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风评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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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康王请旨前往封地就藩,一句一顿,像是在背书一样。
赵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开口道,“准。”
康王这才抬起头,露出他那憔悴的脸,“臣现在就回去准备行礼。”
康王走了,脸上除了憔悴倒是还有几分不情愿。
“陛下,康王殿下将要就藩,安王殿下是不是也该一同准备了?”
赵澄已经准备好去藩地了,毕竟不可能一直留在京中,以前一直拖是因为康王也不愿远离京城,不知为何现在倒是主动提起了。
赵淮,“安王年纪大,就留在京中养老吧,膝下没有儿女,人也不太聪明,在外怕是要受欺负。”
赵澄:拳头硬了!什么叫年纪大还不聪明?
众臣:……还能说什么呢?好在这位发火时安王也能拦一会儿。
“陛下圣明!”
起居郎在一旁记录:帝念安王年长无智,留在京中养老,众臣赞其情谊深厚。
……
段容殊一直低着头摸鱼,又想起上朝前的事,抬起头偷偷地瞪了一眼赵淮。
而赵淮似是有感,飞快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朝着他弯唇笑了一下。
顿时间,殿内传来抽气声,一个个像是得了口腔溃疡,龇牙咧嘴地吸气不停。
不过赵淮好脾气的没有追究他们为何在朝堂上做抽气机。
段容殊:你笑什么呀?你在学地主家的傻儿子嘛?
赵淮眨了下眼:不喜欢朕笑吗?
随后,赵淮板着脸继续上朝,仿佛刚才有个好脸的不是他,而他只是一个垮个脸,没有感情的上朝机器。
下了朝,段容殊没有去户部点卯,而是在前往养心殿的半路上,赶上了赵淮。
而赵淮又是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朝他笑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容殊难得冷着脸,上前揪着他的脸皮,“很高兴?”
元贵:今天这俩人换魂了吧?
赵淮被扯着脸也不恼,“为什么不高兴?”
“臣以后还怎么出门啊?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赵淮,“那段卿是不想给朕名分了吗?”
段容殊仍旧手下揉着他的脸,而周围的宫人皆是低头不语。
“段夫人想怎么样?要不要先给你下个聘?”
“不该朕给段卿下聘吗?”
段容殊哼笑了一声,“陛下有钱?”
赵淮,“……”
没结婚就吃软饭,他有错。
段容殊,“外祖父说了,只要嫁的。”
“段卿不愿和朕成婚?”
那语气就活活像是在谴责段容殊是个骗感情的渣男。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的都是耍流氓。
但段容殊就想耍了,不说身份问题,他就没想过结婚。
段容殊松开手,“没想过,为什么要结婚?”
他还想着以后太平了,要出去游山玩水呢,结不结婚的无所谓,放到现代说是开放,不也没开放到哪去。
赵淮眸光沉了下来,伸手上前攥紧他的手,“不愿成婚也不愿和朕坦明关系?”
“陛下是君,我是臣,陛下就让天下人议论吗?让后世如何评价你?”
赵淮额角青筋乍起,眼眶泛红,“他们议论又如何?后世如何评价我不管,敢阻拦就把他们全杀了!”
看着他睁大的眼,段容殊都怕他眼珠子掉出来,“这就是陛下任由谣言传播的理由?”
段容殊知道赵淮上辈子受过苦,可是和不和他提前说又是一回事,那些谣言要是没有人传出来,根本不会这么快人尽皆知,而赵淮没下令阻止,也没和他商量过。
心疼归心疼,但他还是有些气,段容殊想撒开手,赵淮还越攥越紧。
“你弄疼我了!”段容殊气得上脚踢,赵淮松开了手,被他踢得往后退了一步,还闷哼了一声。
他现在开始怀疑人生:他使的劲大吗?都能把人踢开?还是赵淮虚了?
赵淮一脸委屈的样子,更是让他怀疑刚刚在发疯的人是谁?
元贵:哎呦,真好,以后陛下发疯了就让段大人来踹一脚!
段容殊收起有些发红的手指,“臣不是有意的。”
现在气氛有些尴尬,他在生气,赵淮在发疯,所以他们现在是正在吵架。
正吵着架就要上前拍拍和吹吹吗?
不,要有点仪式感,至少得一个小时后再和好吧。
段容殊的表情变了变,最后变成凶巴巴的模样。
赵淮还在想着:他怎么不来哄我?
段容殊,“臣生气了,半个时辰后再和陛下说话。”
说完便要告退,赵淮拉着他不准走,“朕怎么知道半个时辰后你是不是真的理朕?你就在这待着,不准走。”
段容殊,“……”就离谱。
他点了下头,也不言语。
元贵上前问道,“大人上朝也累了吧?不如去睡一会儿,正好半个时辰。”
赵淮,“去原来那个偏殿睡一会吧。”
虽然很离谱,但听着还不错。
段容殊走后,赵淮衣摆上的脚印还没擦,显眼的不行。
赵淮朝着墙角那边喊了一声,“还不出来?”
丞相“噗通”一个左脚绊右脚,踉跄着出来,“臣来找陛下有事的,不是有意偷听!”
赵淮怎么会不知道他在那呢?要不是还有他在那,刚刚就是直接被踢倒在地了,而不是将将后退一步。
赵淮,“听见了?”
丞相,“听见了,臣保证不会说出去。”
要被灭口了嘛?
“说出去。”
丞相感觉自己耳朵坏了:啊???
赵淮重复了一遍,“传出去,懂?”
丞相小声道,“可段大人不是不喜欢传谣言嘛?”
“他是顾及朕的脸面,他都要跑了,朕要脸有什么用?”
丞相急忙点头:嗯,不要脸,不要脸!
段容殊回到上次午睡的偏殿,榻上好像更软了一些。
他窝在毯子里,有点困,但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慢慢的,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梦中朦胧的幻境,让他始终看不清。
直到他看见赵淮孤身一人坐在昏暗的屋内,烛光微弱,只能照清了案上摆放的几个牌位,上面写着先太子还有安王。
而赵淮即使在暗处也掩不了他眼下的乌青还有血丝,他就坐在蒲团上,段容殊叫他也听不见。
天亮了,赵淮走出去,段容殊也跟了上去。
朝堂上,因连年的天灾,有人站出指责赵淮的皇位来的不正,才引得上天降下处罚,要他下罪己诏,来检讨自己的过失。而赵淮满眼阴鸷,让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段容殊继续飘着,看见了文人的口诛笔伐,战场的流血漂橹……
在梦中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空气涌入肺部,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赵淮在旁边正批着奏折,就听见段容殊被魇住的惊叫,他连忙赶来,生怕出了什么事。
赵淮拿着帕子给他擦着汗,焦急地问,“怎么又做噩梦了?”
段容殊搭楞着眼皮,睡了一觉反而觉得更累了,他抬了抬手指,“什么时候了?”
赵淮顿了一下,“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段容殊抬起手向他示意,他现在急需充电,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即便是白天,还是做了这种梦。
赵淮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要不是叫太医看看?”
“不用了,陛下抱抱就好了。”
赵淮抱着他,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后颈,“梦见什么了?”
段容殊张张嘴,却哑了声,总不能问赵淮他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
赵淮感觉到他在隐瞒,没有继续问下去,就这么抱着拍拍他。
过了许久,段容殊的心也稳了回去,梦中的记忆也淡了。
赵淮,“以后睡觉都陪你。”
段容殊哼了声,“陛下以后在梦中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好。”
“不让朕吃肉还不能喝汤嘛?”
“吃素吧你!”
赵淮,“……”
吃过午饭,段容殊也没去户部,主要是易达那亮晶晶的眼神,无不在示意着让他送个瓜啃啃,段容殊扛不住。
回到家中,他就看见荣毅欲言又止,站在那不动。
段容殊问道,“阿舅有什么事嘛?”
荣毅,“乖宝啊,你不喜欢陛下是吗?”
段容殊不知道怎么说,在那抿着唇掰弄手指,不应该问喜欢吗?
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荣毅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你们会成婚吗?”
段容殊摇摇头,“不,他又不能嫁给我。”
一看他就不是个恋爱脑,但可能是个爷宝男,一定听爷爷的话,要娶一个进门。
不能娶那就一直谈。
荣毅,“所以皇上对你死缠烂打,你就把他踹了三米远?”
段容殊,“?????”
真是驴和骡子都在调,就你马离谱啊!
“不是,我什么时候踹陛下三米远了?”
荣毅,“你外祖父的牌友说的。”
段容殊辩解道,“他那壮的跟头牛的样,我能踹的动他?这是诽谤!”
他把桌子一拍,“准是他又传谣,昨日我去皇庄上看牛,传我去找花姑娘,我今天上朝都没脸!”
段容殊气不打一处来,在赵淮面前好歹能看着他的脸消气,但现在看不到,能骂得他狗血淋头。
“这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都能传到这了?”
“我高低得和他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