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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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点冒汗,心下却是更想得到那个穆小姐了,有了她,自个就会不一样了。
哑伯只是想逼退人,哪曾想到反倒招了一个麻烦,好在这个麻烦还是好收拾的。
回了院子,秦睿谢过哑伯,至于那原因却只字未提,也没打听,又引得哑伯高看了一眼。“公子请。”那个姓氏他也乐意舍去了。
穆子一已换了便装,松了腰封出来了,在家平时她都不喜束缚的,女儿装比男子装要麻烦些,这样更自在。
“走了?”
“走了。”
算是打过招呼,他们俩之间已用不上那个字了。
上午惹了事,下午便懒得动了,几天没弹琴了,倒是来了兴致,不过是秦睿弹,穆子一听,听了之后再记下来。原因无他,她学琴时,一会是娘教的,后是药云师父教的。
教来教去只教会了她指法与识谱,扔给了她一本常用的琴谱自个练去,若不是她记性好,悟性也不错,还有就是有点天赋,这琴还真弹不成这样。
而母亲常弹的,还是这回才有了完整的记录,说起来她会的古典并不多,反倒是前世的一些,记下了曲调的弹的多一些。
如今遇到了这人,这人会的古曲不少,而且都是她喜欢的,自然要学一下,但太难的地方,还是会有一点卡,谁让那两个教她的人都没怎么用心呢。
她想学,秦睿没有不乐意教的,他打小喜欢这个,五岁不到便跟着娘在学了,也幸好入门得早,否则太难的时候都不知如何排解了。
医老是个中高手,这些难一点的指法都是他教的,可曲子却是家中珍藏的,子一喜欢,他也喜欢,乐趣又多了一个。
穆子一今生的记忆是真的很好,听一遍就能记个大概了,唯在难点上会有一点犹豫,秦睿就坐在她身边,带着她把这个点过了就顺了。
但这种教法就有些避免不了,手指会与她的相接触,明明在今个之前,碰到她,握到她,甚至抱过她,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怎现在就不同了呢?
好在这种时候不多,感触也不是那么强烈,还是可以忽略掉的。
第一遍略卡了一下,第二遍就好了,而第三遍起便会加一些自己对曲子的理解,演出不同的感受来。
虽两人对曲子的理解大同小异,可男与女总归还有点差距的,秦睿感叹的同时也很欣赏。
学了曲子,穆子一便教秦睿画炭笔画,也就是素描,因为秦睿发现这样画实物更为真实一些,特别是看到穆子一很快画了一幅,与哑伯相似度极高的画像时,便来了兴趣。
要知有时让手下找个人,或让手下描述一个人,找到,太难了,画师只能画个五六成出来,有特征的还要好说一些,没特征的,要么就是找不到,要么就能找十个八个回来。能把这学好,传下去,就方便多了。
他想学,穆子一一定会教,至于原因当然也不会问,不过这就没那么好学了,毕竟拿笔的姿势,用笔的方法都变了。
幸好穆子一是个好师父,教得有耐心,秦睿学得也用心,这半天功夫,最起码的线条已经画得不错了。
两人这样相处很是舒服,哪怕不说话,一个眼神交流便足够了,气氛极好。
第二日再次起程,上了船,没一会忻元海的船又跟上了,对于这人仍跟着,穆子一这边的人已经无感了,只要不闹腾就行。
忻元海还真不敢闹腾了,只是想跟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同这船上的人打好关系。
船往洛郡开进,在就要进入洛郡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又宿在了江面上,洛国小,富有,这么些年安稳,除了自身的强大外,便是这天然屏障了,易守难攻。
山道难,水道也难,要知这边走的都是老船夫了,没他们,想进洛郡,不是想不开,就是找死。
这又是一个满天星辰的夜晚,穆子一今天的心情很不错,抱着琴坐在甲板上,想起了一首名曲,不由想弹给秦睿听。
秦睿也知她时不时会弹上一些他没有听过的,却极好听的曲子,自然捧着香茗静下心来,洗耳恭听。
这回穆子一弹的是‘春江花月夜’,这在江上,有这月夜,还有这繁星,山川,挺应时应景的。
边弹,还边把那首名词低吟了出来,引得整个江面上只余她的琴声。而她的低吟只限于秦睿听到。
秦睿听着琴,品着她念的词,刚开始时还闭着眼去幻想那种意境,可不知怎的,整个心神被眼前的这个场景给引了过去,似乎再美的意境也没有眼前的这幅画卷美。
这样想的,便这样去做了,素描他还没学好,拿手的作车手法还是有的,进了船舱,开始挥毫泼墨,记录下了他感受到的那种美。
一曲终了,他也画好了,知他进来了,穆子一当然会来寻他,便看到了那幅画,描绘‘春江花月夜’画有很多种,每人心境不同,品出来的东西也会不同。
可眼前这一幅却是最能打听她的,一个静,一个远,一个灵,与一个美字怎生了得。
“这是我的。”半点不讲客气,留下了。
“那子一把那首词写给我吧。”秦睿也不客气,他作画去了,没听全,自然也没记住了。
“好。”穆子一也爽快,就着桌上的笔墨辅好纸张开始书写。
她的字是前世便开始练的,爷爷教的,她学,不过,她不太写正规的,喜欢那种龙飞凤舞的,后来被爷爷教训过几次,还没学会走,便学着跑,才老实了下来。
从基础练起,为了写好,也是下过苦功夫的,那正正规规的字迹前世用得少,今生到是用得多了,行书反倒是用得少了,因为她不知如何解释她会这个。
今个心情一畅快,又有了如此合心意的画,不自觉得出来了,下了笔,便不收了,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
她在写,秦睿在看,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穆子一,子一在他眼中最开始的印象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哪怕对村民们还算友好,可周身的气场温和中夹杂着冰冷。
之后与那些人接触时,更是展现了她的冷漠,同时还有她的无惧,她的搬离不是怕了,是省得麻烦,是她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表现。
等你走近了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就会消失不见了,那一曲唤醒了他这个梦中的人,让那恶梦终是可以摆脱了,而她也在重新告诉自己,人是不止一面的,单凭你能不能去真正的了解。
这回了出游的偶遇,她的才识,才情,以及观点,让他惊叹的同时,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自己比她痴长几岁,论起看这个世界来,自己没有她通透。
通透得做自己,去回报他人,在她身边,他学会了更好的放松,更好得去看淡一些本就不该计较的东西,她一直似处在边缘地带,冷眼看着这个世界。
这样的她是很难让人想象出她激情四射的模样,想象不出她拥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冲动,更想象不出她可能还会存在的另一面。
可现在,他看到了,看到了另一个穆子一,是一个洒脱的穆子一,一个坚强的穆子一,也是一个不受约束的穆子一。
只有洒脱的人才会有此风骨峭峻,也只有内心坚强的人才可能入木三分,当然也只有不受约束的人才可以有这样一手带有狂野,却又不失章法的字迹。
她很像是一道谜题,想让人去解去探,又很像是一本书,精彩的同时,又想让人不停得读下去,总觉得还会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子一,你是特殊的。
“可好。”他在想什么,穆子一当然不可知,写完停手,问人。
“这才是真正的子一吧。”那样想的,便这样说了。
“看出来了。”下笔时,便想到了他会看出来,可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收着了。
“哪一种更好?”都是她,这话不用她说。
“都好,子一活得很认真,在做自己。”秦睿就是这样想的。
“不枉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还真配得上。”打那天认下他,她就没再叫过他哥哥,这时提出来,言语中的亲昵劲,显示了她是承认的,是一直记得的。
“属上名可好?”这字他想回去挂起来。
“你先来。”画还晾着呢,也没落款。
“好。”秦睿觉得也应该,想了想,提笔上书。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落款一个睿字。她是自己的知己,而且他们还真比邻。
穆子一弯了弯眉眼,到是贴切,与这意境也相符,提起笔,一点也没犹豫得便落下了。
“长亭,晚风,斜阳,柳笛,浊酒,知己。”
属名这回不再是那一横了,而是大大方方的子一,也许别人看来这不合适,可在她这,这是她的,便可以这么用。
“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她写得快,明显是想好了的,同时出现了知己,可就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