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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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小柱子的精神明显好多了，喝了药便下了床，小安没喝药，而是行了针，这种法子其实也没多大用处，无非是让经脉更顺一些，心理效应好过一些，觉得自己轻松，这口便好开了。
今个小柱子还不能回去，就在小安的房间里玩，有伴，便不会孤单，只是精神头还差了些，没一会又要睡了。
小安见他不想玩了，便去寻穆子一，先是拉了一下她的衣摆，见她不理自己，又去拉她的手，穆子一似无意中避过了，小安就想用手语了，可又想着她看不到，不由有些急了。
嗓子有点痒，出了一个音。
“姐。”虽说不好听，却很清晰了。
穆子一满意了，有了第一声就好办了，蹲下身看他，小安正在吃惊，不同于昨天，那种音他时不时会发，今个是他想说了，这五年来第一次说出来了。
“慢慢来，不急。”
“很难听。”小安表示有些难以接受，穆子一握住了他打手语的小手。
“没事，只是长期不用，还用不好，多了，便好了，想来小安叫姐姐一定会很好听的。”治这种病，是鼓励与疏导为主的，最主要的还是病人的自主与意愿。
“我也可以叫你姐姐吗？”小安是羡慕小柱子的，他们同样没有父母，虽说他还有祖父与祖母，还有叔叔，可他觉得还是有姐姐的好。
“你同小柱子是好朋友，当然可以叫我姐姐了。”穆子一不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上，都是不会反对孩子这样称呼自己的。
“姐姐。”小安又有了想说话的冲动，这回发了一个叠音。
“哎。”穆子一轻声答应，她虽没有笑，可声音中的欣慰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姐姐。”小安很高兴，一是认了姐姐，二是他觉得自己声音的确比刚才好听多了，可还想说更多的话，却又不能了，有些急了，头上开始冒汗。
穆子一替他擦了擦。
“不急，我们慢慢来，小安会好的。”
小安点头，姐姐的身上真香，明明是有药的味道，可他就是觉得好闻。
这幕让跟过来的穆老将军在门外都看到了，眼不由有些潮了，这个家他支撑得不容易，若是这孩子好了，他总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小柱子是在落水后的第三天回的家，同他的一起的还有小安，两个孩子本就感情好，这两日同吃同住的，越发亲近了。
穆子一是女子，在别人定是不可能久住的，他便跟了过来，穆老将军也赞同，换个环境，又有这样让人放心的人照料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说麻烦了人家多了些，想来这位穆家小姐也是不计较的。
这回小安一过去便是五日，正当穆老将军想着去接孩子时，小安回来了，进了门，便开了口。
“祖父。”
再次听到孩子的声音，穆老将军难得的绷不住了，老泪纵横，小安跑过去抱住他。
“爷爷，我好了，别伤心。”说得很慢，可也是能说了，还更懂事了，这让穆老将军怎不高兴，抱着孩子的这泪算是有些止不住了。
“不哭爷爷，姐姐说，高兴。”小安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
“对，高兴。”那女子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啊。
于是在第二日穆老将军带着穆老夫人，还有小安一起进了穆子一的门，穆老夫人虽有眼疾，人却不自怨自艾，听到小孙子又叫自己奶奶了，高兴过了，便想着要亲自谢谢这个恩人。
穆老将军也不反对，甚至想着，请这位给自己的老伴看看，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穆子一非常有礼得接待了他们，小柱子当然会来迎自己的小伙伴，先同众人见了礼，才拉小安去玩。
“多谢，穆小姐。”穆老将军再次道谢。
“老将军，客气了。”看了一眼那谢礼，有些贵重，可是不收是不成的，也就不推辞了。
见她大大方方的收了，穆老将军心中更舒坦了，是个明白人啊。
“穆小姐也姓穆，不知是哪个穆家？”过来了，不能放下谢礼就走吧，可不得扯些闲话吗？
“小女子随母姓，来自洛郡。”这姓只是一个巧合，定不会是出自一个族的。
“洛郡啊，那是个好地方。”果然不是一族的。
“穆小姐的家慈……”一个女子带着幼弟，只怕是不容易。
“家母已经过世了。”提到穆素妍，穆子一轻叹了一声。
“节哀。”穆老将军觉得自己真是不会说话。
“无妨的，论起来家母曾与二位有过一面之缘。”母亲走之前提到过这二人，如今这样又见着了，还真是有点缘分的。
“噢？”穆老将军当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了。
“小女子是家母捡到的弃婴，刚捡到时便遇到了二位，而小女子穿的第一件衣裳还是二位长辈施舍的。”
提到这事，穆老夫人先想到了。
“你就是当年那个雪地里的小女娃娃？”
“正是那个孩子。”穆子一再次打量这位眼不明的老人，其实只是一个白内障而已，很好治的。
“你都长这么大了，也是，快十七年了。”穆老夫人不无怀念。
“是啊，小女子都快十七了。”穆子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年纪才这么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有了这段渊源，这感情一下就近了不少，作为长辈打听一下她的闺名倒是不为过。
“穆家子一。”在穆子一这没什么不好告诉别人的。
“是了，当年你娘捡到你时，身上是有张字条的，写着你的生辰八字，是子时的，叫这个名到是正好。”当年穆老夫人自己的那个小女儿没有站住，愣是想留下穆子一，当然就记得很清楚了。
“老夫人好记性。”
“唉，一晃都这么些年了，真想看看你呀，打小便是个长得好看的。”穆老夫人不无遗憾，这时手被人握了一下，看不到也知是谁，老伴老伴老了才叫伴。
“我没事。”知他担心自己，穆老夫人冲穆老将军的方向笑了笑。
这种互动让穆子一很有感触，爷爷是因为奶奶走了才去隐居的，她也就没看到过他们之间相处是什么样子，想来也会是这样的温馨吧。
这种感动让她决定出手，只当是补上了自己未见过的那一幕。
“其实老夫人的眼疾是可以治好的。”
她的话让穆老将军比穆老夫人还激动，两个孩子的病他是亲眼看着治好的，怎会不信她的话。
“真的，可以吗？”
“老将军，这是缘分。”穆子一让对方信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原由。
“好。”当即穆老将军就拍了板。
“老夫人的意思呢？”穆子一更尊重的患者的意见。
“老妇人信子一的。”穆老夫人无所谓的，她一直想要个女儿，这孩子可以算半个了，正好亲近。
“那就不耽误了，从今天开始吧，若没什么意外，年三十前便看得到了。”虽没上手，大概是没问题的。
“太好了。”同样还是穆老将军先跳了起来，他是性情中人，先行了礼，惊得穆子一也坐不住了。“就拜托穆小姐了。”
“客气了，只不过，老将军怕是只能一个人回去了。”同这样的人打交道，穆子一很乐意。
穆老将军也懂，病人留下了，小孙子估计也不会回了，可不就他一个了，同老夫人交待了几句，留了人便走了，还得命人再送些东西过来，根本没问过一句一关于治病的事。
穆子一摇头，还有这样啊，倒是信任她。上前为老夫人搭了一下脉，又检查了一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轻上一些，治好真的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腊月二十七，是穆老夫人拆纱布的时间，穆老将军来了，小安也等着，小柱子也在好奇，这位老奶奶挺好的，看不见也对他好，他也希望她好。
穆子一让人把光线调暗了些，总归不能太刺激了，这才动手，很快阻挡视线的东西没了。
“慢慢来。”说了这么一句，穆子一便让开了，手术是成功的，看到是肯定的，她就不妨碍别人团圆了。
小柱子见她让了，自己也跟着退远了些，扬头去看姐姐，穆子一摸了摸他的头，换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穆老夫人真的在慢慢来，多年来未见过光是不适应的，哪怕这光线很弱，可等适应了就不顾忌了，去看的定是握住自己一只手的那个人，那是她的老伴。
她有好多年没看到了，只一眼，便想哭了，他老了，老了好多了。
“别哭呀，这不都好好的，哭了，眼又该不好了。”穆老将军在劝别人，自己却有些忍不住了。
“苦了你了。”他为什么老了，自己还不知道呀，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家里这三个，没一个省心的，如若不是为了陪他，自己都有点熬不下去了。
“不苦的，挺好的，瞧，现在不都好了吗？”
“好，都好了。”伸手抹掉了老伴的泪，又抹了一下自己的，才去看小孙子。“小安都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