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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玄武门建成喋血 太子府郑妃骂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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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的玄武门内,一切与往日一般平静,宫城内的一幢幢楼台殿宇在阳光的照耀下,益发映衬出皇家的高贵与威严。殿宇周围的街道不时会有禁卫军将士和内侍太监走过。忽然,一阵马蹄杂沓之声传来。一队禁卫军簇拥着太子与齐王经过玄武门前,渐渐接近临湖殿。忽然,建成勒住了马缰,警惕地四处观望起来。原来昨天张婕妤便将秦王诬告建成、元吉秽乱后宫之事传给了二人。只是建成得知消息后,却不以为然道:“此等事一辩自明,不足为惧。”

元吉却道:“此计之外,恐别有图谋。我等不可贸然入见,当严兵马以观形势。”

建成道:“我等若不入见,父皇必以二郎所言为实。当令你我两府之兵严加戒备,然后晋见父皇,以证我二人清白。”

于是二人便率领数十卫士入宫。但虽是如此,建成毕竟心怀警惕,来到这里后,建成忽觉心头一寒,不禁勒住坐骑,纵目观望,觉得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但又总觉得空气中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又望向远处的树林,更觉得似乎寂静异于平日,心头顿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便立即下令:“回东宫。”

众人见太子如此,也各自心头一凛,忙随着他掉头回走。

此时,秦王已埋伏在临湖殿周边的树林中多时了。为了确保这次行动的隐蔽性,秦王只带着长孙无忌等十一将及百来名精选出来的勇士进入宫城,其余人等都伏于宫城之外准备接应。此刻秦王见太子要逃,不觉心头一震,脱口喊了声:“追!”胯下青骓马便箭一般射了出去。身经百战却从不曾慌乱过的他眼下却显得慌乱异常。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们逃走。追上他们,杀掉他们。青骓马像明白主人的心思,发狂般向前飞奔,霎时将无忌等远远甩在了身后。奔走之际,秦王已弯弓搭箭,起手射出。箭矢到处,建成应声落马。秦王内心一阵狂喜:成功了!可几乎与此同时,却又有一阵悲哀蓦然袭上心头,似乎建成就在他心中用幽怨口吻在讲话:“二郎,你好狠心啊!”

秦王内心登时一片空白,青骓马继续狂奔,可他却不再去驾驭它了,也不再抽出第二支箭射向元吉。此时的秦王已失去了往日的一切机智和勇气,而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不觉中恰被身旁树枝挂住战袍,青骓马继续向前奔去,秦王却无法向前,身形一晃,登时跌落在地。这边李元吉见建成已被射杀,忙纵马欲逃,却见敬德率着七十余名勇士包抄过来。元吉对敬德的恐惧远胜于秦王,此时一见敬德,早已魂飞魄散,掉头就逃,却又见无忌等飞马赶来。正绝望之际,忽见秦王犹在树前呆坐,不由得内心狂喜,抽出腰间宝刀便扑了过去。直到此时,秦王方才如梦初醒,急欲起身迎战,却被树枝挂住无法脱身。李元吉仰天狂笑:“二阎王,你也有今日。这真乃天意也!”

说着举刀劈向秦王。不料就在此时,忽一箭飞来,正中元吉刀面,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亮,元吉手中刀早已飞出一丈开外。抬头望去,只见李客师口中高喊着:“休伤秦王!”直奔而来。李元吉身边的王府护军薛实立即率几位齐府军士截住客师。李元吉只怕失了机会,也顾不得去取刀,上前拾起秦王掉落在地的宝雕弓,便要用弓弦去勒秦王颈项。恰在此时,敬德已飞马赶到,口中高喊了一声:“李元吉纳命来!”元吉闻声,顿时魂都飞了,哪还顾得上去害秦王,拔腿便逃。敬德在马上弯弓搭箭,一箭正中后心,齐王一头栽倒在地。敬德赶上前去,一刀砍下人头,回身来见秦王。薛实等见齐王已死,登时一哄而散。

此时玄武门外,也早已杀声四起。秦王料知必是太子、齐王两府之人杀到,急令张公谨提建成、元吉首级去瓦解来攻之军。原来太子府与齐王府两府卫队也早已做好了与秦府大战一场的准备。得知宫城内双方已经交手后,冯立、薛万彻、谢叔方等两府将佐便立即率军赶来增援。却不料秦王已在各个要路布下埋伏。齐王府的军队恰遇秦琼的队伍,被杀得纷纷溃败,而太子府的冯立、薛万彻、谢叔方所率太子府中长林军却正好与张士贵相遇。张士贵与秦府勇士虽然各个骁勇,但毕竟不过二百余人,如何抵挡住长林军?霎时便被杀散。常林军也不去追赶散众,便直接赶赴到玄武门。来到玄武门下,冯立对着守门军兵高喊:“李世民举兵谋叛,我等特来护驾。尔等速开城门,放我等入城剿讨叛贼。”

守军闻言,顿时一阵骚乱。此时把守城门的主将正是云麾将军敬君弘,他唯恐让冯立再喊下去会彻底扰乱了军心,便要率兵出战。一旁有人劝道:“我等未知究竟,不可贸然出战。且坚守以待圣旨。”

敬君弘道:“我等奉命在此守城,岂可坐视乱兵猖獗!”

便与中郎将吕世衡杀出城去。冯立见二人出城,舞刀杀上前去,手起刀落,先斩吕世衡于马下。敬君弘见了,勃然大怒,挺枪直取冯立,却被薛万彻斜刺里杀出,一刀劈作两截。守军顿时大乱,冯立等乘势便要进城。幸得张公谨赶到,将建成、元吉人头举起,高声喊道:“叛贼李建成、李元吉已被斩首,尔等何不早降?”

长林军一见二人首级,登时军心大乱,便有人溃散下去。唯有冯立慨然道:“大丈夫事人,岂可生受其荣禄,死而不赴其难!今当斩此贼以报太子厚恩。”

说罢,舞刀直取公谨。众人为其所感染,纷纷返身来战公谨。太子府的长林军大多是建成从军中千挑万选的精锐之士与绿林豪侠,其中多有一流猛将,故此张公谨虽勇,却也挡不住他们的如潮攻势,眼看着被长林军逼退到门前。恰在此危急时刻,忽见长林军后大乱,段志玄率着数十骑冲杀而来。两军合势,方才守住城门。随后秦王也率人赶到,但秦王所率之军与段志玄所带来的军队合计不过百余人,而长林军却有二千,守城的禁卫军又不知究竟谁是叛贼,故此各怀坐观之心。杜如晦眼看再战下去,显然不利于秦府军,忙对秦王道:“当请皇上早下圣旨,以安人心。”

秦王恍然大悟,急对敬德道:“你速往宫中护驾。”

敬德自然明白秦王所言的真意,立即赶奔太极殿去了。

却说李渊在秦王兄弟厮杀之前,便已来到太极殿与几位宰相议事。此时早已得知了玄武门内所发生的一切。正不知所措时,却见敬德率领着五六十名全副武装的将士匆匆闯入殿内,不觉心头一阵乱颤,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今日为乱者何人?卿来此何为?”

敬德厉声道:“秦王因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圣驾,故遣臣来宿卫。”

李渊闻言,不觉合上双眼,半日方才道:“不料今日有此等事,该当如何?”

裴寂、封德懿哪敢出声,陈叔达与萧瑀乘势劝道:“太子、齐王本无大功于天下,嫉秦王功高望重,故行此奸谋,为秦王所诛。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陛下若能立之为太子,委以国事,则天下无事矣!”

李渊闻言默然。他自然明白这二人实际是劝他让位于秦王,以求得活命。这要是在两个时辰之前,他肯定会骂他们大逆不道,可事到如今,他还有更好办法吗?只好道:“二卿所言甚善,此亦朕之夙心也。”

敬德立即上前一步道:“既如此,还请陛下早下圣旨,以安人心。”

李渊只得令陈叔达草拟一份诏书:改立秦王为皇太子,讨平建成、元吉之叛,并处置一切善后事务。随即令黄门侍郎裴矩飞马送交秦王。秦王得了诏书,立即当众宣读,守门军兵登时一阵欢呼,纷纷出城杀向长林军。恰在此时,程知节与秦琼也率军赶到。冯立眼见大势已去,只好与薛万彻、谢叔方等丢兵弃甲而逃。眼见大势已定,秦王这才入宫晋见皇上。李渊见到秦王,不觉羞愧,只好违心道:“近日以来,我父子险些为小人离间。”

秦王也不答话,忽跪倒在李渊面前放声大哭。初时还只是做戏给众人看而已,可哭着哭着便悲从心生,真的哭了起来。李渊被他哭得老泪横流,只好出言慰抚。半晌方道:“善后之事,皆由我儿做主吧!”

又过了好一阵,秦王方才收泪拜辞李渊,出殿处理善后。

却说秦王来到显德殿内坐定,先令人发布告称除元凶李建成、李元吉外,其他随从一概赦免不问,以安抚人心。随即又令敬德率人去抄查齐王府。敬德领命离去,秦王又令段志玄率人去抄查东宫太子府。段志玄正要动身离殿,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李二郎,还记得你有个嫂嫂吗?若还记得,便速速让我进殿。”

众人闻言,不觉都心中一颤,正要离殿的段志玄也收住了脚步。因为他们都以为太子妃郑氏是来找秦王拼命来了。而碍于郑妃的身份,他们既不好阻拦,又不能让她接近秦王,故此一时不觉手足无措。秦王略一犹豫,便起身走向大门去迎接郑妃。房玄龄见了,不由得心里一惊。因为他已断定:郑妃这是来求秦王饶过她的孩儿的。而秦王对郑妃的感情甚至超过建成,他很可能会碍于情面而饶过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然而,他深知李建成虽死,但他的势力却仍然遍布关中,今后不知有多人或真的拥戴建成,或心怀不轨,想要利用太子后人做出什么不测之事。故此若不将这些原本无辜的孩子斩草除根,未来的唐政权必然后患无穷。因此,他绝不能让秦王这么做。想到此处,他不禁举目搜寻段志玄,发现他正紧随在秦王身边走向殿门,便乘着混乱向他走去。却见杜如晦已先自拨开人众凑到志玄身边,轻轻耳语了两句。只见志玄微微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奔向殿外。房玄龄见状,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时又见杜如晦把目光转向玄龄。二人默然对视瞬间,随即会心地相互点了点头。

这边秦王见郑妃迎入殿内,躬身施礼:“嫂嫂来此何事?”

却见郑氏口吻中并无戾气,只是问道:“二郎,你可记得婆母初过世时,嫂嫂待你如何?”

秦王登时面现愧色:“如同亲娘一般。”

郑妃又道:“前次东宫宴席之上,若非我相救,今日你可还在?”

秦王道:“嫂嫂厚恩,世民没齿不敢忘怀。”

郑妃冷笑一声:“可如今嫂嫂已成寡妇,你便这般报恩?”

秦王闻言,登时满面羞红,半晌方道:“世民为社稷久安,不得不如此也,嫂嫂深明大义,还望体谅世民苦衷?”

郑妃又冷笑一声:“你害了大郎,大郎又何尝不曾害你!你兄弟二人的是是非非,嫂嫂我也不想多去计较。只是你那众侄儿年纪尚幼,从不曾参与你兄弟争权夺位之事。你若尚有半点人性,念嫂嫂一分恩情,便求你放过他们吧!”

秦王闻言,不觉为难。郑妃忽厉声道:“李二郎,你杀人夫君在先,又欲杀人子于后,却口称未忘人恩,无情无义如此,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秦王被郑妃骂得无言以对,只得道:“嫂嫂休要如此,世民这便传令众将,休伤害侄儿。”

说罢,回头道:“段志玄何在?”

连喊了几声,却不见回答,便转头问玄龄道:“志玄何在?”

房玄龄这才道:“已率人去抄搜东宫去了。”

秦王闻言,面现惊讶之色:“如此,你可亲自飞马前往东宫传令,让志玄切莫伤害我那些侄儿。”

房玄龄正要领命离殿,却见郑氏厉声道:“且慢!待他到东宫时,只怕我儿早已成刀下之鬼了。二郎,你若当真想放过我那孩儿们,便即刻亲自与嫂嫂前往东宫,你那些侄儿或可免遭毒手。”

秦王无奈,只得与房、杜及张公谨、程知节带了数十骑与郑妃一道同往东宫。一路上,郑妃不住催促秦王快走。行至半途,正遇见敬德率人押着的齐府上下迎面而来。只见五辆车上载着五具男孩儿尸体,正是齐王的五个儿子。郑妃见了,一种不祥之感顿时袭上心头,不禁益发对秦王催促不已。秦王不敢违她的意,率众人快马加鞭来到太子府门前。郑妃也不待人扶持,翻身下马直闯进府院。当她一脚跨进大门时,登时惊呆了:展现在她的眼前的是五具横躺着的血淋淋的面目扭曲的尸体,其中两个是还不到十岁的孩童——正是她的五个孩儿。郑妃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秦王见五个侄儿已死,不由得心内猛然一阵轻松,但随后却又是一阵绞痛——这都是他曾经视同己出的侄儿啊。他忍不住勃然大怒:“段志玄,无我之令,你怎敢擅自杀我侄儿!”

段志玄立即跪倒在地:“启禀殿下,臣不知谁是殿下侄儿,臣心中只有大唐江山社稷。殿下若以此为罪,臣甘愿受戮。”

秦王闻言,不觉心头一热,却又作色道:“来人,将段志玄推出去斩首!”

话音刚落,只见随驾前来的房玄龄等人忽齐齐跪倒在地,房玄龄道:“段志玄所言非虚,不杀此五子,大唐江山必定难安。殿下若杀志玄,我等甘从诛戮。”

秦王见众人如此,只得长叹一声,道:“非我对志玄无情,实乃志玄所为,令我无颜再见嫂嫂。你等众人且平身,随我暂回显德殿。传令下去,停止抄搜太子府,敢违令者斩!”

说罢,便率众人踏着一地血迹离东宫而去了。恰在此时,忽从内院传来郑妃凄厉瘆人的嘶吼声:“李世民,你还我孩儿命来……”

大唐武德九年八月初九,也就是李世民被立为太子还不到两个月之时,皇帝李渊带着无限的不舍和无奈降诏禅位于太子,自为太上皇。李世民正式登基称帝,中国历史又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

登基大典之日,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为新皇帝祝福。而此时此刻,新皇帝李世民却心事重重,不敢有半点轻松。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其实正坐在一座火山口上,随时都可能爆发。在关中和整个大唐,到处都有他的大哥和政敌李建成的势力,豳州的罗艺,幽州的李瑗……还有不知多少人正怀着深深的恶意在暗中窥视着他的新政权。而更让他忧虑的是一直对大唐虎视眈眈的北邻突厥汗国。因为他深知内讧和外患就如同一对双胞胎,总是如影随形。他与建成、元吉的这一次兄弟阋墙,很可能会招致颉利如蝇逐臭般的再次入侵。结果边境果然来报:突厥颉利可汗又率领着数十万漠北铁骑杀入关内,直向长安逼近。他虽不惧怕颉利和他的铁骑,但他担心如果不能迅速击退颉利,自己的反对者必定会乘势而起,祸乱中原。倘真如此,自己身经百战打下来的江山就会重归分裂,中原大地就会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百姓就会再遭涂炭。想到这些,李世民便感到不寒而栗。

老天是公平的,他不会无故将灾祸或福报降临到你的头上,一切祸福都是人们自己招来的。

一场重大危机正向大唐袭来,李世民再次面临一场严峻考验。这或许也是老天对他的家族手足相残的惩罚。他将如何统率大唐臣民度过这场劫难,或者是否能够度过这场劫难?请看《贞观魂》第二部《大漠烽烟》。

各位好友,《贞观魂之一统山河》至此全部完成,今后我还将在此发表其他作品,与各位交流,希望大家常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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