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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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阿甲看着正在晨练的世子，很是佩服，十二岁的年纪便如此自律，同他认识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太不相同了。哪怕是自己，十二岁时也没这么努力。
晨练后，司空睿用完简单的早饭，便出了门，阿甲想跟却不能跟，有时他真的不懂，世子这是去干嘛，每每一个人去，每每一身伤回来，什么事不能让他们去做。
可他是下人不能多话，只得守在院子里，不让人发现世子的离开。
出了院子，偷偷上山的司空睿摘下了面具，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一丝伤痕，那群人想瞒天过海，谎称他烧伤了，便烧伤了吧。
也好，挡了这张脸，少去许多麻烦，面具收了起来，心中轻快了不少，似少了这个东西，他便不是那个司空睿了，只是秦睿，跟母亲姓的那个孩子。
脚步轻快了许多，哪怕是要去完成那群人安排的任务，有危险存在，却也锻炼到了自个，只有这样，他才能快速成长起来，快快长大，才能去完成他自己的使命。
而与那群人抗衡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这回的任务是采药，一株采下来便可以入腹的药，对他有利无一害，医老的存在那群人知道，似拿定了医老是不可能完全治好自己的，任由医老费心。
却不知医老是有真本事的，帮他戒了那群给的药不说，还在想法让他强身健体，虽说真的不能彻底治好他，可终归让他身上的线少一根，而这一点迟早会在某个时候起大作用的。
没走出多远，秦睿便皱起了眉，有动静，很轻微，可也不是山林中应该出现的，迅速得飞身上了一棵大树，仔细观察声音的方向。
锤炼了七年，还不知警惕，真的不用活了。
很快那边的动静便近了，出现的是一个极小极瘦孩子的身影，不过她的动作与整个身形很不相符，迅速，敏捷，还动静小。
定睛一看有些眼熟，却一间没能与记忆中的人对上号。
来人停了下来，站在他隐身的树下，在打量，那目光告诉他两件事，一个是这个孩子的身份，这双眼昨天才见过，属于那个叫小木头的。
另一个便是她发现自己了，奇了，这么一点的孩子会有这么灵敏的观察度。
小木头歪着头看着那浓密的树枝，心想这人出来了就是好人，不出来，就不用出来了。
秦睿做了前一种选择，对于这个孩子他也是好奇的，速度，机敏，以及忍耐力，都是超出了她的年纪太多，而身上的秘密，也是非常多的。
在他认为没有威胁时，打探那么一二，还是可以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半大孩子，小木头退了一步，她不喜欢仰视别人，哪怕她只是这样一个身高。
两人对视了一眼，小木头决定不理会这个冒出来的人，她还有得忙，没空同这样的人耗时间。
而秦睿更确定了一件事，他没有认错人，这孩子就是昨天的那个，他是没去学医，可长年的病痛与受伤，还是闻得出一些东西的。
这孩子身上上了药，治外伤的药，看着她灵敏得往前窜去，作为秦睿的他，好奇心要重上许多，跟了上去。
昨天那伤重不重，他是没查看，可不管怎样，这么点的孩子受了伤，还有这个体力与速度，就是不简单的。
小木头闷头走了一段，已经判断出想甩掉这人是不可能的，这个小屁孩子的功夫倒是不错，甩不掉，便只得看赶不赶得走了。
“喂，你跟着我干嘛？”小小年纪，童音很重，一点威胁力度也没有，显得很有趣。
“路。”作为秦睿时话是要多一点的，可也仅限于多那么一点点。
这个字代表的意思很多，小木头眨了一下眼，又看了一眼往深山林子去的方向，无语起来，这是一条路吗？切，想跟就跟吧，她又不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晃进了密林，步子慢了下来，她是来训练外带采药的，否则今天她根本站不起来的，她这具身体是很小，只有五岁，可谁让她睁眼时便有上世的记忆呢。
知道自己的出生是怎么回事，养母又是怎么回事，又是为什么会被放到这，表面上很不好的对待。
正因为知道，她才不怨，也不恨，只是用心得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努力得活着，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活得肆意一些，如同前世那个老爷爷希望的那样。
不过她是不会再犯一次懒的，图了一回眼前的自在，不做任何准备，结果去眼睁睁得看着一切都没有了。
秦睿看到那个小木头因自己的回答便不理自己了，反倒有了说说话的欲望，见她慢了下来，开始采些草药放进随身的篓子里，认为这是个好问题。
“药？”这几株他认识。
“不治话少。”小木头都没停一下的，应了一句，这人有毛病，一个字一个字得崩。
秦睿愣了一下，才懂她的意思，随后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孩子，真的很小，可从行事说话上来看，却太与年纪不符了。
想想自己的要成长，猛然间有了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你多大了？”难得多冒了几个字。
小木头回了一下头，审视了一下他，又转了回去，“你呢？”她前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同老爷爷在一起时，更多是默契与眼神交流。
到后来老爷爷死了，才知他是有好多话要对自己说的，也知话说出来与不说出来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便导致了今生，只要她不讨厌的人，都会多上那么几句，只当是补上上辈子没有说完的话，也替老爷爷多说那么几句吧。
“我？”秦睿没想到她会反问，虽说没戴面具了，可人还是那个人，能同自己这样对话的人不多，一个也没有，稀奇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答。
“十二岁了。”
“果真还是个小屁孩。”小木头瘪嘴，这话对于她来说正常，快四十的人了，看谁都不大，可在秦睿这不一样，不由得脱口而出，少有的说了一长串。
“你才小屁孩呢，怎样我也比你大。”
“哟？不气短了呀。”小木头好脾气，老爷爷教的，刚到他身边时，自己脾气可臭了，可就是那样一个笑眯眯的老人，无限包容着她，她才能像个人。
“你……”秦睿火大，可随后又怔住了，多少年了，他没这样随心所欲过了，说话走路办事，有时甚至连呼吸都要想好才开始，到是难得了。
“别你呀我的，这样不挺好的，你我之间可没什么利益关系，放轻松，做一回你自己不好吗？”
小木头两世为人，眼不是一般的利，看得出这孩子的不容易，以及肩上的那种负累。
“你懂什么？”秦睿觉得自己的火是降不下来了，可下一秒神奇般的便熄了，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是那个孩子的笑，很单纯，很纯粹的笑。
配上那双干净的双眸，一下子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许久回了神，才注意到自己的不同，按理说他应该懊恼才对，可一点也没有。
那句‘做一回你自己不好吗？’似带着勾子，勾得他提不起那股子气来，不过，他并没有忘记他现在是秦睿，不能与司空睿等同起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原来自己真的可以与人正常交流，不过，或许，大概，可能只同这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吧。
“我嘛，这么高，这么点，五岁。”她现在确实只有五岁。
“五岁？不像。”自己五岁时在干嘛？略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印象了，也许是太过欢乐了，欢乐的他什么也没记住。只记得那些让他失去欢乐的东西。
“是不太像。”小木头不得不承认，“没法子，不长大不行啊。”两世为人都不知道童年是个什么滋味。
一世是不记得了，有记忆起便是狼妈妈在一块，完成守猎的任务，之后便是同老爷爷在一起，学习做个人，而今生更不可能有了。
“是啊，不长大不行啊。”这个感叹又深深得触动了秦睿，难得亲近一个人，蹲下身来帮她挖另一株草药。
“你这刀不错。”小木头斜了一眼他的工具。
“你知道什么是不错。”一个五岁的娃娃。
“你可以当我什么也不知道。”惯得你，装你的深沉去。
秦睿被噎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份了，决定换个话题，必定他只有十二岁，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难得有个可以让他放松的人，放松的地，本身该有的年纪表现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