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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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一抖了一下嘴角，幸亏她是个女孩子，叫紫凝听得过去，若是男孩子呢？别扭死了。
“当每个王在位第四十年，便会在族内找寻天降之子，然后进行培养，十年后便会传位于他。”也就是说每界王上是不会超过十六岁继位的。
“之前每一界都挺好，在这紫界却出了问题。”
洛国是怎样没的，穆子一有所了解，那最后一个王，也就是母亲口中的蓝凝是被迫退位的，当时已到了快七十岁的年纪。
在历界中已算是例外了，所以听到这话她一点也不奇怪，她的淡定，在穆素妍的眼里便是一种上位者的稳重，波澜不惊，沉稳大气，越发是敬仰了几分。
蓝凝在他四十岁时，确实是找到了新的天降之子，也同往年一样培养了起来，可一直不平静，有传闻，那天降之子没到宫里便出意外死了。
可也只是传闻，等到蓝凝五十五岁时，该退位了，新的王还是出现了，不过在继位的前一天晚上，也没了，如何没的，一直是一个谜。
这一下便不好了，老一辈不行了，新一辈又没人了，之后蓝凝闭关数日，决定将洛国靠向忻国，希望能在他百年后，得以生息，最终便成了这样。
提到这一段时，穆素妍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看不出一点国仇家恨的模样。
“娘，很奇怪，不是吗？”穆子一对洛国也只是知道，论感情并没有，更谈不上感触了，完全是就事论事。
“奇怪？的确。”穆素妍难得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很苦涩。“洛雅一族几百年来没有一个恶心之人，可仍是出了这么一个。”
果不然是这样，明摆着的接班人，外人不得而知，能伤到的，内部人嫌疑最大。
“娘，知道是谁吗？”这些年娘带着她躲躲藏藏，只怕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在里面。
“这事，你现在还不用管。”话里话外很清楚，有目标了，有原因了，可就是不告诉你。
“娘，你不是说我……”长这么大了，为这群护着她长大，疼爱她的人没做过什么，她想做点什么。
“明年吧，天降之子，按理得满了十六岁，明年便把一切都告诉你。”望着已长大的女儿，穆素妍充满了希望。
“娘，你别吓我，我扛得起来吗？”穆子一觉得肩上压了一副很重的担子。
“不需要你做什么，当年我们离开，唯一的任务便是守护，如今等到了你，一切便由你来决定，要建回洛国，自有法子，若不想，仍只是守护，我们也会陪你一起。”
这孩子是她养大的，不用多问，便知她会选哪条路，她看了太多杀戮，如果可以，就这样下去也挺好。那人很会治国，又有他们这群人盯着，时不时提个醒，便足以让这天下百姓过好日子了。
“守护？守护什么？”穆子一果然更喜欢后一种，不过不太懂会是什么。
“少套我话，明年会同你说的。”同孩子交待了一下，这心中的石块也移开了些，人也轻松了不少。
“娘啊，你怎就断定是我了呢？要知，现在不只是在洛国了，有秦国人，有忻国人，很多很杂，这种巧合虽很渺茫，却也不是没有，万一错了呢？”
虽说责任没那么重大了，这一世只想过自己日子的穆子一，仍想抽身，想当一个平常的孩子，孝敬一下母亲与师父，挺好。
更何况她又活不了多少年，但这是个禁忌的话题，千万提不得，否则娘又该自责了，又该哭了。
“怎么会？不会的。”穆素妍拍了自个孩子一下，嫌她不相信人。“其实我也希望你不是。”手下孩子的手臂很纤细，比自己的还要弱上一些，不由得心疼起来。
“娘啊，这不是想弄清楚吗？”穆子一忙打岔。
“唉，你这孩子，不证明，看来你是不信了，等着。”穆素妍轻叹，站起身，去往里屋。
穆子一抿了一下唇，她知道娘会去取什么，具体的东西她是不清楚，可就她一人能打开是实，当年胎记出现时，娘趁她睡了，便试过了。
不是她惊觉，又知没危险，也不可能知道。
没一会穆素妍出来了，手上抱着一个小箱子，看起来是女孩子用来梳妆的，事实上也是，打开来里面是些镜子梳子，以及簪子一类的。
在庵堂，这些东西很简朴，也很少，把它们清理开，表面上空的箱子，便内有玄机了。
穆素妍没再动手，而是推给了穆子一，药云说这孩子举一反三，无论什么都学得好，如若在原来，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紫凝。
她没有想考校的意思，只是想看看着这孩子弄，这孩子与生俱来的优雅，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穆子一接过，并不知是为这个，还以为已经开始了，先是在箱子的四周摸了摸，又掂了掂，手一下去，暗格便出来了，好像她一直知道在那似的，其实她是第一次碰。
穆素妍是惊叹的，果真不简单啊。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不大，比穆子一的手掌略大上一点，仍是一个小盒子模样，不过这回的机关没上一个好破解了。
同样，穆子一在手上掂了掂，这重量比它本身存在的相差无几，实心的？不会，空心的？只能说是里面的东西重量与原本的内心是相同的，或者说，制作人故意用这样相同的重量来混淆视听。
越是精妙的东西，引起人的兴趣就会越大，穆子一也不例外，掂在手里，摸了可能存在的地方，居然一无所获，不由得细细得端祥起来。
这上面的花纹很简单，简单到就是祥云，每一个狐度可以说是完全相同的，单凭这手艺便不一般了。
看了一圈下来，根本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诧异得去看母亲，见她只是含笑看着自己，便知只能靠自己了，想了想，干脆闭上了眼，用手指去感觉。
人的感观是会欺骗自己的，特别是眼睛，不是说那种看不到的瞎，而指的是错觉，这也就是机关能隐藏，阵法能迷惑人的起因。
不去看，指尖的触感便放大了，这些年来，练体术她用不了，只得练自己的各项感观了。
眼睛因为那毒，已经寻常人厉害了许多，听力也是，嗅觉打出生起便不同，味觉虽灵还在情理之中，在五官中算是差了的。
而这手，这八年来，她一直在好好用，好好得练，还好好得保养着，灵敏度，感受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别人负担，不想别人为了她内疚。
她越有用，爱她的人，在意她的人，护着她的人，才会越欣慰，也越放心。
手指滑过那小盒子的每一寸，同时脑中出现了它不同的模样，很快在处停住了，看向母亲。
“用点力，一点点就够了。”穆素妍知道她发现了，给了一个方向。
穆子一其实知道需要什么才能打开，这不是在装吗，听闻，手指便动了，在那个小突起上按了一下，指尖瞬间便破了，在她的血触到那个小盒子时，盒子便开了。
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旧镯子，似金非金，似银非银，似玉非玉，黑黑的，不重还小，看着还有些丑，上面有不少凹点，似有什么东西被挖掉了。
穆子一很是嫌弃得拿了起来，恰好是那只还在冒血珠的手，触到那个镯子，镯子便分开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戴得上去。
“娘。”这可是她没想到的，她在吃惊也就没注意到胸前锁骨处，戴了八年的珠子自己动了一下，若是去看它，会发现它在发光，淡淡的紫色的。
“这回信了吧。”穆素妍上前，接过盒子，把东西复原，而穆子一这才开始给自己止血。
不是娘不关心她，别人孩子出了血，这样的小伤口，做娘的放在嘴里含了一会便好了，她的不行，剧毒啊，连给雪球配药时候，都是一滴做好多。
“娘，我这血……”她的血可是变化过的，能打开是一回事，后面万一还有别的用处，就不知成不成了。
“祖籍记载，洛雅之王七重一个轮回，赤者最弱，紫者最强，且最强者所受的磨难也最多，成则天下平，不成则……”
话到这，穆素妍没有接着说，已是明摆着的了，穆子一却不以为然，按娘之前的说法，洛国由洛雅一族当家了三百年，只经历了前面六种，怎就知这最后一种的难？
恐怕是因为上一个没成，又冒出了她这么一个变数，便有了这种说法吧，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说且还得过了，否则就是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