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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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还只有五岁的自己在采药，遇到了那个半大的孩子，因为那种感同身受的眼神，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做了一回好人。
得了他的谢，还有他的名字，叫什么，仍是不太清楚，不过她也没努力去想，去回忆，接着便有一些事知道了，还有‘看到’那个孩子抱着自己，把自己送到魏将军的书房门口。
原来当初这人算是救了自个啊，可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要把她送到那去的呢？莫非他知道自个同魏家的曾有过那样一段关系？
而之后这人却没有再出现过，是真没出现过，还是自己忘了，还是说就是因为这人，她才会这样，总归想不起来了。
‘看完’这一段，痛苦的感觉又来了，穆子一知道这种折磨到现在便是顶峰了，也不知还得多长时间才会结束，有时她都想放弃了，只是总有什么会把她拉回来。
这时响起了琴声，这是她熟悉又不熟悉的曲子，说熟悉是因为她曾听过，在她还没显现身份之前，在娘身边的那一年里，娘在某些时候会弹琴，最爱弹的便是这一首了。
这也是她长大以后，为何有机会便要学琴的原因，真好听。
说不熟悉是因为好多年了，长到十五岁了，已有十四年没听过这首曲子了，再熟悉也会有一点陌生感，不知是曲子的作用，还是这折磨到点了，她觉得好过多了。
终可以放轻整个身心，昏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那琴声也停了，而且还有一双手放到了她的脸上，温度与触感，感受到的时候并不多，但她知道是母亲的，终还是惊动到她了。
穆素妍的确是被惊到了，那种惊不是普通的惊讶，而是震惊，在八年前，药云慌慌张张抱回孩子时，惊吓到了她一回。
那时药云没了法子，冒了险，行了一套他也只有四成把握的针法，好在是成功了，这孩子的命保住了，可同样留下这么一个头疼的毛病。
她与药云商量，一致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得好好的待这个苦命的孩子，放着养，让她中了剧毒，收着养，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
指责孩子多管闲事吗？如若是那样的一个孩子，也定不值得他们费心了，这才同那几个暗中通了个气，小心得提到了她的存在，这才有哑伯这样一批人在孩子身边。
有了他们，自个也就不那么操心了，不是她不想跟着，只是自己本就是一身罪孽，舍了自己这命是小，拖累了孩子就不好了。
可自己的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时常出现在她的周围，于是便有了如今这种相处的模式，见面的日子不多，孩子又孝顺，以至于八年来，她从未见过这孩子头疼发作的模样。
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若不是今晚轻烟不放心，了了山洞的事，偷偷赶回来看一眼，哪会知道她会这样痛苦，躺着不哼不哈，咬紧了牙关都快出血了，浑身的汗水湿透了被单，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就是这样，她也没发出一丁点的声响，轻烟哭着告诉自己，小主子就是这样，能扛得过便扛着，绝对不会打扰到别人。
若不是她会医，又知小主子有哪些大的消耗后便会出现状况，也不会知道，最多在明个只会觉得小主子这次伤得狠了些，难得恢复了些。
轻烟是赶回来了，可能做的事真心不多，除了帮穆子一擦擦汗，补点水分，便只能看着了，穆素妍震惊后，便是心疼，她也想做点什么，这才弹起了琴。
打小这孩子就乖，哭闹的时候很少，在听她弹琴时最安静，也笑得最多，有时还会无意识得跟着咿咿呀呀发点声，想来是喜欢的。
一曲终了，总算见着孩子的眉头舒展开了些，牙关也松了，才敢抚上她的脸，这种疼痛，让所有的碰触都成了禁讳，也不知会不会把她弄得更疼了。
同轻烟合力，换掉了湿透的衣裳与被单，无意中，穆素妍看到了孩子脖子上的那颗普通的珠子。
有八年了吧，八年前，药云把她抱回来时，就多了这么一个，那后面系的死结，可见这孩子有多喜欢，女孩子嘛，喜欢这些东西也正常。
可这八年过去了，什么样的好东西，这孩子没见过，居然还带着，一看便是一个长情的人，真真是个好孩子。
换完了，穆子一的状态看着都让人舒服多了，看着昏睡过去的人，两人各自心思凝重，却没有一个愿意从她身边离开。
天快亮时，轻烟行了礼，离开了，主子付出了心血，她得维护好，她多做一些，做好一些，主子也就轻松一些。
穆素妍则是在没人以后，把脸贴到了穆子一的一侧，眨着眼不让自己哭出来，有时她在想，是不是当年自己不抱她，不把她捡回来更好。
或把她送给那一对夫妻，这孩子的未来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可是没有如果了，而且据古籍上记载，真的是这样，紫凝是最难存活的一个，也是最受磨难的一个。
可如果紫凝一旦真正存在于世，就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二便是生灵涂炭，将一切打破了，重新来过。
国已不在了，族人们也就那样了，大多数背井离了乡，第二种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了，且就目前这个紫凝的情况来看，成为第一种的可能性极大。
就是不知，她活不活得下来，只能先这样了。
穆素妍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还是很有用的，收敛好，又摸了摸孩子的脸，才从她房间里出来。
锦娘早早得已等在外面了，比起心疼小小姐，她更心疼自家小姐，小姐的命也不好，背负的太多，受的苦与罪也太多，甚至到如今，还在受折磨，也不知哪天才是个头。
经过了这一番，穆子一的养伤才算正式开始，她不只是表面上的那种伤，是内里的，更难，好在她医术好，这里又什么都不缺，不用换地方。
难得有这么长时间同母亲在一起，穆子一是开心的，穆素妍是心疼的，她一直有些疏离这个孩子，原因就在于怕自己心软。
她心软是小事，怕害了这个孩子，而这回，她已有些不想去考虑那些什么大局了，看到孩子看自己倦恋的眼神，她开不了口送能动她的走。
甚至连不常弹的琴，都会时不时抚上一曲，只因为孩子喜欢。
今个是穆子一养伤的第五天，她真的好多了，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有些不适，轻烟于昨日已回了，亲自打理她的药，梅枝一直都很尽心。
看到送去的人，同子一能这样相处与忠心，穆素妍还是很欣慰的，洛雅一族的忠心是无可非议的，是心甘情愿的。
而全心全意的忠心就得靠当主子的自己来争取了，她的子一做得很好，看到孩子又在同梅枝扯皮，要求少吃一点，梅枝也不怕以下犯上，坚持自己的要求，不由轻笑，这孩子真的很好。
可同时觉得有些事还是得同子一通个气才是，那些人冒了头，而且已完全查清了，就不得不防了，最关键的她不能跟孩子说，可事关孩子安危的说一些也没什么。
必定这样的王在洛雅一族也是第一次出现。
见穆子一总算把那些药膳都吃了，梅枝安心得走了，才招了招手，母女二人没选择进屋，而就在院中坐了下来，别看到了这六月的天了，这山林中，屋外比屋内舒服。
而且在这，越发难得有人偷听得到她们在说什么了。
“娘。”穆子一只一眼便知母亲有话要同自己说，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往往这种时候都是娘下了很大决心的时候，不逼她才是最好的孝顺。
“这几个丫头你相处的挺好。”本就是在她们感情上感悟的，这样开场正好。
“她们对我挺好的。”意思相同，话有所不同，还是有所区别的。
“她们本就该这样对你好。”穆素妍说明这一点，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没尊卑之分了。
“娘啊，她们又不欠我什么，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穆子一不赞同。
“子一，你是紫凝。”穆素妍强调。
穆子一闭了嘴，她能说自己不是吗？
“送到你身边的人，你尽管用，都是考校合格过的，不会有背叛。”
“娘，不是说洛雅一族都是一个团体，不会有人背叛吗？”穆子一提问，她心中有猜测，就凭这次大家的伤势来看，就很能说明问题。
现在母亲又提到了背叛，可见是大问了，但她不能直说，母亲一直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不管是出于原则，还是出于保护，她都会随母亲的心愿。
“傻孩子，只要是人，有些事就不可能完全避免得了。”穆素妍不疑有他，按自己的节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