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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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的重量不清。至少在张明礼耳里听来甚至有点“震耳欲聋”。他瞳孔轻震,心中忽然荡漾出一些复杂到他不明白的情绪。
“哈……”少年低着头忽然发声,吐了一个音节之后又奇怪的做了个深呼吸。
“…哈那太好了。”抬头时他已经换了一张轻松脸,语气也变得轻快不少,好像就等着严妗说这话似的,“那你陪我一起去吧~”
“…?”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严妗甚至还出神想了一下这个场景是不是曾经发生过。张明礼不管严妗不明就里的样子双手合十神色恳切继续道:
“我和我弟弟关系差,但是你和他关系好啊,我胆子那么小脸皮那么薄,再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会陪我一起的对吧?”
“……”
像个什么呢,在他嘴巴张张合合的某一刻,周围背景好像都变成虚空了。仅有那么一束光高悬在自己头顶。而这个男人则半跪在她的对立面,那个最昏暗的光影下,循循善诱着让她成为黑暗中的一员。
不是好人!
“你误会了张同学,”严妗反应不慢,低下头忸怩状迅速道,“我和他关系也没那么好,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慢热的不行更别说有什么‘好朋友’了,从小到大我连只蚂蚁都不敢踩,胆子这种东西更是没有,恐怕是帮不了你了哈。”
演了再说。
张明礼无所谓摊手道:“那我可不管。”
都已经开始耍无赖了吗!
严妗有点目瞪口呆。
张明礼好像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反正和他当初混子哥的非主流模样完全不一致。
看到严妗吃惊的嘴巴微张,从前清冷的眸子如今只剩呆傻,以张明礼这高了二十公分的视角看来煞是可爱。他没忍住捏了把她的脸颊,扑哧轻笑解释:
“不会让你为难的,就陪我走段路。”
话语落在地上又不知在空中打转了多少圈,屋内寂静仍旧。
待严妗伸手摸脸的时候,张明礼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干了什么。
本来忽略掉的“我相信你”又重回耳边,如同按不掉的闹钟一般一直回荡。
噌的一下,浑身的血液在0.1秒内突然加速流动,好像已经带着心脏涌到头顶了——因为他从自己的耳膜内听到了心跳声。
对于处男来说,摸脸……勉强也算一个里程碑了吧。
所以,就算某些人普通话突然烫嘴也不算什么奇怪事了——
“额?我,你刚刚,我刚刚,我是觉得你可……啊不,是你的脸,你嘴…额,是你说,不对是我的手,额,是这个刚刚也许就是……”
他如此这般嘴在前面输出脑子在后面追的状况并没坚持多久,“就是”两个字说完,便突然定住了。
因为严妗,抬手捏了把他的脸。
如出一辙。
“扯平了。”
她抬着头,笑着说。
大脑空白。完蛋了,大脑空白。
张明礼现在脑子真的是如白纸般一片空白,他大概想找回一点冷静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个奇怪的氛围,但是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喜欢。
白纸上骤然多了只炭素笔,不经任何人允许自顾自的就书写起来,不一会四个字便清晰明了——
好喜欢她。
——干脆告诉她吧?
昙花一现般,这个念头并没有存在多久就被张明礼死死的按回了心底。从前的顾虑自己未来的可能将他重新唤醒,他轻轻的撕碎了那张写着字的纸张,再次看向严妗时,已然平静很多。
更多的还是尴尬。
“话说你偶尔的‘魔法吟唱’还真挺可爱的。”严妗忍笑道。
总觉得能听出点嘲笑的意味,张明礼打算就地遗忘,俗称破罐子破摔,他扭头道:“吃饱了吧,出去走走。”
——
“南方就是好呀。”
严妗深吸了一口卷着阳光的青草味空气,舒服的舒了口气感叹着。
东城即便是到了十二月也是不算冷的,对长年不出京城的严妗来说。冷到底也能零上的温度实在是宜人的不行,漫步在街道,配合着这个城市的慢节奏生活,简直想窝在这里永远不离开。
“下场雨就会冷了。”张明礼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里。
严妗侧头看他。
他今天穿了件羊羔绒的大衣,纯黑的外套显得他脸颊格外白皙,露出来的一节手腕上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也可能阳光有一些原因,总而言之某时突然看向他,会突然冒出“他会不会是天使”之类的无厘头想法来。
好帅。
有点帅的不真实了。
“诶,和我说说你吧。”
见张明礼看过来严妗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啊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当我没说吧,我想更了解你什么的才说了这样的话,抱歉抱歉。”
“啊…这么说也不对。”严妗皱了皱眉头,此时一阵风刚好路过,顺手带了些张明礼的暖香作为礼物送给了严妗,她被包裹住后便将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了,“我总觉得你不太真实,不是贬义!我是说……”
“颜也好,性格也好,学习也好。我看着你总在想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完美的人吗…就是什么缺点也没有,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获得大家喜欢……诶你笑什么!”
张明礼听着她的话略微怔住,只侧过头呆呆的听她夸自己。
听到最后又想到了什么,先是扯了扯嘴角,然后实在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你这算什么,表白吗?”
严妗有点恼了。
“好歹在夸你吧!”
张明礼淡笑着摇了摇头。
“看。”
他指向远处一片空地。
严妗脸上羞恼未减,但还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片空地,准确来说是一个较为破旧的小游乐园。说成破旧已经算含蓄了,该说成荒废才差不多。大象滑梯掉了漆,铁皮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攀爬架上为了增大摩擦力的绳子松散不堪,已然是不能再玩的模样;大概只有那几个钢索捆绑的秋千还能使用,所以还有两三个孩子围着秋千追赶,而家长则坐在秋千上一边叮嘱他们慢点跑一边又无奈的笑。
严妗看到公园对面“青园”的小区门石,转头看张明礼。
“初中之前,我都住在这里。”张明礼停在了离公园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眼角带笑向在眺望远方,“那个时候我非常孤僻,一个朋友也没有。”
“没有什么自主意识的原因吧,总是状态不佳的上学,状态不佳的放学。怕妈妈担心,每天我都会在这里坐到七八点才偷偷回去。”
“我妈那段时间很忙,回到家很多时候给我做饭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我每次回家,她都是早早睡了。”
说到这里张明礼顿了一会:“啊……”
“这么想起来,我欠下来的人情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