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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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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刘叔早早起床准备迎客。

段容殊昨晚将铺垫加厚,床幔也换成遮光的,现在还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

刘叔对此表示:主子年纪还小,睡懒觉身体好。

到了该吃早饭时,段容殊才被刘叔叫起梳洗,“主子可以起床了,舅老爷这会儿估摸着马上就可以进城了。”

段容殊睡眼惺忪,强支棱起来。

段容殊吃过早餐便在门口等着,过了好久遥遥看着一大群人,后面好像还有一大坨什么东西用车拉着?等到马车离着还有十几米,里面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出来了,个子高大,年龄差不多三四十岁,神采奕奕,看着放荡不羁的大步迈来,正是小舅荣毅。

“阿舅。”段容殊迎上前。

听说段容殊一早就等在门口,荣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把将其抱住,宽厚的大掌轻轻拍着,人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滴宝啊!想死舅舅了。”

段容殊顿时手足无措,猛男落泪,恐怖如斯。

靠近了这下才看清了车上拉的是什么大坨东西,眼见着那府里前去迎接的小厮拽着牵绳使劲往下拉,但却屹然不动的,一头倔牛。

“这是阿舅半路上给你带的奶牛,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奶糕了,要不是托着它,昨天就能赶在城禁前进城了,现在你还……。”荣毅还在抽噎。段容殊赶紧拍着他轻哄,“我现在还喜欢,谢谢阿舅。”

段容殊牵着荣毅走进主厅,唤人端来热水替他擦洗鼻涕眼泪。

“是阿舅太激动了,阿舅……”还以为心爱的外甥真的不在乎舅舅了,荣毅看着替自己轻柔擦洗的外甥,“看你又瘦了。”小宝还是爱阿舅的。

“阿舅不用担心,我只是吃不胖。”段容殊又补充道:“我有好好吃饭。”

段容殊吃过午饭,拉着荣毅在花园散步消食,被阿舅不停夹菜,一不小心吃撑了。

刘叔端来酸梅汤,“开开”胃。

两人排排坐在走廊长凳上,一人端一碗。段容殊发出疑问,“阿舅,您说酸梅汤开胃,会不会越喝越饿。”

“阿舅不知道欸,要不试试?”

“嗯,实践出真知。”

两人一口闷,还想续杯时被刘叔收走碗,一人塞一颗从府医那讨来的消食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不怕撑坏了。”

吃过饭没多久,段容殊身子撑不住了,告别荣毅回去困午觉。

荣毅仍旧精神十足,和刘叔聊天,“容殊马上及冠了,可有看上的世家小姐?彩礼管够。”

“主子别说小姐了,就是少爷也没看关注过谁,平日里孤孤单单的,不像个真人,又体弱多病,别提多可怜了,前两日吹了风,发了三天热。舅老爷这次可得多陪主子些日子,他虽然不说,其实心里是想的。”

段容殊一觉醒来,他俩还在讲,而且越讲越激动。段容殊远远看着,没上前打扰,转头去厨房教厨子用牛乳煮奶茶。

用水加铁观音煮开,再加适量红糖,然后再加入牛乳煮。段容殊转了两圈也没看见白砂糖,白砂糖在唐宋时期就有记载了,看来现下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原主平日不爱出门,也没有多少记忆,看来有空得出个门逛逛街。

段容殊端着碗刚出锅的奶茶,浅尝一口,还行,要是有珍珠就更好了。

荣毅和刘叔讲的口干舌燥,忽然鼻头一动,闻到股香甜的味道。一起看向小桃端着的几碗奶茶,段容殊在后面慢悠悠跟着,“阿舅,刘叔,尝尝我刚刚煮的奶茶。”

几人在园中吹着春风,喝着奶茶,奶茶醇厚香甜,荣毅喝得很是开心,“还是容殊聪慧,这奶茶闻着香,喝着也香,阿舅以后都舍不得走了。”

“阿舅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阿舅要实在是舍不得,走时把我带上,只要阿舅不嫌我烦,我日日都给阿舅煮奶茶喝。”

“阿舅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烦,你外祖父也想你得很,还有不过两个月你便及冠,他到时也想来观礼。”

“那到时还要麻烦外祖父替我取个字。”

“不麻烦,不麻烦,他嫌麻烦我来。”荣毅高兴着连忙答应,恨不得现在就给亲爹传信去。

……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的,段容殊满足的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晚上临睡前,段容殊拿着从小桃那要来的针线趴在床上,伸手往被褥底下掏出藏起来的诏书。想着上一世给弟弟妹妹缝补衣裳时学的针法,把诏书缝在官袍袖子里侧。

老皇帝快不行了。段容殊平躺在床上,约过子时,duang~,宫里传来了丧钟声,足足二十七声,足以让京城内一些人一夜无眠。

段容殊合上眼,明日怕是不太平。

第二日清晨,还没等刘叔敲门,段容殊便醒来。

刘叔给段容殊整理官袍,里面又多了件白衣。

段容殊喝了碗牛乳,吃了两个鸡蛋,这时才开了口,“我出门后,任何人不准进大门,特别是找你和阿舅的,有人闯进来就躲进我的书房,墙上的画后有间密室,一有不对劲就躲进去,要是天黑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和阿舅快跑吧。”

“主子这要出什么事了,这。”

段容殊摆摆手,“现下没时间说清楚,一会阿舅醒来也别让他出门,我也只是防患于未然。”

秦王并非没有兵力,现下有了名正言顺的凭据,不争是傻蛋,但难免宁王狗急跳墙,有备无患总是没错。

段容殊入了宫门,一路走来,总感觉不对劲,咋都看不到一起上朝的人?难道迟到了?天还没大亮呢。

段容殊也不急,既然迟到了,那就更不用慌了。

只见两旁一排排的禁军,人是不是有点多了?似乎是察觉到段容殊的红果果的视线,其中一个禁军出列,“段大人,现在众大人都在金銮殿内,就差您了。”眼中还带着段容殊不能理解的深意。

也不必如此提醒。段容殊点头,继续磨蹭,路太长了,穿来这几天都没走这么远的路。

金銮殿前。

等到段容殊磨蹭到门口时,心里不由得打鼓,这是真的啊,上辈子他可是故宫都没去过。

“宿主加油!”系统小声给他鼓劲。

躲不过了,一路上连个拦他的人都没有,段容殊深吸一口气,进去的脚刚踏进一只,里面顿时安静了。

继续唱啊,都看我干嘛,好尴尬啊。段容殊心想,但是屁都不敢放。

密集的视线彷佛在对他公开处刑,从小到大迟到都没这个恐怖,段容殊脚一软,手扶撑在门边,另一只脚软的怎么也跨不过来。

立刻有内侍过来搀扶,段容殊小声道谢。只要自己不嫌丢人,尴尬的就是别人。

几个文官继续争吵,段容殊路过听了一耳,感叹到:真实的庭辩,辩不过就骂街。

见段容殊来了,宁王立刻气焰嚣张了起来,“四皇弟虽监国,可知父皇病重前立过遗诏?”边说边掏出来。“丞相大人和段大人都是天子近臣,可都知否?”

丞相接过遗诏,打开后眉头一皱,随即看向段容殊,“段大人,这?”

段容殊走向前,咳了咳开口道:“先皇确实立下遗诏,大监元福公公可作证。”

眼见宁王喜形于色,越发得瑟起来。段容殊颤着手伸向袖袍,“但它在我这。”这轻柔的声音如同投下一颗雷,炸到百官中,好家伙,闷声干大事,怪不得人家不慌不忙敢迟到。

段容殊撕了两下,太结实了,没撕动。

宁王这下缓过神来了,“段容殊!你!”tnd诈我。

“你放屁!你那是假的!伪造的!”更大声起来,唾沫星子能溅两米远,离他最近的丞相未能幸免,被喷了一脸。丞相抖着手帕擦脸,这宁王咋还嘴臭呢。

段容殊退后两步,侧身用手捂住耳朵,躲过物理攻击,没躲过魔法攻击,回击道“你大声,你有理?”

孱弱无助,更显得宁王心虚。

一只大掌虚扶在了段容殊身后,“三皇兄不必如此大声,恐吓没用。”赵淮一手拿住段容殊的胳膊,一手伸进袖笼,从旁侧看仿佛将整个人圈在怀里。

刺啦一声,赵淮撕下袖中的遗诏,随手扔给丞相,看似一点也不在意诏书的内容。

进殿时,段容殊谁都没敢看,他这时才仔细瞧清了身旁之人的相貌,面容冷峻,侧脸很有轮廓。段容殊想起以前小说里的形容:刀劈,啊不,刀刻般的面庞。

再看看宁王,圆滑的下颌线,段容殊偏过视线,算了,也能算得上鬼斧没有神工了。

“启禀殿下,段大人这份诏书是真的,无论是字迹还是玺印都无差错。”

“是你们几个串通一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假的?”宁王斥驳道。

丞相这下有点不高兴了,“宁王殿下,虽说天子行玺无人见过,可是真是假一比便知,假的仿的再真也有破绽,你这个确实是差了点。”

宁王这下是真的狗急跳墙,直接来硬的,“来人!”一声令下,来了几人在他身旁候着,“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门外禁军将金銮殿层层围住,“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这可是谋逆啊!”

“谋朝篡位,这可是大罪”

百官顿时躁动起来。

赵淮也没料到,早些没料到段容殊拿出真遗诏,这时没料到宁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你确定都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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