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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守铭水罗士信遇难 斩子方秦叔宝复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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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来到铭水城已经八天了,城中的箭矢已经用尽,滚木礌石也所剩无几了,昨天下午守军是靠短兵相接击退敌军最后一次进攻的。连日战斗让守军筋疲力尽,但是他们依旧警惕地守在城头。罗士信遥望着远处的皑皑雪地默默不语,他心中明白,秦王是不会按时来援了。但他心中并无一丝怨恨,因为他明白,这不是秦王失信于自己,而是老天在和自己过不去。他准备着实现自己的承诺——与铭水城共存亡。于是,他又拖着疲倦的身躯不停地到各处巡视并激励着将士们。此时,将士们心中明白,城肯定是守不住了,但他们却依旧不忍心背弃罗士信去降敌。

似乎是汉东军也因连日的苦战而疲乏了,今天他们攻城的时间有些晚,此刻已经辰时将过,城下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但罗士信内心并不存有丝毫的侥幸。他知道,这只是决战前的寂静,今天一定会有个结局。就在此时,城下忽然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无数汉东军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向铭水城猛攻过来。没了箭矢和其他守城器具的守军,只能静悄悄盯着蜂拥而上的敌军,等着他们爬上城头后展开白刃战。终于,第一批敌军攀上了城头,罗士信高喊了一声“杀”,便当先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枪捅死了一员敌将,身后的将士也一拥而上扑向敌军。一阵刀光血影过后,攻上来的敌军被逼下了城头,有的坠落城下,有的撤回。可没等守军松上一口气,第二波敌军却又攻了上来。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面前的敌军终于撤了下去。可就在这时,却见一名士兵喘吁吁的跑过来报道:“将军,不好了!南面敌军已经攻上城头了。”

罗士信闻报,忙令一员偏将代自己守住这里,便急速奔向城南。罗士信来到南面城头,只见敌军已杀了进来,李去惑虽率军奋死抵抗,却依然敌不住敌军的猛烈攻势。罗士信见状,大吼一声:“罗士信来也!”便一跃而起,扑向一员敌将,将手中枪抡了过去,只见枪到处,敌将头颅顿时碎了半边,一头栽落城下。随即士信又舞枪冲入敌军,一阵指南打北,指东打西,霎时连挑十几名敌军。李去惑乘势率众反扑,很快便将敌军赶下城去。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李去惑将目光移向罗士信,几次欲言又止。又过了一会儿,李去惑见四下无人,终于上前对罗士信低声道:“今如此大雪,秦王必难来援。将军虽勇,难敌十万贼军,不若乘将士们气力未竭,或可杀出重围,免于一死。”

罗士信道:“你之所言是也!然我来此之前,已向秦王承诺,六日之内,必保铭水城无虞;六日之外,必与此城共存亡。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我必以死报秦王厚恩,城破之时,我当以身诱贼,贼军必皆来攻我,你即可乘势突围去见秦王。”

李去惑闻言,不觉两眼一红,道:“我李去惑岂是不义之人,定当与将军同生共死。”

罗士信道:“你若与我同死,天下谁人能知我忠义之心!不如乘乱突围见秦王,也好让士信名标史册,百代不朽,则我愿足矣!”

二人正交谈之间,却见面前攻势渐缓,敌军纷纷向东西两个方向涌去。罗士信不觉心头一沉:不好,东西两处已被贼军攻陷!正在此时,忽见有人匆匆来报:“启禀将军,大事不妙,东西两座城门已被敌军攻破。”

罗士信闻言,不觉凄然一笑,道:“也罢!李将军,士信这便送你突围。”

说罢,与李去惑一同奔下城头,跨上黄骠骢,令人打开南门,便一马当先,冲出城外。只见城外敌军已大部分赶往东西两门去了,此处人马已然不多。他们忽见罗士信杀出城来,立即一齐包抄上来。为首一员大将手舞一对板斧,直奔罗士信杀来。正是董灯明。罗士信见敌将杀到,也不多言,手起一枪,直取董灯明咽喉。董灯明见罗士信来势凶猛,忙摆双斧招架。三件兵刃相交,董灯明只觉得两臂一震,手中双斧登时脱手飞出。罗士信乘势再补一枪,董灯明躲闪不及,被洞穿胸膛,一头栽落马下而死。汉东军见状,不觉胆寒。罗士信乘势直接突入敌军,将一杆枪使得如银蛇狂舞,敌军当者披靡。李去惑及一群玄甲武士随后跟上,众人一阵冲杀,便突出重围。这时,罗士信却突然勒住战马,对李去惑道:“你等且赶往秦王大寨,我需返回城中。”

李去惑忙阻止道:“将军若返回城中,必定凶多吉少,不如同回大寨。”

罗士信慨然道:“我与秦王相约,必与铭水城共存亡。且城中将士皆是与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岂可弃他们于死地而独自求生。”

说罢,两腿一夹黄骠骢,便又返身杀向敌军。转眼杀透敌围,又重新来到铭水城内。只见满城都是混战的两军将士,一群群守军四散奔逃,后面是汉东军紧随追杀。罗士信大吼一声:“贼徒休得猖狂,罗士信来也!”

说罢,舞枪冲向乱军,遇敌军便刺。敌军见罗士信勇猛,纷纷聚拢上前,与士信厮杀。眼见得敌军越聚越多,罗士信却全然不惧,只管在敌军中纵横驰骋,手中长枪飘忽闪动,枪到之处,敌军非死即伤。直杀得敌军心惊胆战,纷纷躲避。此时,罗士信要想突围,本也不难,但他已然决心一死,那肯突围?只是一味在敌军中横冲直撞。不一时,便连挑了汉东军五十多员战将,犹自奋力冲杀。正杀得性起之际,忽见一员汉东大将从斜刺里杀出,舞双剑拦住士信去路。看时,认得正是袁子干。罗士信也不搭话,挺枪便刺。二人便在乱军中杀作一处,直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不料恰在此时,窦子方又杀了过来。他见袁子干战士信不下,心头大怒,催马加入战团,对着士信举锤劈头便砸。士信与袁子干激战正酣,忽听得脑后风声,料知有人偷袭,急闪身躲避,却被那锤擦中后背。士信只觉得浑身一沉,便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两眼一黑,栽落马下。早有人上前将他绑了,来见刘黑闼。

刘黑闼素闻罗士信之名,爱他骁勇,得知他被擒,立即便有了收服之心。此刻见罗士信被押进大厅,忙故意发怒道:“尔等怎可如此慢待罗将军,快快松绑!”

便有人上前要为士信解绑。罗士信岂能不知刘黑闼心意,但他又怎肯就范,立即虎目圆睁道:“恶贼,休要惺惺作态,今日小爷被擒,有死而已。你休作他想,速速杀了小爷!”

刘黑闼闻言,不怒反笑道:“罗将军何必如此大火气?将军文武才略,举世罕有,又正值大好年华,正当立功名,取富贵,使名书竹帛,方不负一身才略。何苦为那假仁假义的李世民枉死?想那李世民若当真爱将军,又怎肯弃将军于死地而不救?将军若肯归附于本王,高官厚禄,任将军所求。”

罗士信闻言益发大怒:“恶贼,休得胡吣!秦王殿下的大仁大义,岂是你这等鸡鸣狗盗之徒可知?今天降如此大雪,秦王如何来救小爷!莫非为救我一人毁了江山社稷不成!休得啰嗦,快快送小爷上路。”

刘黑闼还要再劝说,罗士信却破口大骂,直骂得刘黑闼恼羞成怒,忍不住道:“小贼,既然你执意寻死,就莫怪孤王不仁了。”

当即喝令将罗士信推出去斩首。罗士信被推到刑场,刽子手吆喝着令他跪下,罗士信哈哈大笑:“大丈夫何惧一死!”便把脸转向唐寨方向双膝跪倒,高声喊道:“秦王殿下,今日士信以死报答殿下厚恩了!”

话音未落,刽子手屠刀已落,罗士信一缕英魂直飞天际,正不知那座星宿又回归了本位。一旁众人见了,莫不为之感叹。

刘黑闼斩了罗士信,便令人将他人头送到秦王大寨。唐营众将见了,莫不愤怒。程知节一见士信人头,忍不住怒火填胸,指天发誓道:“知节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秦王也道:“世民发誓,凡害士信者,必斩不饶。”

巧偏在此时,秦琼押运粮草回营交令,一眼望见士信人头,登时两眼直勾勾扑了过去,正要伸手接过时,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晕倒在地。众人慌忙上前扶起,好一阵呼救,方见叔宝悠悠醒来,却只管呆呆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过了半日,忽起身来到帐外,对着铭水城遥拜了几拜,道:“贤弟,非是哥哥贪生,只是哥哥若随你而去,两位老母,何人照料?贤弟,一路好走。哥哥若不手刃仇人,誓不为人!”

说罢,放声大哭。谁也没有料到,这铁打的汉子,哭起来竟如此悲戚,一旁将士见了无不落泪。这时,只见尉迟敬德与段志玄、程知节也走了过来,上前扶起秦琼,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劝慰。最后,还是敬德道:“叔宝节哀,士信去了,我等尚在。”言罢,四条铁打的汉子竟一同抱头痛哭起来。这泪水,融化了敬德与秦琼之间的心结,流走二人相互争胜之意,仅留下了惺惺相惜之心。从此,二人成为一生的知己。这时,秦王正远远地望着四人,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士信,是世民害了你呀!”

说来也是奇异,铭水城被攻陷之日,忽然天气转暖,艳阳高照,雪化冰消。秦王一心只要为罗士信报仇,便召集众将商议破敌复仇之策。众将一个个咬碎钢牙,纷纷请战,誓要踏平汉东军。秦王情知此时不宜决战,只好劝众人离去。这时,却见杜如晦走来道:“今铭水已然陷落,贼军反客为主,此时决战,与我不利。依臣之见,莫若如此如此。”

说着,对秦王附耳一番。秦王连连点头道:“妙计!妙计。”

……

次日天明,刘黑闼乘得胜余势,派刘十善到唐寨挑战。但见城内鸦雀无声,刘十善骂了一上午,唐军全无回应。刘十善无奈,只得率军回营。次日,又派苏定方来唐寨挑战,城内依旧无人回应。苏定方不觉内心疑惑:“唐军纵然不肯出战,却如何无一人回话?”恰在此时,却见一群乌鸦从远处飞来,鸣叫着落向唐营。苏定方恍然大悟:“唐军逃了!”便率军冲向唐寨。众人直逼寨门,却依旧毫无动静。苏定方便挥军闯入大寨,果见是座空寨,只有城内要害处安放了一些披甲草人。忙派人回报刘黑闼,刘黑闼闻报,不觉疑惑:“李世民如何便逃了?”

这时,刘斌出列道:“李世民非是怯懦之人,今空寨而走,必是为拖住我军在此,他却率军袭取铭州去了。”

刘黑闼闻言大惊:“卿所言极是。铭州乃根本之地,不可有失。只是这铭水城亦是要害之处,需派一猛将把守,方保得万无一失。不知何人愿守此城。”

话音未落,但见窦子方出列道:“臣愿在此把守。”

刘黑闼大喜道:“若得将军镇守此城,孤无忧矣!”

这时,只见苏定方看了看刘黑闼,又看了看窦子方,便出列道:“窦将军骁勇,需随大王前去与李世民决战。不如让臣代窦将军守城。”

刘黑闼略一犹豫,方才道:“铭水城得失,关系重大。定方虽勇,终究略逊子方一筹,还是留子方守城最为稳妥。”

于是,立即整顿队伍开赴铭州,只留下窦子方守铭水城。

却说秦王率军空寨而去。行了一日,便乘夜进入临水城内歇息。次日却并不出城行军,直到傍晚,方才将秦琼、李道宗招到面前,吩咐道:“今夜三更时分,道宗便点起五千人马回军攻打铭水城,叔宝可隐身军中。到铭水城时即便到城下挑战,贼军出城来战,叔宝便可杀出擒他。若不肯出城时,你等切勿攻城,待我到时再做商议。”

二人领命退下。秦王又唤过敬德道:“叔宝报仇心切,恐有不测之事。你可率一千马军随叔宝之后前往铭水城。叔宝若有难,你即可杀出救助;否则不必现身。”

原来秦王心知敬德与叔宝互有争胜不服之心,故此有意要创造机会使二人患难相助,以解心中之结。敬德亦知秦王心意,便领命退下去做准备。待到了夜深之后,秦琼悄悄率军出了城,直奔铭水城而去。次日天明,唐军来到铭水城下,李道宗直接列队到城下骂阵。城上窦子方得知唐军在城下叫阵,勃然大怒,便登上城头观望。但见李道宗军也不过五千来人,不由得益发火起:“唐军率此区区数千人便敢来攻铭水,真真欺我汉东无人。快快备马,看我取那李氏小儿人头来。”说着,来到城下点齐二千人马,将城门大开,便冲出城来,对着李道宗大骂:“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贼,何敢前来送死?”

话音未落,人已冲向李道宗。却见一将胯下特勒骠,手中一杆铁枪,从李道宗身后飞马杀出。窦子方认得是秦琼,不由得心中一惊,继而恍然大悟,却故意高声道:“秦琼,你既然到此,何须藏头藏尾?难道惧怕爷爷不成!”

秦琼一见窦子方,真是分外眼红,忍不住高声骂道:“窦贼,杀我兄弟,某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马到枪到,直刺窦子方咽喉。窦子方摆双锤战住秦琼。二人枪来锤往,大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此时,秦琼一心只想为罗士信报仇,哪还有心思多与他缠斗,虚晃一枪,拨马便走。窦子方素知秦琼手段,见他只斗了少时便走,料知其中有诈,却并不惧怕,口中喊道:“秦琼,要使诈吗?我岂惧你!”

说罢催马便追。眼见得二人越来越近,秦琼却忽将双腿扣紧马腹,运气向侧上方一跃。特勒骠登时一个侧跑,便横移出三五尺远,同时手中那杆枪已刺向窦子方——正是秦琼绝技回马枪。窦子方明知有诈,故此一直紧盯住秦琼,不敢有丝毫懈怠。却不料千防万防,未防秦琼会让特勒骠来了个侧跑,但觉眼前一花,秦琼那枪已然刺到,躲闪不及,登时洞穿胸膛。窦子方负痛,陡然一声狂吼,直震得山摇地动,远处树上雪花纷落。旋即身子一仰,跌落马下。可就在这落马瞬间,他竟拼尽余力将两锤掷向了秦琼。秦琼不防窦子方在临死之前还有这最后一搏,急闪身躲避,却只躲过了迎头飞来那柄,随后那柄正中腹部。幸亏窦子方掷锤之际,已因重伤气力大减。但虽是如此,秦琼却还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在马上晃了几晃,方才勉强稳住身形。这才挣扎着下了特勒骠,来到窦子方面前查看,断定子方已气绝身亡后,忽含泪仰天大笑:“兄弟,哥哥为你报仇了。”抽出腰间宝剑,取下子方的人头。回身待要上马,却无论如何也跨不上战马了。不想就在此时,却有一队汉东军马赶来,见秦琼如此模样,立即发声喊,直扑过来。眼见秦琼性命难保,忽听得远处响起一声炸雷:“尉迟恭在此,谁敢伤我叔宝!”话到马到,矟起处,早有十几名敌军横尸地上。余者见是敬德,哪敢再战,转眼之间,胆大的四散逃走,胆小的直吓得腿似筛糠,欲逃不能,只好弃兵投降。敬德这才下马将秦琼扶上特勒骠,提着窦子方人头赶回铭水城下。只见城下两军厮杀正酣,李道宗见秦琼与敬德带回人头,大喜,急令人用矟挑着人头摇晃着向敌军示威。不料恰在此时,忽听得远处号炮连响,从四面八方杀来无数军马。

不知来者是哪方队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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