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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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这人想干嘛？
“子一，休息，我去那边。”司空睿指了指那边已系好的绳索。
“学会了？”
“嗯。”
“为何守上礼了？”这人不守礼的时候还少吗，这么一会怎变了。
“不是。”司空睿哪里就想分开了。
“不是什么？”穆子一追问。
“这里的天气正好，子一不是每当这个季节就怕热吗？我担心……”他们相爱在冬季，他问过她冬日怕冷，夏日里会如何，结果就没一个是舒服的。
如今端午已经过了，天开始热了，好容易这山林间正舒爽，就别让她难受了。
“真个真的是个傻的，都说我好了，哪还有那些毛病。”这人的细心是让穆子一感动的，伸手拉他也躺了下来。
司空睿这才开始适应她真的已经好了的现实，认出她是一回事，适应现在的她是另一回事，虽说她的变化有些大，可内里真的还是一个她。
自然得伸出手臂，穆子一也不矫情枕了上去，两人都叹喟了一声，明明这样的日子不多，怎就会怀念成这样了。
“睡吧，这一天一夜也够可以的。”躺好，依偎在他人怀里的穆子一开始迷糊了，临睡前，劝了一句。
“嗯。”司空睿轻应了一声，也闭上了眼，可等感觉到怀里的人熟睡后又睁开了，不由自主的还想确认一下她还在。
就如穆子一所说的，这一天一夜真的是够够的，对战，受伤，毒发，治疗，接收，战斗，再到担心受怕，前面的都好说，唯最后这一样才是最折磨人的。
自打他把人安顿到了这，一口气就从未放下来过，几乎是一刻不停得在确认她还在，直到肯定她越来越好了，才安了点心。
如今都好了，甚至她还原谅了自己，又同以前一样在一块了，这种梳理，让人的心情忽高忽低，是很难平静入睡的。
可听到她的呼吸声，感受到她的温度，又安得下心来，这眼也闭得上了，入睡前，他想到了一句话，一句别人给他批命时说过的话。
是那个老和尚说的，原本他只记得他该做些什么，忘记了那四个字，在这一刻难得如此清晰想起。
苦尽甘来，应该算是到了吧。
若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护不住她，还不能同她在一起，那他就真的太没用了，这个甘不来也罢，心下满足了几分，人也就睡得好了。
一夜好眠，仍是司空睿先醒来，别看他没休息多少时间，一是睡得足够沉，缓得过来，二就是李侍卫长的那些功力入体，对他的帮助可不是一点半点，有这么一段休息恢复完全没有问题。
穆子一就不成了，先不说那内力来源不同，只说她这一回，耗费了太多心力体力与脑力，又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安全的环境里，需要多休息的身体，自然就醒不了了。
司空睿醒了，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仍在怀中的人，虽说这相貌仍在熟悉当中，可别的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明明自己已睁了眼，却似如同在梦中。
哪怕清晰的记得所有发生的事，仍会有这样的感觉。
极为小心的凑到穆子一的发顶，深吸了一口气，又碰了碰，整个感观明确了起来，终证实了他是清醒的，而且一切都是真的。
他找到子一了，且子一还认他，太好了。
大手不由得紧了一下，又立马松开，她还在休息，不能惊扰了。
他的苦真的是尽了，甘才来，还有细品的时候。
轻手轻脚得松开了人，把她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又试了一下温度，见挺好的，才动身去晨练。
幸福他要，还得守。
在司空睿晨练结束时，穆子一才悠悠得醒来，她没司空睿那么迷糊，或者说没他那么激动，到不是不爱这人了，也不是爱得不深了，只是她经历了太多心理历程，已越过了激动的点。
感受了一下身边，发觉已没人了，便知他是已经起了，有些躺着不想动，真是奇了，明明总是一个人，多出他这么一位，居然没有半点不适。
细听了一下，外面有动静，想来这人在晨练了，到是多年的习惯一点也没变，伸了一个懒腰，开始感受自己，还不错，比推测中的要好得快上许多。
十二个时辰过去了，已恢复到了正常人的体力，甚至那两种内力已开始有冒头的迹象。
做完这一切，穆子一起了身，略收拾了一下，才出了山洞，正好看到司空睿收了势。
“你，醒了。”见到她出来，忙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开始打招呼。
司空壑对穆子一太过小心，太过在意，以至于还在适应中。
“醒了，你还是那么勤快。”穆子一在帮他适应，原先在三洛城一个院子里住着，这人比自己早，后来情定了，他总偷偷的来，早早的走，也没一个晚的时候，这词用在这正合适。
“习惯了。”这个不只表面上那个意思，司空睿品得出来，人也轻松了下来。
“我去打水。”这不是在家里，不方便。
“不用那么麻烦了，一起吧。”何必弄来弄去的，正好她也动动。
“也好。”她说什么都好。
“往这边走吗？”地方是他找的，自己又睡了一天，还真不熟悉，不过在山林中，还真不可能难得到她。
“正是。”司空睿的眉眼极为柔和，笑意明显了许多，想了想伸出了手，昨夜他们已相认了，相拥了，今个他当然还想时刻亲近到她。
穆子一真没这个时代女子的矜持，立刻把手放了进去，大手包裹着小手，一个又找到了少有的安全感，一个则是握住了他的全世界，对视了一眼，才并肩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这边的溪水很清，清得照得见人影，穆子一松了司空睿的手，来到水边，还没蹲下，人便愣住了。
水面上正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晨起柔和的阳光正打在她的身上，一切无比清晰，也就让她看到了自己脸上还未收起来的那抹柔和轻扬的嘴角。
从那山谷中出来以后，她是照过镜子的，除去相貌的变化，最多的还是她的眉梢眼角处常带有的浅笑没有了，哭泣是她感受到的，惯有的笑意消失是她这样发现的。
有时她还在想尝试回到以前，必定身边这几个都挺在意，这也是她不常把那原有的三人带在身边的原因。
总在告诉自己，秦睿就在自己身边，同自己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努力，她会连同他的那一份也做好，可这终归是哄自己的话。
哄得了一时，哄不了一世，也哄不了自己的本心。
如今他真的出现了，相认后他仍是那个他，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回来了，包括这种表情。
人真的是相互支撑的，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可以称之为人。
“子一。”她在思索，站着就没有动了，单从一个人的背影上，司空睿是看不出什么的，轻唤了一声。
“秦睿。”穆子一回应，同时转过身面对他，眼角更为春风细雨，嘴角也能轻轻扬起，那个开关恢复，可以打开了。
“子一。”明明还是那个人，怎就这么一会便又有所不同了呢？向前一步，站到了她跟前，认真打量着。
“在看什么？”穆子一扬脸，问别人的同时，也在看这个人，他倒是没什么变化，这种没什么变化指的是现在的他，去年遇到他时，可是生人勿近，冷气袭人的。
“子一不一样了。”
“是吗？是相貌吗？”穆子一心结都解开了，那就都过去了，说话的方式又回来了。
“相貌是有，却不完全是。”同样司空睿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是什么？”这就有意思了。
“刚才的子一，让我还有一种陌生感。”司空睿盯着人分析，这也是他一直在适应的原因。
“现在的子一完全与原来相同了。”到是奇了，自己适应能力再强，可也不是这么一会子的事啊。
“噢。”穆子一懂了，他们两个都太过敏感，也太过了解对方，对于一丁点的变化，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都会有察觉，真是难为他了，主动得伸出手拉住了人，轻语。
“秦睿，我，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子一。”司空睿虽还没想明白，可她感情的传递接收到了，接收到了这个，陌生感就彻底消失了，抱紧了人。“我在。”这是他唯一能回应的话。
许久松开了一些，都找回了熟悉的感觉，本就是情浓的人，且一辈子只认定了对方，有些亲昵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生了。
这重逢之吻来得晚了些，可总归是来了，缠绵的时间不由长了些，直到司空睿觉得不能继续了，才不舍得把人放开。
低头去看人，只一眼，就把人又搂进了怀里，原来的子一这种时候就会美得惊人，更别提现在的子一了。
穆子一已有些经验了，知道这种时候不动为好，乖乖得抱着人，去听他的心跳，这动静已成了她最爱乐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