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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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严妗啊，我听说你在原来学校成绩很好……”
“我没有我不是谁在造谣！”严妗快速否认三连。
王旭并不直接戳穿，但是他笑眯眯的拿出了严妗在京城的学籍档案复印件。
“你原来学校把你上学期期末成绩寄过来了，”王旭让严妗坐下来，“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严妗哽住，僵硬的缓慢坐下。
“虽然老师不知道你为什么转学到承为，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在班上藏拙——或者说自暴自弃，如果可以，和老师说明白原因可以吗？”
严妗沉默。
宋文羽推门而入。
高二十、十一语文数学部办公区都在一起，十班的老师怕喊学生来办公室的时候被十一班学生带坏，都搬去了九班办公室。所以一个办公室现在就两个老师在职。宋文羽和王旭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位置。
“学校也知道了你的实力，非常希望你能与张明礼、如岁等同学组成一支强有力的代表队伍，为学校争光……”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严妗突然打断了王旭的话，清冷的眼眸带了些执拗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旭。
宋文羽端起水杯的手滞了滞。
“学习是为自己学的吧？”严妗情绪不太稳定，她像是被戳中了哪个点，透过王旭在和谁撒气。
“我想，我知道自己足够努力，且对未来有十足把握就够了。至于学不学，怎么学，与其他人无关。”
严妗语气冷冰冰的。
王旭听了这话反应了一会，随即便不太高兴：“严妗你这话说的就太孩子气了。虽然你是暂学，但我现在还是你的老师，是你的班主任，我就有责任监督你！参不参加比赛你们选择自由，我们作为老师也只是把比赛的好处告知给你们！”
“你有学习的能力与资质，这时候自暴自弃而我作为老师不管不问这叫失职！”
严妗回过神，才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
“对不起王老师…”严妗想该怎么解释她刚刚把王旭当做成她妈的事，宋文羽开口了。
“王老师，我看严妗平时学习态度也是挺端正的，今天上课的时候还说要报名呢。”
等等…等等。
严妗和王旭同时转头看他。
宋文羽才回忆起来，严妗今天没上他的数学课。
“是下课啦，下课说的。是吧严妗？”
严妗看王旭脸色有所缓和，只能点头，语速极快：“王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言辞过激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对自己未来的自信全部来源于一个好的老师，在京城的时候我比较自卑，来了承为遇见您有了您的鼓励我才找回自信，这次比赛我很想参加的，就是比较害怕，有了您的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试试也无妨，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会一直努力的！”
一口气说完所有，严妗感觉自己马上可以转去文科。
“老师再见！我这就回去复习！”
看着健步如飞脚底抹油的严妗，王旭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
飞出办公室，严妗终于缓了口气。
步伐变得又慢又拖。
不禁回想起刚刚王旭的话来。
“…虽然你是暂学，但我现在还你的老师，是你的班主任，我就有责任监督你！”
责任。
学，严妗过去的十年里，哪天不在拼了命的学。
但她这样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她那忙碌的母亲。哪怕，母亲对她笑一笑也好，蹲下来摸摸她的头，严妗都会觉得无比满足。
但没有过。从没有过。
“这不是应该的吗？”
“作为我严悠的女儿，连第一都不能保证，我想你出门还是不要说你是我女儿为好，我丢不起这个人。”
像个自虐狂一样，严妗发现成绩已经不能让母亲关注自己了，开始不按时吃饭，到点不睡觉，除了刷题就是扩充其他知识，把自己弄得每天都很累。
但到头来，不还是跟个笑话一样。
走到班级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严妗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情绪来面对同学，她就顺着墙壁蹲了下来。
头埋在臂弯里深呼吸调整情绪。
张明礼从厕所晃出来，就看见严妗蹲在那身体微微颤抖。
糟糕了。张明礼心想。
这简直是断头台一样，往前走如果是是必须的——可那是锦衣卫姐啊，还在哭，如果自己被发现了事后被灭口怎么办？
脚转了个弯想回头。可又转念一想，那可是锦衣卫姐啊，男儿有泪不轻弹，肯定是遇见很委屈的事才会蹲在这哭的吧？
还是走上前去。
“严妗？严妗你别哭了，没关系的。是老王逼迫你参加奥数赛了吧？老王有时候直肠子，说起话来可能有时候不太中听……”
“……”
要死了。
大哥竟然以为她哭了。
现在抬头证明自己没哭，谁也不能保证大佬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把她头给削了，如果现在非让她憋两滴眼泪出来也比较难以实现啊……
张明礼还在柔声安慰着，见严妗还是没有动静，他试探着说：“实在不行，我也参加好了。”
“总归你先别难过了…”
“真的？！”严妗顾不得自己的生命危险，猛的抬起头来。
她眼里的光都快要刺瞎张明礼的眼睛了。
张明礼嘴角的笑裂开了。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温柔的陷阱。
“呵呵。”
“假的。”
严妗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可是大哥！大哥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严妗眼睛锃亮，张明礼居然跑神联想到了水鬼。
对，水鬼。而且是等了八百年都没等到一个替死鬼的水鬼。虽然他现在和严妗站的很开，但张明礼已经觉得自己被严妗用水草死死捆住了。
“我学习不好，数学更差，从小到大只考过一次一百分还是在一年级的第一次考试。我恐怕不能胜任了。”张明礼满脸真诚，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
开始了是吧？
严妗心痛状：“我在我们村成绩一直倒数，我早上起来还要耕田放牛，中午午休还要缝一家八口人的衣服，只有在睡觉之前才能看看书，就算这样，我也不放弃学习的机会，张明礼同学，我相信你也是这样的人，对吗！”
对你个头。
啪啪啪，远处传来鼓掌声。
“太感动了！老王啊，我没想到承为居然还有这样上进的好孩子！”
“主任，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班的严妗和张明礼同学，成绩尽管都非常出众，但还是如您所见的努力！”王旭叨逼叨的声音附和到。
两人僵硬的转头。
演戏太入迷，掉马了可还行。
于是，严妗和张明礼的名字被报了上去。
——
湖畔别墅内。书房里的二人各忙各的，忙碌又安静。
欧阳三敲了半天键盘，感觉手指已经快碎了，顺势一仰并将腿翘在桌上，掏出手机准备放松一下。
学生会干部群里叮叮咚咚的无数条消息，欧阳三回忆了一下，大概有两个星期自己没点开看过了，一点开不得了。
在奥数杯名单上看到张明礼名字时，欧阳三是不相信的。甚至以为是哪个高一的重名了。
一问才知道，还真是。
“可以啊礼子，什么时候喜欢浪费时间了？”
“你每天写报告头不秃吗，居然还有空弄这玩意儿。”
欧阳三摸着自己的光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半晌哦了一声：“你不会为了追严妗吧？”
张明礼只瞅了一眼他。然后继续专注电脑上的文件。
不过眼前的文字密密麻麻，张明礼看久了觉得有些疲劳。他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
你装吧你！
“那你讨厌她？”欧阳三问。
“怎么？”张明礼觉的欧阳三有病，“你在这和我讨论这个不是浪费时间？”
欧阳三微哼一声。
“反正你不喜欢就行了，你最好永远都别喜欢她。”欧阳三嘀咕道。
“又叽叽咕咕说什么。”张明礼不再深问，捏了捏鼻梁继续自己的忙碌。
开玩笑。我这么柔弱的一人，还不知道有几条命才能够给锦衣卫姐玩儿的呢。
谈恋爱？
我不配。
“她不是订婚了吗？”总是很在意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张明礼安静了片刻，还是问了出口。
“订婚？”欧阳三闻言瞪大了眼，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明礼怀疑的看着欧阳三。
脑子里的那个人脸再次浮现。张明礼试图从欧阳三眼睛里看出一丝说谎的慌乱，但对面的光头哥现在除了茫然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他吗…
张明礼不知为何心中一痛。他摇了摇头，把目光继续投在电脑上，无所谓道：“也许我猜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