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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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钟，远野极乐已经站在了广袤的森林当中，周围是遮天蔽日的一棵棵巨树，边上是正在观察环境的荻原椿，头顶上是正在往上飞的直升机。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
星见神社没来人。
本来荻原椿是打算找一下神社里的中坚层人士的，但没想到询问后才得知那神社一共就剩两个人，一个是年迈的老婆婆，另一个是她还在上高中的孙女。
这两人都不适合跟过来冒险，荻原椿也就熄了心思，只去找老人家问了些问题，然后就带着远野极乐出发了。
“往哪走？”
远野极乐问道。
周围很安静。以远野极乐的听力，也捕捉不到有什么多余的声响，唯一明显的声音就只有头顶清风穿过树梢时连绵不绝的“哗啦啦”的声音，但也只能听见一点点。
至于光线，倒不算很暗，有一缕缕穿透枝叶的阻拦渗进来的阳光，大致上还是能看清楚周围环境的。
“这边。”荻原椿掏出个指南针看了看方位，带头迈开脚步。
远野极乐跟上，“噗噗”的脚步声立刻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脚底，先前踩到地上的时候感觉还没那么明显，现在走起来就能清晰感觉到底下软绵绵的触感了。
常年累积下来的枯枝腐叶在地上叠了一层又一层，再加上阳光也难以触及到底，几天前的那场大雨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到现在都还没有退去，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一厘米，细小的泡泡和浑浊的积水被挤了出来，发出了这种奇怪的声音。
再看荻原椿，她脚上穿的是和远野极乐同款的防水长靴，但是不知为何她走起来却是如履平地一般，连半个脚印都没留下来，更别说如他一样踩出那种奇怪脚步声了。
“远野同学是打算以后从事除灵师这一行吗？”
荻原椿一边走一边问。
远野极乐在费力对付着脚底的障碍，闻言回答道：“还没想好。”
他还没打算把自己的超能力暴露给荻原椿，没使用能力进行辅助行走，所以在这种地面上走起来有点费劲。
“是吗……”荻原椿头也没回，“其实你挺有潜力的。”
“因为我能碰到幽灵？”
“是，也不是。除灵师只要能感知到幽灵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性格。对付幽灵的方法可以再想，但是个人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在我看来，远野同学的性格很适合成为除灵师。”
性格……远野极乐回想了一下关于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你指的是哪方面？”
荻原椿刚要回答，却忽然一下止住了脚步，背对着远野极乐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
远野极乐立刻警惕起来了。
他一直有在注意周围动静，但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此刻凝神静听，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没出声，荻原椿往后退了一步，又往前迈了一步，如此反复数遍，才退到他身旁，“我们好像来对地方了。”
她这样说着，本打算拉起远野极乐的手，中途还是停下了动作，改为言语提示：“远野同学，往前走四步试试。”
远野极乐看了她一眼，依言而行，第四步刚迈出去半步，立刻就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走完了第四步，
一瞬间，眼前一黑，所有光线尽皆消失，看不见任何事物的存在，惟有鼻尖萦绕不去的轻微枯叶腐臭和头上不曾停歇的枝叶风声在提醒他自己仍在原地，一种无处不在的异样感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后退一步，光明重回视野，异样感消失不见。
他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气，以缓解自己的情绪。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险些就要本能地开始寻找周围可控制的物品进行无差别攻击来自我防卫了，还好他抑制住这种冲动，选择了相信荻原椿。
再看向眼前的景色，依然能看见不远处的巨树，但谁又能想到一步之遥的前方，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呢？
学着荻原椿的样子，他往后退回她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说实话，他有几种猜想，不过还是直接请教看起来就经验丰富的荻原椿要更好。
“封印破损造成的妖怪力量外泄。”荻原椿言简意赅，“这种表现形式，应该就是那个故事里的【夜哭鬼】的力量了。在里面的那种感觉你应该感受到了吧？还没有活跃起来的意思，妖怪觉醒的程度还不是很高，应该是才开始不久。”
“‘活跃’是什么意思？能估算出大致是多久了吗？”远野极乐追问。
“嗯……从封印开始破损，到妖怪完全脱困而出，在这期间，被封印的那只妖怪是没有神智意识的，但是它的妖气会泄漏出来，在封印周围形成一个污染地带，并且表现出只有我们能感受到的各种异象，因为不受控的缘故，会自发地侵蚀接触到的一切可侵蚀的物品，具体侵蚀强度要看那只妖怪还剩多少力量。”
荻原椿给他解释道，“距离妖怪完全破封越近，这种侵蚀就会越强，也就是妖气会越活跃，现在的话，活跃度大概是百分之五，等到百分之百的时候就是妖怪脱困的时刻了。”
“至于多久了，需要确定边界距离中心有多远才行。”
她说着看向远野极乐，征询道：“要一起来看看吗？目前没什么危险，不过还是要注意一点，按你所说的，已经有妖怪开始活跃了，不过封印主要针对的目标还没苏醒这是可以肯定的。”
远野极乐毫不犹豫点头：“我要去，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倒没什么……”荻原椿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里面没有光线，你又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我的建议是我直接拉着你的手往里面走，这样避免遇上其它异常导致走散的情况……”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牵着绳子不是不行，但是很多故事里都有绳子另一头被替换的情节，我不确定这只妖怪会不会出现这种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