这一张床。无论是桌椅还是床柜,似乎都包裹着柔软厚实的棉布。

微微侧头,萧洒的眸子骤然闪烁了一下。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眼帘,手里端着一盏油灯。这女孩面如粉琢、发如青丝,两眸流光如秋水,双唇点红似樱桃。一身上古对襟女裙,胸腰收紧,勾勒出少女优美曲线,半倾之间一抹雪白十分耀眼。

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人?是地狱中的魔鬼天使?这架势萧洒可接不住,也不会接,绝对有啥招啥...不过,似乎自己这悲催的一生,也没有什么值得招的。

“什么地狱?!”少女猛然直起身子,双眼冷漠地望着萧洒,“你管这萧府叫地狱!殊不知你才是地狱中人。”

“萧府?”萧洒皱了皱眉,猛然间头疼欲裂,无数斑杂信息如潮水般涌入。

原来自己魂穿了,来到一个叫承离的国度。这副身躯的主人亦名萧洒,是当今武王萧秋远的孙子,萧越岭的儿子。准确来说,是三儿子,萧洒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萧洒自出生时就天生异象,先是霞光漫天,紧接着又转电闪雷鸣,一夜之间花落知多少。众人本以为萧家要出天命之人,但不久就大跌眼镜。

要说聪慧,萧洒过目不忘、智力超人;要说相貌,目如朗星、唇红齿白,身材修长。然而等萧洒三岁之后,一切异状开始显现。走路常摔跤,出门踩狗屎,带伞不下雨,下雨必无伞。更有甚者,凡是接近其三尺范围内的,必遭同等霉运,甚至比源头主人还要加倍严重。

久而久之,萧洒之名传遍了偌大的萧府,也传遍了承离国,人们管他叫萧府霉神。

萧洒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与愤怒,自己已经再世为人,这霉运竟然还再跟随,简直欺人太甚。想到这里,热血上涌,一股股眩晕袭来,令萧洒眼冒金星。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头好晕。”萧洒挣扎着想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床别有不同。

这床竟然是头低脚高,怪不得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这哪个混蛋让自己这样睡的,谁睡谁晕。

“你、你不要起来。”身旁的女孩如临大敌,迅速后退到卧室门口,万分紧张地盯着萧洒,看样子准备随时夺门而逃。

萧洒诧异地望向少女,自己有这么可怕吗?随即脑海里记忆碎片再现。原来自己这霉运并非没有办法克制,只要头低脚高就可以免除厄运。换句话来说,如果萧洒一直倒立行走,霉运就无影无踪。

这...你xx的,这叫什么玩意?

萧洒怒了,挣扎着坐了起来。这幅身子看来很虚,不过,应该跟倒立睡觉有关吧。

少女尖叫着夺门而去,连油灯都带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一片黑暗。

良久,萧洒在愤怒与不解中冷静下来,开始思索上一世与这一世的些微变化。

“切记不可戴反,略细的一头戴在上方,略粗的一头戴在下方。”

“如果反了,霉运加倍,还会连累与你有关的人。”

萧洒猛然惊醒,伸手摸索向脖颈间,可惜什么也没有摸到,但黑暗中突然微光闪过,让脖颈处显得十分扎眼。

萧洒转头望向桌子,挣扎着爬起来,然而脚下一空,“咣当”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疼得他忍不住呻吟。若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一下就会摔得够呛。

这xx的霉运,没完没了。

顾不上疼痛,借着星点亮光抓住少女遗留的火折子。萧洒拼命地吹几口,将其点亮,然后找到一侧的圆镜,心急地坐在前面的椅子上。

“啪嗒”一声清脆巨响,椅子四分五裂,萧洒只感觉屁股摔成了八瓣,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索性桌椅都包裹着厚厚的棉布,否则这断木就有可能扎破了什么重要部位。

这该死的霉运。

颤颤巍巍爬了起来,借着火折子与圆镜,萧洒看到脖颈间的那一抹微光。

淡蓝色的荧光下,勾勒出一个纺锤状的奇异图案,上有流云微动,下有金龙倒悬,充满了神秘的灵动气息。

“这、这是那个梦机天宝?”萧洒震惊地望着荧光,“原来那山羊胡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它怎么跑到身体里去了?”

萧洒涌起无限希冀,开始仔细打量着荧光图案。现在他基本肯定,之所以萧家人让他倒着睡,是因为恰好巧合地让梦机天宝变成了正向,霉运也因此而消失。

接着,萧洒开始犯头疼,自己怎么当初就那么犯贱,好好听那山羊胡子话不好吗?要是正戴现在不是一切解决了,哪里还会有这该死的霉运,而且好像还是加倍的霉运。

揉着屁股,萧洒小心翼翼地摸到床头。刚松口气,床塌地陷,萧洒一头撞在墙上,脑瓜子嗡嗡的痛。

“洒儿,你、你怎么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张慈祥的面容,这是他的生母孟秀兰。

当然,也是被萧洒这霉运坑的最惨的一个。

萧洒的嘴唇直哆嗦,那句称呼始终开不了口,最终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没事,你不用进来。”

外面沉默了好一会,房门还是被推开,一脸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先前那个少女,手里端着油灯,照亮了一屋子的狼藉。

“洒儿,你?”依稀能够看出这女人姣好的面容,只是疲惫与憔悴让她显得有些苍老。孟秀兰的双眼中充满了怜悯与爱惜,此刻竟不管不顾直冲向萧洒。

“娘,你别过来?!”萧洒一着急脱口而出,令在场两人心中一惊,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一行热泪自孟秀兰的脸颊上流淌,这声儿“娘”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听到了。以前的萧洒把一切问题都归结到父母身上,怪他们将厄运带给了自己,怪他们不应该生下他。

萧洒咂了咂嘴,这声娘也让他久违的心灵充满了一丝丝温情与留恋。匆匆扫了一下床板,萧洒头下脚上找个姿势躺了下来。

“娘,我已经找到了解决霉运的方法,只是需要时间,你先不要过来,很快的。”萧洒转头望着女人,目光扫过她手臂上的淤青以及一瘸一拐还未康复的左腿,心里充满了自责与愤怒。

过去的萧洒真是太混蛋了!自己霉运一身连累亲人,但孟秀兰依旧不管不顾地照顾他、亲近他,以至于无数次受伤遭罪,最严重的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就在前几天,这女人还是不断鼓励他,甚至要与他共同承担这份霉运,结果弄得自己磕伤了手臂、摔断了腿,还打破了几樽萧秋远心爱的古董,惹得武王大发脾气。

尽管如此,萧洒还是对自己的父母充满了恨意,对这方世界充满了恨意,渐渐的对整个萧家人恶语相向,特别是对自己更亲更好的孟秀兰与丫环冯香儿更是变本加厉。至于那声娘,早在五岁时就不叫了。

短暂的停顿后,孟秀兰擦去眼泪,扑到萧洒身前,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的儿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发誓,娘。”萧洒连忙将脖子仰得更低些,生怕再次让娘亲惹上霉运。

“好、好。”孟秀兰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再次流淌,自己的孩子受了多少罪,只有她这个娘亲最清楚,也最痛苦。

“你怎么会有办法?”一旁的冯香儿并不相信萧洒,冷冷地望着少年,“昨天还寻死觅活、指天骂地的。”

说是丫环,但萧越岭与孟秀兰早把冯香儿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

冯香儿是个孤儿,自小就被人卖入萧家,也正是这孩子一直努力照顾着萧洒,是仅次于孟秀兰对萧洒好的人,也是受萧洒伤害极多的人。

陪伴在萧洒身边更多的人是冯香儿,毕竟母亲身在萧府还有不少事要做,于是恨意满胸的少年就把恶意带给了可怜的女孩。即使是头下脚上睡觉时,他也会突然坐起,让照顾他的女孩躲闪不及,不可避免地沾染厄运。

以前的萧洒就是一个大混蛋!

萧洒默默在心里想着,然后向冯香儿努力展现出一个微笑:“以前,对不起,今后,不会了。”

竟然说了“对不起”!少女惊奇地瞪着萧洒,良久重新皱眉,有些质疑地撇了撇嘴,在孟秀兰肯求的目光下,将刻薄的语言收起陷入沉默。

少女虽心有怨气,但对少爷的关心无处不在、真心实意,也从未放弃过,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好不容易劝走孟秀兰与冯香儿,萧洒头昏脑涨地躺在床板上,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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