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发不出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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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阳没想到夏芳问这个。那是因为他没想到女人很敏感，尽管他跟她说过他离了婚单身，可她会那么轻易相信吗。
她要是对他动了真情，要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就凭他那一句“他离了婚单身”，就凭他那一个值不了几个钱的手镯，没有哪个女人会这么傻。
爱和欲望终究有别，不要让欲望吞噬了爱，也不要让爱粗俗为欲望，爱需要欲望的点缀，但要高过欲望，脱离动物属性。
欲望是强烈的需求。爱不是需求。当你爱的时候，你会安定下来，不再需要更多。有了欲望，你无法坐在任何地方。当你内在有某种神经症、某种疯狂时，你只会处于欲望之中。你的欲望可以是性、食物或者某些特定活动或爱好。可爱有时候跟性无关，可以是思想上的纯粹、精神上的共鸣、灵魂上的交融。
他的头脑里不断出现欲望和爱两字，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呢？拿岳靓和夏芳做对比，他心里的天平明显倾向于夏芳。夏芳漂亮多了，不仅皮肤保养的好，而且性格开朗会取悦他人。岳靓呢，他不知道她有什么优点，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光彩。
他的心现在是偏向于夏芳，想与她有更多的可能，可能一起玩一起疯，可能在某天某个时辰决定要爱。
想着那些，他心里就拿定了主意。
对夏芳关于他婚姻问题的询问要自圆其说，不能改口要继续骗，一定要达到让她相信他是离了婚单身的目的，确保他在她心里留有一个位置的希望。
“我真的离婚了，现在还单身？”他坚定的回答道，但停止了手上一切动作。
她见他收起了他的咸猪手，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离的婚？”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三年前。”对这个时间，他是做了一番思考的，太长了不好，让人感觉他是不是找不到新的对象；太短了也不好，让人感觉他是不是还没有走出前段婚姻的阴影。三年刚好，足够把前段婚姻残留的问题剔除得干干净净，又做好了迎接新一段感情的准备。
“因为什么离的婚？”她问这个问题时特别认真。
“有很多原因？主因是异地分居，导致感情逐渐变冷；次因是性格不合，经常为了家庭小事吵个不停。”他找有说服力的原因回，这样她就听不出任何毛病，至于原因是否真实，属于无从获知。
“异地分居确实会严重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当今社会离婚率居高不下，异地分居是一个主要祸因。”这话说明她对泰阳的离婚是认为情有可原，他不负主要过错。
“现在你信我离婚了吗？还是要我继续举证？”他当然不希望她继续追问，回答问题多了难免说漏嘴，让她看出他说的是谎言。
“那你这三年有没有遇到心动的？”
俩人回到各自座位上谈起了心，时针滴答滴答，圆圆的月亮，陪着他俩翻找过往。
“没有，我上一个工程，项目部驻地深山老林，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女人，想找个女人都没机会。”他又编着谎话。
“那现在呢？有没有在我们西山村找到心仪的？”她朝他投出多情的眼光，内心里期待着他心仪的人是自己。
“有，她长得很漂亮，心地善良，身材非常好，对我蛮好，是我遇到的最美丽的女人，打动了我的心。”他没有回避她挑战的眼光。
“李丽？”
“你怎么会猜是她，她可是姜山的人，朋友妻不可欺，就算我打光棍也不会找她。”他这句话则是真话，在选择异性时会坚持一个原则，即女方的作风要干干净净，李丽随意和姜山开房，很显然违背了他的原则。
“不会是我吧？”她笑嘻嘻的把右中指右食指反指着自己的额头示意道。
“真的是你，我没开你玩笑。”没有跟着她一起笑的他一脸认真。
她的笑被他的这句话砍断了，屋内陷入了安静，风扇电机的转动声像哗啦啦的水流声，翻动着闷热。
“怎么会是我，我记得跟你说过这样一句话；他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你应该猜的到我说的他是什么人。”
“不用猜，直觉告诉我你说的他是你老公。”
“没错，我老公。”提到老公她不由得哀叹了几声，一种触及伤处的痛苦情感流露。
“他给你带来了很深的伤害，伤害到你不能原谅他？”他肯定在乎她现在的真实情况，和他老公离了还是没离？只有了解清楚她这点，自己才能做到有的放矢的进攻，不去违反婚姻法律。
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抽搐了几下。“他就是小人，人渣，王八蛋，魔鬼，嫁给他我真是瞎了眼…。”她宣泄过后心里好受多了。
他的怜悯之心泛了，非常心疼她，握着她的双手说：“能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就让这些碎玻璃过往留在心屋，扎痛我追求爱情婚姻的体念。”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就不能彻底忘掉过去，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好好开始重新生活吗？”
“忘不掉。没有人可以带我从碎玻璃过往中走出来，有时候我对婚姻很恐惧，怕再次受到伤害。”
“那你现在对我的感情算什么？朋友，熟悉的人，过客，还是红颜知己？”他认为她既然沉淀在过往那么就没必要产生任何新的感情，任何感情需要着眼于现在和未来，对双方负责。
“我也不知道你是我什么？但我肯定，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有内涵喜欢上了你，接触多了，发现你还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加之你在感情上面也经受过类似我伤痛，情感的天平便倾向于你，想和你有进一步发展，至于发展到什么程度，爱人或者朋友，其实我也迷失了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要跟他表达了什么，或许，她纯粹就是讲出心里话。
“我听出来了，你不明白你对我感情属于什么性质，就是说明你还没准备好接受一段新感情，你和我的一切就是玩一个心跳的游戏。我不傻，也没那么贱，今晚就当我醉了，说的全是胡话。
…
我回项目部，给你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你现在对我的感情算什么。”
夏芳看着他慢慢消失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分不清这泪水是幸福还是悲伤。能为一个男人流眼泪，她知道她死过无数回的心慢慢复活了。
接下来一周，泰阳真没找个夏芳一次，姜山拉他去牌馆，他老是找乱七八糟的借口不去。
这个月底最后一天，19点左右，在项目部三楼大会议室，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会议由罗老板主持，会议主题是商讨工资延迟发放。
会议时间一到，资料员开始一一点名，念到的每个名字都有人喊到，人员来得很齐整。
老习惯，罗老板端起一瓷杯茶喝了几口，润下喉咙，扫视一下人群，开始讲话。
“各位员工，五月份的工资，这个月发不了，要挪到下个月一起发，也可能要挪更长的时间……”
“造成项目部今天这种拖欠工资的困难局面，是因为业主没有及时拨付工程款，原由很多。我们做了6000万的工程量，计量好的只有1000万的工程量，计量跟不上，我只能找业主借款，可如今借款，求爹爹告奶奶都没用，领导的回复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一个月前，我就拿着借款申请单找指挥部签字，天天守在那，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天天陈述我们的困难，天天跟领导磨嘴巴子…，可领导一点没听进去，就是不松工程拨付尺度。我把精力和耐心耗完后，满腔怒火的回到了项目部，还把这种不好的情绪带给了大家。”
“业主那里借不到钱，我们本身还背着高利贷，施工也会消耗物质和钱，钱的进口被堵钱的出口则扩大，导致项目部欠了一屁股债，下个月生活费都没有了，到时间要发的工资也发不出来。”
“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向大家告诉公司的困难，希望大家能多多理解和支持，与我们共渡难关。当然，我们会听取大家的意见，争取双方都得一个满意的效果。”
罗老板找的第一个征询意见的人是姜山。“姜总，上个月份工资发不了，公司挪后发，你是什么意见？”
姜山感到左右为难。说没意见，自己最近打麻将输完了仅有的一点积蓄，很差钱用，好久都不去火凤凰酒店潇洒。说有意见，自己是上层干部，享受高工资好待遇，应该和公司利益捆绑一起，想公司之所想，和公司荣誉与共，不能干出忘恩负义的事来。
他冥思苦想好久，慎重点好，终于得到了一个折中方案。
“罗总，公司应该每月按时支付工资，实在有困难要拖发，大家也能理解，但拖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能拖太久。因为大家也有大家的难处，需要还房贷车贷，需要各种日常开支，等着拿工资救命的。
您看要不要这样，公司想点办法，适当的借一点给大家做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