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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援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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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幽深繁茂的丛林, 诡异的树根错综复杂的交缠在一起, 伫立进深深的土层里, 这些高大的树木树干大多粗壮无比,不知在原始蛮荒已经生长了多少个年头。

暗绿的枝叶上还未化开的露珠带着一股凉意顺着叶脉滴落到了湿润的土里,栖息在树稍上的一只灰色的鸟儿脑袋瓜灵活的转了个圈,勾住树枝的爪子“唰”的一松,扇着翅膀飞了出去,微微颤动的树枝掉落下一片还带着绿意的叶子,轻轻的打在底下蹲在树丛中原非线条柔韧的肩头随即顺着手臂滑落了下去。

原非一动不动,骨骼纤细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拨开树丛中的杂树枝,锋利透亮的眼珠注视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远处的草垫上静悄悄的躺着一只毛色被染红的鼠兔, 半凝固的血液顺着腹部的伤口大片的流淌到了草垫上,微微的渗进土里,形成一块面积不小的暗红血迹。

除了鸟叫虫鸣, 附近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靠近,原非盯着鼠兔的位置,随手掐了树丛里一枝树枝上树尖的嫩叶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口腔和喉咙里弥漫着微微苦涩的味道刺激他的脑神经清醒了许多。

时间慢慢流失,空气中升起的温度似乎让周围细枝末节的动静都凸显了出来,幽静的像是入夜后的湖面一般。

原非抬头, 太阳射出的光芒明晃晃的扎眼,候了半天也没见一只嗅到血腥味而来的猎物, 是血量不够, 还是丛林里的猎物鼻子不太灵敏啊。

如果可以评价, 原非现在只想给一个差评。

就在原非犹豫要不要过去拎起毫无任何吸引力的鼠兔的尸体,稀稀疏疏,树叶哗啦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很轻但却一点点的靠近,原非直起的膝盖骨顿了一下,身线绷直,随即慢慢弯了下去,躲进繁茂的树丛中。

他一眼不眨,锐利的瞳孔注视着不远处的位置,耳边声音越来越响,原非的视线向下移动,定格在鼠兔周边的草垫处。

草垫初始起起伏伏,高高低低,随后快速的在鼠兔周围游动,越来越明显的弧度,仿佛有东西要破土而出。

原非快速又不出动静,手肘向后拉开,箭矢搭在竹弓上,竹弓慢慢弯曲,锋利的瞳孔定格在箭矢的一头。

“嘭”

草垫破开,泥土杂草飞扬,一只猎物从土里窜出,草垫混合着泥土挥洒四散到周围“唰唰”的落下。

“吼——”

腾起的泥土草枝散到了原非的身上,原非的瞳孔在看清猎物之后一缩,旁若未动。

破土而出的猎物,身体由很多段节组成,长长的一条,有很多密密麻麻毛绒绒的小脚,形状和蜈蚣差不多,约莫四五米多的样子,全身呈淡橘色,外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彩色亮光,一瞬间晃得树枝丛这边原非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小东西钓到大猎物,没想到吊到了软足虫。

软足虫原非曾经尝过一次,是在河刺刺部落时分配到的,它的名字或许不太好听,但肉质是非常好的,色泽莹白透亮,而且不用过多的切割处理,一段段的掰开直接剥壳,上架烤,又嫩又好吃,生吃抹点调料也是非常鲜美,和干巴巴的肉质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软足虫顺着乱起八糟的草垫搜寻血腥味的来源,它的头呈锐利的三角形,是平时钻地和攻击的利器,它的头上只有一只眼睛,外形是不太美丽的。

原非的手臂把竹弓的位置稍稍移动,手指拉紧箭尾,线条绷紧控制住力量,眼眸的视线跟着箭矢对准正在进食鼠兔的软足虫。

软足虫喉咙里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搜寻到混在泥土中的鼠兔之后,叼进了嘴里,两排尖锐的牙齿上下咀嚼着口中的鼠兔,撕碎的断臂残肢,带着血沫的尖牙,它头颅转动,就在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的瞬间。

“唰”

原非的瞳孔锋利无比带着杀意,握住箭尾的手指一松,箭矢当空划破,像是破开一道气韧,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出,直直射进软足虫的眼睛。

“吼……”的一声,软足虫出凄厉的惨叫声,长长的身子弹跳了几下,狂乱的挥舞四甩,周围的树枝落叶纷纷被扫得飞舞在空中,卷起四散的泥土散落到了周围,鸟兽四散,在幽深的丛林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在射中软足虫的瞬间,原非已经迅速的站了起来,几下窜到软足虫的尾巴处,在落叶夹杂着四散的泥土中,拔起腰上的骨刀,刀尖对准尾巴上三段的地方刺下。

骨刀刺中的身体攒动了几下,扑腾出一个最后的巨浪,软足虫向前重重的倒了下去,飞舞在空中的泥土树叶纷纷落地。

原非把骨刀一拔,喷出的一小段黑血几下就染湿了他脚边的泥土,原非把带血的骨刀随意的在树叶上擦了几下,然后插回腰上。

“真是意外的惊喜。”原非抬脚对着软足虫踢了踢,环顾周围,扯了一条藤蔓打算把软足虫团吧团吧带走。

藤蔓上的树叶很多,大多都长的十分粗壮,原非费力砍了一条,拨拉掉叶子,抬起软足虫的尾巴对折到头,把插在它有些干涸的眼睛上的箭拔了出来放回背篓,随后想了想,又拔出骨刀,把软足虫的头砍了下来丢到一边。

头不能吃,扛回去费力。

“哞——哞!”突然钻进耳朵的声音让原非背脊一紧,手里的动作一停,伴随着动物吼叫嘶声突兀的快速的朝他这边靠近,树枝被折断碾压的声音,原非手腕一转收回骨刀,面前的树丛中钻出一头庞然大物。

碎石树枝四溅,原非下意识用曲起的手肘挡住眼睛,随即迅速朝旁扑去,以免祸及自身。

庞然大物掀起的气流像是刮起的龙卷风,原非趴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这才看清是一头纤毛兽,全身黑乎乎的长毛几乎都拖到了地上,此刻它正仰头出咆哮。

纤毛兽体积较大,头上有像犀牛一样的角,皮厚,肉质一般,原非并不想捕猎它,他已经得到了今天的……猎物。

原非一下想起,他的软足虫还在原地,猛的直起上半身,恰好看到纤毛兽张起了嗷嗷的大嘴……

原非瞬间扑着滚了过去,拔出腰上的骨刀:“嘴下留……”情。

纤毛兽已经一嘴把软足虫——吞了。

还多亏原非把软足虫团吧在了一起,方便又快捷的一口吞下,这就像把肉切好送到嘴边一般,末了还替它擦擦嘴。

活生生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吞咽下肚的原非:“……”

“哞——”纤毛兽出饱腹之后的鸣叫,身上的长毛随着身子抖动的越来越快,原非过于震惊而导致顿住了好一会,少顷,他淡漠的抬头,眼眸中似乎闪现着打破寒冰的熊熊大火,他快速搭弓,对准纤毛兽,手臂线条冷硬流畅,“唰”的,箭矢射出,被纤毛兽的独角“啪嗒”扫到了一边。

“吃了我的东西,我就吃你。”原非拔出骨刀,气势汹汹的朝纤毛兽扑去。

然而,在躲避纤毛兽脚下的各种攻击,原非抓起它身上的长毛,顺势翻到它的身上,骨刀扬起,错愕的愣住。

纤毛兽的背上,岐和原非两个四目相视。

原非仅愣了一秒,骨刀挥落,狠狠的刺进纤毛兽的身体。

“啪,咔”的几下,周围的不算粗壮的树枝被纤毛兽用背部撞倒。

原非差点被甩出去,四脚四手的稳住,那边岐已经跳到了纤毛兽的脖颈处,这只纤毛兽比当初的领头羊大了不少,原非不觉得岐用一样的方法可以把它举起来活活砸死,这是不可能。

显然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粗壮肌肉扎结的手臂握着长矛对纤毛兽脖颈下方与腹部相连处刺戳,那里比较柔软,是攻击的好地方。

原非稳住身子呼了口气,闪电般的速度爬到岐所在的位置。

岐把手中的长矛刺戳进了纤毛兽的脖颈下,剧烈的疼痛让纤毛兽扑腾的撞击了几下,四肢一软,扑腾着跪到了地上,身子随后向上翻倒了一半,重重的撞击到一颗十分粗壮的树干上,岐手中的长矛也在扑腾和撞击中被“咔”的折断了。

纤毛兽还在大口的喘息出凄厉的鸣叫,原非翻身到了它的头上,手臂一把抓住他头上的独角,同时,骨刀挥下,却被突然腾起的纤毛兽把手中的骨刀撞飞了出去,原非瞳孔一凛,身子扭转拉开去,撞飞出的骨刀在上空中打着旋,转了一圈向下落去,随即刀柄被背脊绷直的原非“啪”的一把稳稳接住,同时岐跳了过来,看清原非的动作后,粗壮的手臂一把抱住纤毛兽扑腾的前腿,企图把猎物抬起砸到树干处。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原非五指握紧,刀尖直朝纤毛兽的偌大眼珠中的瞳孔刺下。

“噗呲”

“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纤毛兽的身体被甩到了粗壮的树干上,同时原非手中的骨刀穿透它的眼珠,整个贯穿进颅脑,把纤毛兽活生生的钉在了粗壮了树干上。

尘埃落定,只有哗哗的树叶被撞击后簌簌往下掉。

原非大口喘息着,手掌指节酸痛麻木,他向右一旋刀柄,把骨刀拔了出来,由于骨刀是斜向上刺入的,角度并不平稳,拔出的时候,飞出好大的一股血星,像是喷水池一样,漫天喷涌,溅了原非红通通的一身。

“有没有受伤?”爬到纤毛兽身上的岐一把把原非抱住,举高高一样的举了起来,在看到一身红的原非,粗狂的脸上一下就变的铁青,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原非,把原非褥进他厚实火热的胸膛:“不怕,我带你回去找祭司!”

原非抬手抹了一把流进眼睛的血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散着雄性荷尔蒙爆棚的胸膛烫的一激灵,他手腕骨一转,骨刀对着岐的脖颈,声音冷冽:“放我下来,我没受伤。”

“你流血了!”岐脚下未停,已经奔跑出了一大截。

原非:“这不是我的,我让你放我下来。”他挣扎着,小腿一抬,一脚踹到岐的脸上,翻身落地。

岐呆愣了几秒,傻乎乎的抬起手掌摸了摸被原非踹过的地方,半响吐出几个字:“……没受伤就好,就好。”

原非这边已经走到纤毛兽的旁边,盯着他腹部犹豫了一会,思考着要不要刨开它的肚子,不知道软足虫有没有被胃液溶解掉了,想着一股怒气冒了出来,他迈过头,语气带了一丝质问:“你在猎杀它?”

岐不明所以点点头,成功的看到原非拧起了漂亮的眉梢,让他想捉住亲一口。

原非一脚踩在纤毛兽厚实的前腿上:“它吃了我猎到的软足虫。”

岐:“……”

原非:“所以它之所以会跑到这边是躲避你的猎杀。”

原非说得岐不知所措,他闷不吭声了半响,走了过来:“我……挖出来给你。”

原非:“……不用了。”光是想想被胃液溶解的面无全非,粘黏的滑溜溜的视觉他就失去了兴趣,而且岐打猎,并没有指示纤毛兽吃掉他的软足虫。

自认倒霉。

岐大手掌在兽皮上擦了擦,原非注意到好像好几次这个人就喜欢有事没事擦一擦,不过这个人还会对着他打手/枪,打完还不擦,一下就觉得没什么稀奇怪异了。

岐威风凛凛道:“我去重新猎一头给你。”

现下灼热的太阳已经降低了温度,马上就要下山了,原非身上都是血,铁锈味浓烈,甚至有些凝固住,他现在只想洗个澡:“不用了。”

岐喘着粗气,刚刚原非已经和他说了好几个不用了,他刚硬如削的额骨都快皱的隆起一道山峰了,嗜血蛮横的气息尽现,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开口:“我带你去玩水。”

原非:“????哈”

***

阳光缓缓落入山峰,黄昏的橙色衬托得天空仿佛带着透人的色彩,丛林深处,几近穿梭,出现了一道窄窄的石壁,壁上长着几株嫩绿的草叶,边上的叶子已经有些枯黄凋零,石壁渗透出浅薄的水层,汇聚到了底下的池子中。树枝被微风吹的哗哗作响,水波平静,波光潋滟。

没想到在幽深的丛林深处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小小的一滩水汇聚在了一起,周围长着颜色淡薄的小花,底下的水清澈见底,透亮的可以看到底下铺满的一个个圆润的石子。

原非抬脚在水里试了一下,水并不凉,还带着阳光照射后温暖的温度,石壁上水滴滴答做响。

岐站在原非的身后,声音低沉厚实充满着力量和一丝的讨好:“你去玩吧……玩水,玩一会,我们回部落。”

原非:“……”岐哪里看出他喜欢玩水了……

“谁说我喜欢玩水的,”原非自顾说着,脚已经踩进了水里,温热的水带着独属它的温度,原非最后整个泡到水里,清洗被纤毛兽喷射到身上的血污。

他现在神经微微的松动了下来,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样一个水池,环境幽静,被太阳一照暖洋洋的,更奇妙的是水底圆润的石子非常干净,简直就是山间的天然温泉。

原非整个人慢慢沉到水底,他喜欢沉进水底的感觉,清澈如丝的水中睁开一下眼睛,看到淡蓝的天空,真是最棒的地方了。

半响,他突兀的钻出水面,抬手顺着下巴往上抹过头顶丝上的水珠,水滴打到他蜜色的肌肤上,向上扬起的脖颈线条勾勒出一个十分柔韧的弧度,腰肢纤细,浅浅的腰窝一直向下,最引人遐想的地方淹没在了水中。

岐站在岸边看得目不转睛,他越看眼眸越火热,燥热的走来走去,随后越看越觉得全身的灼热都涌到了兽皮裙下,最后他把手放在了兽皮裙上开始自力更生。

两人的现在的情况若是放在其他的雌性和雄性的身上,这是已经一对的意思。可惜,原非纯粹的当成了洗澡,各种暧昧也不存在了。

水珠打湿了原非的脸庞,原非这下把关了几天的乃大放了出来,取消了只答模式。

乃大:“……嘤,原非,你终于让我说话了。”

原非:“你以后不多嘴,我问什么答什么,我不会限制你说话的权利。”

乃大:“……行,你是宿主我惹不起。”最好别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把你XXXXX。

乃大臆想了一堆,在看到原非打开排浊功能之后,开始抗议道:“我的天,原非,岸边有个雄的,你,被他看光了。”

原非淡然的答道:“我待会会沉到水底,他看不出什么。”排浊的时间不会太长,岐不会现的,而且就算现了,顶多以为原非在搓洗污垢而已。

乃大支支吾吾,捂住自己即将喷鼻血的鼻子:“……我说的是你的洁白的身体啊,都被他看光了,你能有点做雌性的自觉吗?”它已经决定了,既然原非成为了雌性,它要把原非打造成蛮荒大陆真绝色,让所有雄性前仆后继,拜倒在原非的兽皮裙之下,哦嚯嚯嚯嚯嚯……

原非已经重新沉入了水底,丝在清澈的水里柔顺的飘荡出柔软的弧度,皮肤光洁透亮到每个指尖,波光潋滟的水中,皮肤中渗出一缕缕墨色的污垢在水中化开,毛孔慢慢变的舒展,丝丝清洗骨骼的感觉带着一抹萦绕心头的沉溺,额角忽的升起温热的感觉,随即慢慢的灼热成一片。

“咚”的一声,原非蓦的睁开眼,眼眸泛着黑黝黝的亮度,他吐出一个水泡,如出水芙蓉般的一下钻出水面,顿时感觉周身陷在一个水流激荡的旋涡中,旋涡把水流打成白色的泡沫一般,原非看着绕着他身体灵活绕圈的红色东西,瞳孔惊骇的压成一线,背脊一下僵直,一动不动。

岸边的岐眼眸一沉“啪”的一脚踏到水里,他几下划到原非的身边,看着原非身边荡起的圆形旋涡,健壮的手臂一捞,想把手中之物捞起。

谁知才碰上的瞬间,手掌被激流的旋涡割开一条线,鲜红的血液混和着水滴流进水中,他脸上的粗狂的神色未变,余光瞥到原非带着水珠的洁白肩头,两段锁骨线条舒展的延伸开,眼珠染上了莫名的红色。

岐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安抚:“别怕,应该是水里的鱼。”他说着想再次试图伸到包围着原非的旋涡圈把东西捏住。

“你,你别动。”原非挤出几个字,他的声音透着一抹惊讶后的沙哑,余光看到水面中的自己,水滴顺着额头滑落到了下颌,他慢慢朝岐侧过脸。

岐的表情一下顿住,粗狂的面容变得嗜血又蛮横,接着毫无犹豫的,手臂肌肉蓄力,双手齐用力,快速的一把死死的掐住绕着原非身边打旋涡的东西。

岐手心的东西炽热的跳动,原非周围的水平静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岐手中的东西,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属于原非右额角的图腾完全不在了,整张脸光滑如丝。

而岐手里抓的东西应该是他的——图腾。

原非因为过于惊骇而没有动作,反倒是岐在刚刚的一愣之后镇定自若,他两手捉住手中还在跳动的东西,十分粗暴的说道:“出来了,把它放回去就行。”

原非:“……”

乃大:“……好厉害,这份镇定我喜欢。”

岐把手心的会动的图腾,放置在一只手手心,接着一手成拳,慢慢靠近原非,鼻间飘散着一股来源于原非身上淡淡的味道,他不自然的停了一下,视线移到原非此刻有些殷红的嘴唇上。

看到他停下的原非严肃的问道:“怎么了?”

岐没说话,拽回自己的视线,把手放到原非的额角,缩成一点的红点在接触到原非额角的皮肤之后,慢慢柔顺了下来,红点晕开,显露出藤蔓相缠的树枝图腾,只不过十分微小的变化了一下,数条树枝尖端处散开的像是火焰般一样形状的枝叶微微欢快的跳动了一下,瑰丽绚烂极致,鲜活如血。

额角一热慢慢渗透到骨头深处,随即慢慢归于平静,原非低下头,水中倒映出艳丽的图腾,攀附在他的额角眼尾,好似刚刚图腾跑出的事情完全就是假的。

对于这个情形原非简直是倒吸了口气,他扭过头问岐:“你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然岐的处理方式会如此平静,他想起了部落的祭司,或许应该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岐的暗沉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原非胸前刚刚没过水位的两点,闻言直接道:“没有,出来回去,不回去,我捏碎它。”

原非:“……”棒,你真是棒棒的……。

原非没再说话了,他不知说什么,看到岐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下巴处的位置,他不解的顺着视线移下,在弄明白岐在看什么的时候,镇定自若的原非声线变的寒冷:“你看什么,好看吗?你的比我的大,看你自己的去。”

岐艰难的移开目光把视线定格在原非的脸上,又觉脸上湿漉漉的原非看的他心跳加快,下身更热了,他木然道:“我的没你的好看。”

原非:“你腹肌分明,胸肌壮硕,又大又黑,你的好看。”

岐一脸茫然:“?”半响岐想了想道:“……你喜欢就好。”

原非:“……”

周身的水温变的有些微凉,对面的人看的原非浑身有些不自在,他抬手捧起水泼到脸上,错过岐的身边打算上岸。

岐一把抓住他。

“嘶”刚刚使用了系统,现在原非的皮肤经不起岐带着茧的手掌这么一抓,粗粝的像是被狠狠的刮了一下。

岐手指立马放松了些,手掌中的皮肤娇嫩滑腻,柔软的吸附着他的掌心,在对上原非黝黑的眼珠,岐一字一句道:“我想亲你一下。”

原非:“……”

清澈的水中能清楚的看到岐肚脐下,一溜柔软稀薄的黑色毛在飘荡,一路向下的兽皮裙撑起了一个隆起的幅度,原非旋开手臂,摇了摇头:“你对着我除了这些,脑袋里能不能装些有营养的东西。”说罢直接淌过水上了岸。

留水里的岐拧起浓黑的眉迷惑不已。

原非上了岸,腰上的兽皮短裤湿哒哒的贴在腿上,脚下汇聚成一摊小小的水迹,淹没进土里,拧干兽皮短裤的边角,空气划过裸/露的皮肤,激灵的皮肤上升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原非十指相扣,扣在后颈骨上,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脖颈,湿润的丝贴着他的额角,交错的图腾,骨骼之中渗出优雅刚毅的气势,神圣而不可侵/犯。

“走不走?”原非看还陷在水里的岐,声音平淡的提醒。

岐浑身冒着一股低迷的气压上了岸,水流在他的兽皮裙上交汇,紧密的贴实,原非望天:一大坨的……育的真是好。

纤毛兽最终两人对半分,切开时,原非看到腹部鼓起的胃袋里被吞下的软足虫果然被溶解的面目全非,可惜了,本来能有两头猎物,打了个对折,剩一头了。

原非用骨刀就地把不能吃的部分割掉,处理好之后,“刺啦”的剥下纤毛兽兽皮,很大的一块,黑乎乎的长毛染满星星点点的血污,但同时黑乎乎的长毛洗刷干净之后会是一块柔软的兽皮,垫在身子底下睡觉在寒冷的冬天会十分暖和。

原非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了骨刀打算利落的把兽皮一分为二,谁也不占谁便宜。

“兽皮给你,我有很多兽皮。”岐抓住原非挥下的骨刀刀刃,带着不容撼动的力量把骨刀挪开:“你要,带走,不要,丢了。”

最后原非把兽皮收入囊中,到了部落,原非扛着一半已经稍微处理过的肉,岐则是没有任何加工的扛着自己的那一半肉回来。

中途的几次,岐跟在原非的后面,眼眸紧盯着原非,生怕他肩上血红的肉把他纤细的身子压断。

回了部落,原非畅通无阻,带着猎物在部落一些雌性怪异好奇甚至有些羡慕的目光中回家,而岐在进部落的时候,祭司早就等着他了。

“谁准许你带原非出去的,我说过他是父神的使者。”祭司握着骨棒,重重的砸到地上,顶上的头骨撞的砰砰响:“丛林那么深又危险,你能负责他的生命吗,岐!”

“关着他,他不开心。”岐面无表情的说道。

祭司余下的声音被遏住,他的声音带了古怪的味道:“……岐,你不怕他趁机离开部落吗?”一个雌性在危险的丛林中会遇到许多危险,祭司害怕这位父神的使者死亡,但也在害怕离开部落范围,原非有足够的能力彻底离开部落。

“他不会,三个小崽子在部落。”岐几乎是立刻接道,语气肯定,旁若拿准了原非的命脉。

祭司顿了一下,少顷他挥手让岐离开,却在最后忍不住问道:“他……很厉害,你用追求一般雌性的方式,征服不了他的,放弃吧,部落其他好的雌性有不少。”

“那我就把靠近他的雄性都打倒。”岐高声说完,健壮的肩背扛起猎物离开。

祭司看他远去宽厚的背影,握着骨棒出一声叹息。

“小一,我回来了。”原非抓着粗藤蔓,跃进山洞,掀开洞口的兽皮,“砰”的把猎物扔在地上。

山洞里静悄悄的,原非在洞里扫了一圈才在角落的位置看到站成一排的三个人,三人排排站。

原非奇怪道:“你们站着做什么?看,今天的猎物,本来已经猎到软足虫,就之前分到过一次,你们都喜欢的,不过被这个家伙一口吞了,晚上拿它来做汤,剩下的挂起来,风干之后留着,还有纤毛兽的兽皮,洗刷之后,冬天你们就可以躺在上面,过冬保暖的问题暂时不用担心了。”

兽皮还没有经过处理,有一股血腥臊味,原非把兽皮放在洞口的位置,随后拔出腰上的骨刀,几下就把地上的猎物肢解成了三部分,看到角落的三个人神情不对的站着,原非握着骨刀的手腕一顿,脸色一正:“怎么了,炎夷部落的人欺负你们?”

说完原非又觉得不太可能,从这段时间来看,没看出要欺负他们的任何举动,大多对他们是好奇居多,少部分则是害怕,而他头上还戴着父神使者的帽子,部落的人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

排排站的三人中,小五小腿一弯,推了小六一把,小六踉跄出一步,抬头撞上原非的视线,心虚又惊恐的一下把头低了下去。

“阿哥。”还是小一开口了,他动了嘴唇,但似乎不知道接下去的该怎么说。

不过他也不用说了,因为原非已经看到他们身后走出来的人。

原非站了起来,手掌握着的骨刀刀刃还带着切割分解猎物后的血迹,他有瞬间的茫然与惊讶:“布加?”

布加的身上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血污泥土布满全身,即使样子狼狈,他手臂上的图腾却显得异常有力,眼眸中透着的气势完全不灭,尤其是看到原非之后,仿佛一下斗志昂扬了起来,在注意到原非额角的图腾,惊喜复杂中多了一丝兴奋。

“你,你变成雌性了。”布加动了动嘴,开口说出一句。

“你怎么来了,你一个?”原非过于惊讶,布加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河刺刺部落超出他的预想,来援救被俘获的俘虏。

他不认为在冬季即将来临之际,河刺刺部落会损耗剩余的战力,来救一些没有战斗力的雌性和未成年者。

事实证明,原非的猜想是对的,显然只有布加一个,从河刺刺部落,根据沿途的痕迹追了过来。至于他怎么进到炎夷部落来的,还多亏了小六。

很不幸,今天轮岗放哨的其中一人是格威,看到小六就傻兮兮的迈不动步子,小六引着他说了几句话,连部落里悄悄进人也不知道。

这叫不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火堆烧的噼里啪啦响,升起星星点点的火星,头骨锅里的沸腾的食物“咕噜咕噜”的出翻滚声,食物的香气在洞里慢慢化开。

原非用骨碗盛了满满的一碗肉块递给布加,布加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拿起碗呼噜呼噜的把食物倒进嘴里,他已经饿了好几天,此刻温热的食物勾起了他的味蕾和饥饿。

肉汤煮的鲜美,原非丢了些切细的野菜一起煮的,肉块腌过且切的细致,味道已经渗透到了里面,这是布加第二次吃原非做的东西,一样的味道,比他吃过的任何食物都好吃,他吃完食物,视线总是若有若去的飘到原非的额角。

比起之前,他觉得原非现在变的不一样了,是更好看了,还是骨子里透出说不明道不出的刚毅,似乎都有一点,偏偏带着撩人心头的诱惑。

小一几个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特别是小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祸了,一直闷头吃东西,平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山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安静。

“你瞒着部落来的吧,祭司知道吗?”原非说了一句,看到布加愣了一下,果然不说话了。

少顷,在火堆的噼里啪啦声中,布加才慢慢开口:“祭司已经死了,现在部落的祭司是黢,部落现在战力不足,我来带你们回去。”他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黢现在是部落的祭司,他已经成年了,会做到公平公正的。”显然,布加害怕原非会因为黢而不和他一起回部落,暖和的山洞,打扫干净透亮,比原非在河刺刺部落的帐篷好很多,再看原非几个的情况在炎夷部落并没有像他想象中过的一样狼狈。

不过,这代表是不是原非已经被迫和某个雄性结契了?布加心里忽上忽下的。

原非沉默了一下,他抬头直视布加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回去吧,布加,俘虏很多,你能带走几个?你是我的朋友,我很感激你,但太危险了,待会我……”原非的话音忽然猛的一顿,凌厉的眼眸一转,朝洞口处的兽皮看去。

几乎同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布加一把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浑身肌肉绷紧,散出猎杀猎物搏斗的气息。

原非朝小一使了个眼色,小一慌忙的把手中的骨碗“哐啷”一放,站了起来,拉了浑身冒着战斗气息的布加好一会,才把人拉到洞里最深处的角落去。

原非抬手指节在小六的脑壳敲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无声道:待会收拾你。

小六规规矩矩缩手缩脚的躲到一边。

洞口处的兽皮攒动了几下,原非眼眸沉静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兽皮,正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脑袋,但他注意到的是来人手臂上繁琐的密密麻麻们的黑色图腾。

他手腕一松,快速又毫不经意的把掀开的兽皮放下,背脊倚靠到洞口。

岐捞着格威像是捞小鸡一样,抓着藤蔓刚刚到达洞口,就见原非掀开兽皮,靠在墙壁冷着脸看着他。

他脚下用力,脚底一蹬,健壮的身躯灵活的跃到洞口,随即什么也没说一把把格威“啪”的扔到洞口的地上。

胸口图腾延伸处的黑色虎头威风凛凛,一眼撞进原非的视线中。

“你们干什么,我没有请你们到我家做客。”原非双手抱臂,没看格威一眼,坦然认真的对上岐的视线,下颌线条绷直,声线低平,听着与平常无异。

岐的眼睛在看到原非之后,刚硬如削的额骨软下去一个弧度,他错开视线,直直的把视线定格在山洞口的兽皮上,空气中,似乎来源于两头雄性之间的气息相互碰撞,他眼眸锐利尽现蛮横嗜血,低沉着声音道:“谁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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