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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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元抱着打断祁文蕤的腿的心，但翌日就传来了祁文蕤前往驻马地的消息。
驻马地位于卫国最南端，是和秦国接壤之地。
虽然卫国和秦国都是诸侯国，但两者的实力可谓是云泥之别，大秦经济兴旺，人口有两百多万，是十八路诸侯国中排名第四的超级大国。
而卫国总人口只有二十八万，可以说，公子手下这五千精兵，已然是一支非常强大的队伍了。
“他去哪干什么？”魏元元不解道，“他不是要和陈千户的女儿成婚了吗？”
魏李氏一边替女儿整理行李，一边道：“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这些够了吗？要不再带点饴糖在身上吧？免得你头晕，路途遥远，欢喜的衣物也要多带两件，别冻着了。”
魏元元每个月都会给娘一些银子作为家用，结果转头这些银子又全部给她花了。
显然无论多大，无论她能不能赚钱，娘亲都把她当成一个孩子。
“谢谢娘。”
她撒娇地上去蹭蹭，惹得魏李氏喜开颜笑。
“娘，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和小烈真好好的啊，有什么事就去找刘狗子，实在不行，就去找公子和谢安。”
“知道了，放心吧。”
“如果那边的人敢过来找你麻烦，你也别忍着，人打坏了女儿回来替您处理。”
“好好好，知道了。”
“那您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嗯，放心吧。”
眼瞧着魏元元还要说话，魏李氏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老太太一样啰嗦，快走吧，别让人久等了。”
“哦。”
魏元元和小毛驴茂茂一并被娘亲撵出了家门，发现黑子和老大爷都已在外面等候。
带他们找贝壳的老大爷姓郭，生得老实憨厚，因为得知可以回小时候的故乡看一看，还特意带了不少纸钱和香，准备回去祭拜一二。
这就是大周百姓们骨子里的执着，对根和家的眷恋。
荆风上前拱手道：“小郎君，公子一大早就去忙了，特意命我等保护小郎君的安全。”
“谢谢荆风大哥，谢谢铁牛哥。”
“哎，我们兄弟之间，不必客气，走走走，快出发吧。”
“好。”
大杨村在乌蛟湖附近，因为并非行军大家又都有车或者坐骑，在路上只花了两天。
眼瞧着越靠北天气越寒冷，无数枯草溃败，寒霜凝结，就连飞鸟的踪影也绝迹了，魏元元忍不住喃喃道：“真的好壮阔，好美丽啊……”
魏元元恨自己不是文科生，说不出那些波澜壮阔的美好诗句。
若在她那个时候，便是一句“卧槽”走天下了。
黑子朗笑道：“世人都说此地荒凉，小郎君的想法倒是格外不同。”
“不是荒凉，是老天爷赋予的自由和浪漫。你想，中原人生活富足，但一辈子都被困在一亩三分地上，有些人甚至一辈子最远的地方，就是去赶集。而塞外人逐水草而居，看似漂泊，但沿途山川河岳，风花雪月，哪一样不美呢？”
“哈哈哈哈，小郎君说得对，但你觉得哪种生活比较好？”
“有句话怎么话说来着，风景永远在别处，因为眼前只有苟且，远处皆是诗和远方，但我不这么认为，脚踏实地，努力活着，生活本来就是田园牧歌啊。”
“田园牧歌。”黑子大笑起来，“小郎君说话可真有意思。”
魏元元讪讪摸摸脑袋，“不是啦，我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说白了，比起那些不顾一切追寻真我和绚烂的诗人啊、浪漫啊……我比较俗，更喜欢好好种地，养猪牧羊，吃饱喝足，穿暖无忧。”
“嗯。”黑子也抬眸看向茫茫一片的秋景，“我也是，我也希望大家能吃饱喝足穿暖，一世无忧。”
魏元元朝他伸出手，“哈哈哈，那我们一起努力！”
黑子茫然地也举起了手，等她一下击打在他掌心，他才明白这是“击掌为誓”的意思，遂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一起努力。”
……
大杨村。
这是一座极其贫穷破败的边陲小村庄，一共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子里面最大的财富就是他们的渔船以及家中的牲口。
上次魏元元捕鱼大部分的人，都来自于这里。
村子里当然也有农田，但都是薄田，种出来的东西产量也不高，每年田税一交，连糊口都成了问题。
黑爷爷一行人早早等在村子前，满是紧张和期待。
“爷爷，您看，有车队，是不是黑子他们回来了？”
“爷爷，是黑子他们啊！”
“怎么这么多人？”
黑爷爷连忙整理了半破的长袍，两三步迎了过去，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是一个焉哒哒的黑脸少年。
黑爷爷看了半晌才敢确认，“魏小郎君？”
魏元元眼神一亮，连忙走了过去：“老爷子，您精神不错啊。”
黑爷爷知道魏元元这一路肯定受苦了，忙道：“小郎君您愿意来我大杨村，老头子我感激不尽啊。”
“不不不，是我感谢您，有了您的鱼粉，明年的养猪猪大业绝对有着落了。”
“小郎君先休息一下？老头儿准备了好酒好肉，等着您呢。”
魏元元摇摇头，“我们还是先开始吧，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还想去一趟传说中的贝壳滩。”
“小郎君去哪作甚？”
“哦，我想去淘些贝壳回去。”
虽然不懂魏元元为何要贝壳，但黑爷爷非常豪爽道：“那感情好，到时候我喊黑子和村子里的人帮你弄一弄。”
“不用不用，太累了。”
“要的，举手之劳。”黑爷爷一锤定音，魏元元拒绝无法，只能答应了。
“走，先去看看你们的青储窖。”
“好，这边这边。”
黑爷爷亲自带着魏元元去了青储窖，仔细观察完后，魏元元又蹲下检查了青储的情况，突然想起什么，道：“村子里有人识字吗？”
黑子道：“我，我识字。”
“那黑子你跟我来，其他人可以去吃饭了，大家都辛苦了。”
魏元元进了房内，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许多奇形怪状的工具，开始绘图……却发现王铁牛和荆风还在。
“两位大哥怎么不去吃饭？”
荆风一板一眼道：“公子吩咐了，让我们寸步不离守着小郎君。”
王铁牛点头：“对对对。”
魏元元嘟囔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还是默许了荆风和王铁牛的行为，让黑子不由得好奇，彻公子为何如此看重魏小郎君？
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魏小郎君就是他的……男宠？
但这几日和魏勋接触下来，他一点都不讨厌他，和他印象中的男宠截然不同。
如果可以，他还是劝劝他吧，做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宠跟着公子，将来不会有好结果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