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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即刻将博士申安国带出诏狱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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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国朝朝廷动荡时期,因成帝头风未愈,名单嫌疑长时间又不曾出个结果,政事因此耽搁了一大堆,前朝官员间难免不弥漫着一股隐隐怨气,除却那真正隐藏的乱党,众人心中,唯盼着这股风波能早日过去,还朝堂一个安宁的。

因此,几乎无人不想着将贼子早些抓出来,逢着太康七年入冬时的第一场朝会日,丞相府司直田子士便于天门殿上,将乱党罪证亲自供上。

此事原不归他管,乃是太子主抓,可因他手下办事之人正巧拿住可疑之处,细查下去,得了此结果,便速速呈到了天子跟前。

乃是几卷与前朝姬氏子弟联系的牒牍,同乱党借自身官职为前朝子弟入关盖下的官印。

当即,田子士并未于朝会上公布此人是谁,只由常侍郎霍育递给座上天子,待天子过目后,便是一道雷霆圣令宣下,责御史即刻将博士申安国带出诏狱审问。

这消息传开的一时间,内宫之中,兰房殿最先收着信。

彼时申容赶着身上略好了些,正在处理手里一件往年旧事。

茵梅接了南宫外头的话回金阳殿,回说阿巧的骨灰和告地策已经送到她老家去了,赶着一年忌日,已是寻了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给葬了。

“申府派去的人说去瞧了,那座坟背靠青山,还有片竹林,前头半里地便是外增台河,是个好地方。”

“她那些亲戚怎么安排的?”丝帛屏风后,女子跽坐妆奁前,轻言细语地问。

“往上的长辈都没了,就剩下兄弟姊妹四个,只大哥成了家,老婆前些年死了,独他一人照顾一双儿女,所以这钱都是按人头发下去的。”

“好。”说着,申容起了身,撩开帘幕,脸上已经是看不出半点异样,茵梅悄然看了一番,正预备退下,叔衣和兰房殿的黄门已是到了门外。

“储妃,皇后有令,此时起,您就待在这屋里不得出去了。”

*

申安国勾结乱党的实证被摆上朝堂,申容这个申家女儿自然也要受到牵连,天子虽暂且未下令到内宫来,但郑皇后先下了令将申氏禁足——这一举看似惩戒,其实也是为了先护住她,不然等皇帝自己提起来,就不是单单关在金阳殿这么简单的事了。

这日皇城上空飘了些雨点子,罕见地进冬也湿润,但落到金阳殿的大院内,没一会就干了,申容听完叔衣的解释,不由得发了一会愣,略过正对面的人,无意识地看起了门外的风景。

叔衣传完话,难说不心疼的——毕竟储妃的为人,她也清楚,可刚开口想安慰几句,瞧见储妃的模样,倒还有些诧异的:申公出了这样大的一件事,明摆着的证据都拿了出来,只怕这回是真过不去了,眼前的人却又为何还不如上次着急?

还是说,真是被唬得呆了?

便忍不住唤了一声,“储妃?”

申容缓缓回神,“嗯”了声,脸上却仍旧毫无波澜,再略看了看外头,才目注上叔衣,“这天瞧着也不好,不知多早晚又会来雨,我着院里的黄门送你回去罢。”

语气听起来,竟也好似没什么情绪,叔衣愣了愣,只好应下,“诶,储妃您也切勿太过操心,老奴虽不懂前朝的事,但无论如何——”声音一止,想着说的话无非也是那些空白的慰藉,要说真安慰到点子上,却又不知道如何说的好。若真是串通了前朝贼子造反,最后多半要获个连坐之罪,申氏便也逃不了干系,就算不丢个命,储妃的位置也难保,到时候就是皇后娘娘都无可奈何。她一个宫奴又能说得了什么?

也就只能再一叹气,生硬地止住了话。

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刘郢自然是下了朝就往回赶了。如他所料,金阳殿又同上次一样——被封了宫,不过来时他就已经听说了,这回可不是储妃自行封的,而是皇后下的令。

这会王慧正在储妃的正殿门前徘徊——有个在后宫当美人的姑姑,和在朝为官的舅舅——她如何也不会多晚知道今日朝会上的新闻。

“殿下!”王良娣迈向匆匆赶到的太子,惊慌失措,“妾听说……”

话犹未了,见刘郢朝着她一抬手,却是连话都没说,就自己推门进去了,她也不知刘郢的性子,跟在身后就要进去,却又被尽善及时拦住了,“王良娣,眼下事乱,您先回屋罢。”

“可是……”她顿了顿,一半有些担心真要出大事,一半还有些想表现的心思。太子宠爱储妃,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若自己表现得同样关切,想必也能博得太子好感。

“您就听奴婢的,错不了。”尽善不免抬眸望了一眼王慧,却是一眼看透:眼前这位也不是个明白人。

王慧顿了顿,想起姑姑说——这个尽善是北宫里头唯一一个有官衔的奴仆,那他的话大约也错不了,便只得犹犹豫豫地退下了。

“殿下。”

殿内,储妃同两个大宫女迅速前来迎接,话不曾出口,已是伏身先行了礼,垂眉敛目,又明显欲掩心中悲切神色。

“申公并非乱党,我心中有数。今朝只怕……”刘郢闭了闭目,停住了话。

真相还未水落石出,说不准是田子士诬陷,还是他也中了旁人的道,亦或者……

他扶起申容,自己就寻了个席子坐下了,同样心烦虑乱。他必然知道朝中搅局的乱党是谁,只是除却那已然确定的,再有没有牵扯上旁的,也不能擅自先下定论。

毕竟因为要避嫌,他与申安国私下一直没来往,原先的名单嫌疑——还可推说与申安国尚无利益挂钩,所以乱党非他,而今却是将实打实的证据都摆出来了,若说是否为他人所污蔑,却也棘手难查。

说来说去,他这外父倒是真马虎,如何能将那般重要的东西都落了出去?朝臣私印乃是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若真为他人入府盗取,那也不枉他受着这份冤屈。

思及此,刘郢心中愈加烦闷,今朝朝会上的这一出,也着实是将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殿下,妾熟知父亲的为人,您也是清楚的,不是吗?”申容见刘郢的话卡在一半,不禁要咬着唇委屈地再加上一句。

“无妨,我会调查清楚。”刘郢遂闭了闭眼,压下情绪开始安慰申容,

眼前人目光一闪,说不上来是否为他动容,更多是一种强烈的矛盾与反差。其实在她的料算之中,这件事一出来,刘郢当是会先顾不及她。毕竟前朝的名单嫌疑,也是太子为了抓出真正的二皇子党而放的长线,这个时候突然窜出一个田子士检举申安国,坏了他的事,他手上要处理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

下朝第一刻,竟还能想着先赶回金阳殿安慰她。

她不由得想到上一世这个时候,虽然不是由田子士亲自揭发的申安国,可到这会申安国也已经落了难,墙倒众人推,她的身边已是没了一个好脸色的人。

至于刘郢,更是连见一面都难。

若不是因为有纳入族谱的元配身份在这,后来又出来两个维护正统的老臣子,她恐怕都不能再浑浑噩噩地熬到晋安三年。

回忆从识海深处犹如浪潮一般皆数袭来,直至缓缓退去,最终风平浪静,女儿家眸中的光芒也由此逐渐转回清冷,她也来不及去想而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了,太康七年于她申家的生死,只在这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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