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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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一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抿紧了唇,他不说,可她知道,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许多事都来不及去衡量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看似柔软的她,内里的那颗冷硬的心,才会因他而颤动。
收回了目光,在怀中摸出针包,秦睿的目光微闪,也极为复杂,许多时候自己是惜命的,这一回破例了,不愿意去想为什么,转向她的双手,借以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那个针包是严实的,可见他手上的这几根,不是从里面取出来的,子一身上倒是藏了不少东西。
穆子一敢当他面用,就没想过瞒着他,可他不问,自然也不会主动说,抖开针包,习惯性的把四角牵了牵,抹平,且左手比右手晚些离开。
“子一的这个动作是个习惯吧。”上回他就见了,便留了心,与小木头的很像,这回又见到了,已不能忽略了。问了一个曾问过小木头的话,而答案他一直都是记得很清楚。
“算是吧,左手比右手笨一些,自然慢一些。”这不是真正的答案,两世她的两只手灵敏度都是一样的,只是前世因某种特殊原因,左手差许多,以至于做事不能与原来一样同步了。
可这种抹平四角的习惯已养成了,便成了这样,虽说这世左手是好的,可改不了了,就这样吧。
她说的极为自然,又有事忙,根本就没在意自己的话引起了什么样的反响,也就错过了秦睿很长一阵的错愕。
这答案也是相同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本来她就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秦睿惊得自己差点跳起来,不会的,不会的,小木头是男孩子,是弟弟,可子一是女子,怎会是同一个人?不会的。
小木头对于他来说,是非常不同的存在,亦师亦友,而子一对于他,是知己,是伙伴,还是……
缓缓得收起自己的情绪,再次去观察为自己忙碌的人,只见她已拆开了自己的袖封,开始卷起自己的衣袖,呼吸不由放缓了下来,会不会还是那样做,希望不是。
只是天不随人愿,穆子一的习惯没得改,挽起他的衣袖,就手同往常一样,一扎一掖便不会滑落了。
“这样,挺,方便。”秦睿不知自己是如何挤出这几个字的,可他再不出点声,就真要跳起来了。
“哥哥。”他的声音不对劲,让穆子一抬了头,见他神情极为古怪,“别担心,我扎针不疼的。”她是真不知道记忆中还有一个叫小石头的人了。
“嗯。”她看自己的眼神从第一次起,便没有一丝熟悉感,八年了,整整八年了,他是长大了,可这模样变化还是有迹可寻的。
以小木头那样聪明的人,怎可能不记得他认不出他来,且他定不会是一个薄情的人,定不会不认他,不会,哪怕都叫自己哥哥。
准备工作做好了,穆子一开始动手,刚才只是防止那东西深入,此时就要把它安全得取出来。要么说这东西很多人都怕呢,入体容易,出来难。
惹急了它,它能害得你无从下手,而它曾待过的地方,将会是一片狼藉,穆子一讨厌这东西了,也恨这东西,可同时又不得不去了解这东西。如若前世她有今生这么了解,老爷爷就还能陪她几年。
她开始动手了,原本有些躁动的玩意安静了下来,也说不好是意识到了危险,还是它舒服了,总归是不动了,随着穆子一一针一针得扎下去,秦睿感觉那东西入体时的刺激感在减弱。
这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了解到过的场景,在他的认知里,这东西入了体,要么第一时间舍了自己的一部分,要么就是接受痛苦。
当然还有一种便是与它共存,在某一天,成为它的饲料,或让它成为主体。医老算是有本事的,却也只能把它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偏一点的地方,挖出来,在重要的,只能共存了,那痛苦可想而知,但子一这……
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刚才纠结的事决定先放下,随着行针到了手腕,最先上去的几根银针被拿了下来,而那个东西仍那么乖乖得呆着。
扎了最后一针,穆子一从腰包中掏出了两个小瓶,打开其中的一个,略有一点清甜的甘味四散开来,那东西动了一下,之后在它是进入的小口上,穆子一划了一下,让它扩大了一些,有一些黑血渗了出来。
将另一个小瓶凑了过去,秦睿配合的歪了一下手背,顺利得与小瓶口对接好。这边动了,那边那个玩意也动了,也不知它如何做到的,开始往这边来。
先出来的是两个触角,足以见得这东西是有两个头的。本身人类的血是红的,可却因它的进入,秦睿的血有些范黑,两个颜色在一块,看起来倒不那么讨厌。
出了触角,又出了头,在外探了探,顺着那个味道,以及血流的方向,冒出来的部位越来越多,也让秦睿看清了它本身的全貌。
论起来就是条虫子,很纤细,也就比一根丝线粗上那么一点,也不长,两颗米粒不到的长度,但细如丝的触角很长,超过了它本身的长度。
的确是两个头,前面的触角已到了瓶口,后面的触角才刚刚完全显露,穆子一不急,耐心得等待着,这东西的品质还是不错的,倒是可以给她的丑丑补一补。
等虫子入了瓶,收好,才开始后面的操作,在秦睿的伤口进行了按压,让脏的血都流了出来,成了鲜红色,才上了药粉止血。
她的药好,一上去,立刻就止住了,包扎了一下,这才撤了针。
“子一解蛊的法子,到是与众不同。”他只见过医老的,若是能这样,他做事便会少了许多顾忌。
“不是所有的都能这样轻松的。”上回的那三个人,可是费了她老鼻子劲了。
“它刚入体,控制得好,就要容易一些,若是入体久了,就麻烦了,十二个时辰后,我都不是很有把握能完全把它弄出来。”
这也是那三个人必须抓紧时间的原因,都是一个族里的人,又是这样一个团结的大家庭,不论是不是为了她,她身在其中,便会努上一份力,去付出。
“已经很不错了。”医老也说过入体时间越长,藏得就越深,自然也就越难。“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因为那批人有这种东西存在,他是用心了解过的。
医老的研究做法是自创的,也就是说之前根本就没有可参考的先例,更说不上这种完全无伤害的解法了。
穆子一收针的手顿了一下,看向秦睿,他眼中的好奇大过了审视,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表现,不由轻笑。
“也算不得独一无二,只是这针法难得学了些,师父说,我悟情很高,整套针法,他学了七成,我学了九成。”这是大实话,只是她会不只是九成,而是十成。
前世唯一值得老爷爷骄傲的便是这个了,如此解释,秦睿当然好接受了,天赋这东西最是难得,也是最不好说的。
收了针,放下放袖,穆子一也收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再一次伸出了手,她的习惯,解决了麻烦还会给病人再把一次脉,这叫有始有终。
可这回,把脉的时间超出了她之前探脉的最长记录,且脸色也不好起来,可秦睿并无多少感触,他的身体有暗疾,特别是被小木头封住那毒后,每回医老把脉时间都短不了。
“你中过一种很复杂的毒。”穆子一开了口,听起来毫无变化。
“是。”
“应该是你在很小的时候,准确一点,十六七年是有的。”穆子一就是穆子一,只要她用心,能力不是一般的。
“是。”她探得出来,秦睿并觉得稀奇,早就猜测她的医术比医老的高上不少,可终他还是有小看了穆子一。
“八年前,应该有高人帮你把这毒封住了,行了一套极为复杂的针法,而且用了一个极为难以做到的法子。”
“很难做到吗?”小木头给他行针后,是在半年以后才同医老相遇的,医老说他没见过,只是这位的医术高得令人惊叹,没有提一句难易程度。
也就让他误以为小木头的法子是祖上的,或者是他师父所传的秘法,效果好,却不为外人所知。
“很难。”穆子一不记得是自己做过的,只是在就事论事。“且不说这针法的复杂程度,一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只说用这极冷极热的两种温度来封住它,一般人都做不到。”
她可以,因为她体内有极冷极热的两种毒,用起来便可以,但这套针法……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可只是觉得应该,却没有一丝把握。
好像是会的,却说记不起来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了,可这回就是有些忍不住,对医,她有她的执着,且认为是老爷爷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