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司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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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一。”自己得到了肯定，没有人不开心，可他却不想改成别的称呼，打知道她叫子一起，便是这样一直叫她的，挺好，挺顺口的。
“洛郡现在有这样不易，洛国最后一位国君也不易，而那位司空将军更不易。”提到了轻雨，就不得不提到这位将军了。
“我想，司空，司空将军是不悔的。”父亲当然是不悔的。
“他不悔是肯定的，这是他的选择，大义也好，为国为民也罢，选择了，走到底，才算条汉子，只是苦了他的家人，那景王着实也不易了些。”
穆子一只是有感而发，一个孩子背负骂名，毁了容，独自长大，看起来风光，实则的感受只有自己知道。
“子一真是这样觉得的吗？”从第一天正式认识她起，便提到司空睿，这位可是唯一一个不带偏见，甚至已看清几分的人。
“与你说话，还需留几分吗？”穆子一对他的质疑有几分不满。
秦睿笑了笑没解释，他能说他就是司空吗？不能，可能听她这样说说，是真的挺好的。
“这样说来当年护国将军府的那场大火，定不是意外了。”提到了那个身份，便会想到来源。
“是。”秦睿捏了一下拳，过去十七年了，当时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
“有人说是来自洛国的报复。”那事吵得最凶的就这种猜测了。
“那是他们不了解洛雅一族，洛雅一族也会惩罚叛逆，却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大多数都是无辜的，太过了。
“洛雅一族经常有人叛变吗？”秦睿似是顺着这个话题在说，实则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据我所知，很少。”娘是这么说的，而最近叛变的那些人，特殊了些，这才使得洛国到了这个地步，不过还不算太糟。
“是吗？”秦睿神色有些莫名。“不是这一种，会是另一种吗？”这事他很想听听子一的看法，他瞒着她本就不对，多了解一些，等到好的时机，向她坦白了，也不至于失去她。
“另一种？你是说忻皇挥刀吗？”这是另一种，到是没有前一种闹得凶，却是好多人私下以为的最大的可能。
兵权这个东西，好，可是拿在自己手里才最放心，和平时期，才会有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
司空打仗有多厉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可之后却仍是个将军，甚至还比不上钟家，人家钟家可是封的护国候。
一夜间大将军府?化为灰烬，只余一条遗孤，被捧上了天，也就那样了。
还有就是，这灭门一案一直没个定论，也不说是意外还是行凶，总归有些不明不白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子一，认为会是吗？”他比谁都清楚是不是，只是忻皇的这态度也确实太莫明了些，让他都有些看不懂。
“看起来像，却不是。”穆子一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外是因为都是这样想的，意料之中，这位是有玲珑心肝的人，怎会看不出来。
“怎么说？”同她论起事来是种享受，哪怕是这种悲伤的事，也会成为一种乐趣。
“司空睿。”穆子一说出了三个字。
刚开始时惊了秦睿，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了，好在人算是练到家了，稳得住，捏紧拳抬头去看她，见她那模样，便知说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缓缓展开双手，里面已是一层汗渍。
“他的存在很有意思。”穆子一的确不知道，按自己的节奏在分析。
“一个孩子，单独存活，不容易，且年纪不小了，不记事是不可能的。留下，要么是还有用，要么就是祸端。不管是谁出的手，都不会是第二种。”
秦睿的嘴角不由扬了起来，那群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仅凭一个他，便有人分析出来了。她可真令人惊叹。
“是第一种有用的存在，就得看是谁得利了，对于皇帝来说，事到这份上了，有没有这个好名声，都不重要了。”
忻国开朝皇帝是个狠的，还没吞并其他两国时便是一个不留情面的人，也不怕背上骂名，从蓝凝与他的交易上来看就是如此。
利他得了，名要不要似乎很无所谓，即是这样，那么这个遗孤留不留下都不是问题，可对于一个狠人来说，没了比存在好，不会因为是个孩子便心软了。
“而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留下司空睿，这位洛雅的后人，皇上眼中的小可怜，指不定以后会有大用处，只是这种用处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是什么而已。”
这便是穆子一的分析。
“那子一认为这些人能成吗？”他还想看看她能让自己惊艳到何种地步，而穆子一当然不会令他失望。
“不能，就凭司空睿的表现，那天我们的分析，便不能，那估计也是个狠角色。”能忍，能演，还聪明的，不简单。
“呵呵，司空睿该谢一声子一的赞赏的了。”她值得自己这声谢，也值得自己把她当交心人。
“差点忘了你同他认识，是朋友。”穆子一这才记起来这茬。
“子一，这回想认识他吗？”上次他可是小心得问过了。
“随缘吧。”穆子一仍是那句话。
“要不……”
“可别，缘分这东西，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穆子一打断了秦睿的话，两世就这么一个知己朋友，可不是难吗？
秦睿笑了笑，本想顺势承认的，看样子，真的得等缘分了。
进了这里，哑伯他们几个似放松了许多，想来也是知道那群人的注意力放在了外面吧，也是，这里已找了十几年了，都没个动静，还有就是穆主在外面。
大家放松了，又是熟悉的地方，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就丰富了些，穆子一也随他们走，不过多半都是当看客。
又是一天的玩闹，到了住处，穆子一一人时，还是露出疲累。
“明明不感兴趣，怎就不知拒绝呢？”这种时候冒头的只能是那一个了。
“他们与我不同，生在这，长在这，在介绍给我看时，也是在回忆与体会，我只是累了一点，而对于他们来说是开心的。”
穆子一轻声解释，手仍在自己的小腿上揉捏着，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事便只能这个时候做了。
“唉，你呀。”秦睿都不知说她什么好，明明不喜欢这种热闹，愣是强撑着精神跟了好几天。
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就去抓她的腿。
“干嘛？”穆子一躲了一下。
“还能干嘛，担心你明天走不了路。”他个子高，坐在椅子上不方便，蹲下来倒是正好了，拿起穆子一一条腿放到自己的膝上，开始上手。
“疼。”穆子一是不怕疼的，疼得那样她也可以一声不哼的，可这时却叫了出来。
“看你还逞强不。”嘴上嫌弃着，手上却轻柔了许多。
看着蹲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揉腿的人，穆子一无声的笑了，自打进了这洛郡，这人身上的那种冷漠感退去了不少，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好了，越来越有个哥哥的样了。
“哥哥。”
“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叫叫你。”
秦睿的手顿了一下。
“那你叫吧。”
“现在又不想了。”
闻言，秦睿摇了摇头，这子一在自己面前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子一啊，有些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总说要活成自己乐意的样子，怎还这样顾忌他人呢？”有时也都觉得矛盾。
“也不叫顾忌他人，相互的吧，他们对我好，我对他们好，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同与哥哥。”
秦睿懂了，子一说提想活成自己的样子，与活成自我的样子是不同的，而她所说的如同自己，便是指的自己对她的牵就，而这种牵就是他心甘情愿的。
也就是说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同样也是自己该活成的样子，有时真不懂了，小小的这么一个，怎就看得如此明白。
手上动作不停，思绪也在慢慢扩散，等他回过神时，才注意到椅子上的那个，居然就这样睡着了，真是的，把自己累成这样，还这么开心，也是没谁了。
轻轻放下她的腿，弯腰把人抱了起来，上了手才觉得有些不妥，男女是有别的，不过这是妹妹可以不同，谁让这家中没个长辈呢。
穆子一被人移动了，还是睁眼看了一下，见是他，叫了一声‘哥哥’，又接着睡。
秦睿摇头，真是个孩子呀，入手的重量真没多少，也就不奇怪她的体力不好了，把人抱进房间，安顿在了床上，盖好被单，手不由在她肩头停住了。
睡着的穆子一很乖，那双清澈，时而温柔，时而机敏，时而古灵精怪的大眼闭上了，倒是更能让人看清她的模样。
要知有那双大眼时，便只能看到那一处了，他是很少注意到一个人的容貌的，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此时却看得很仔细。
就如他们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挺好看的，作男儿时够俊俏，作女儿家也够柔美，想到女儿家，不由又想到那天在云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