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玄通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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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今天...今天...又去...我家...偷...偷...肉了...没？”
一个满身油腻的光头从对面走过来，满身的酒气。
“哦，没，没有，我再也不敢了。”
“再来，腿...腿给你...打断！”
三个人从他身边走过，他回头看了一眼阿离，嘟囔了一句：“漂亮...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待走远了，小宝才说：“这就是刚才那女人的男人。”
“郑屠！”
两个人又一起回答，小宝吓了一跳。
城南一间破败的城隍庙就是小宝的家，他就在神像下边铺了些干草当床，上边放了一个破烂的看不出颜色的被褥。
“小宝，这就是你的家，你家人呢？”
“只有娘，可娘死了！”
说完小宝又低下了头，两只脚相互搓着，这时云欢才看见他竟然打着赤脚。
“你以前家在哪里？那里还有亲人吗？”
“我娘说我爹是神仙，会飞。她还说我爹住在玄乌岛，可是他不让我去找他。”
“玄乌岛？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云欢拍了拍脑袋对阿离说。
“那是我们灵云门在东海的海岛，我们有弟子在那里。”
“他爹不会是灵云门的弟子吧！”
阿离陷入了沉思，突然问：“小宝，你今天为什么说那个盒子是你娘留给你的。”
“我娘是留给了我一个那样的盒子，可是我给弄丢了。今天我看到就拿走了，那个盒子上的香味都是一样的。”
“你娘留给你的盒子里也有凝颜丹？”云欢问。
“我的盒子是空的，里边没有东西。而且我仔细看过，两个盒子的花纹也是不一样的。”
阿离陷入了深思，云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敢问。
过了半晌，阿离拉着小宝的手说：“走，咱不住这了，我带你找爹。”
“姐姐，你能帮我找到爹吗？”
“一定能！”
两个人带着小宝回了客栈，路上还给小宝买了衣服和鞋子。
无心看到他们带个孩子回来，满脸的惊讶，等到阿离把小宝的事情讲完，他也觉得应该带小宝回仙霞山。
“大师兄，林水寒这次来定远城就是来送凝颜丹的？”
“本来是，但你们几个今天这一闹，我估计他要亲自去趟京城送了。”
阿离一想，也是啊，现在送丹去京城的最佳人选非他莫属了。
“那就是说我们还有可能会碰到他。”
“有可能。”
“我还真不想看到他。”
无心和阿离两个人相视一笑，云欢也想说，可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两天后，云欢他们来到京城，这里比定远城还要繁华百倍，远远就能看到皇宫的金色屋脊，街道上也不时有一队队的黑甲卫士走过。
在客栈安顿好之后，无心要去智广寺见玄通大师，阿离也想去看看这家闻名遐迩的皇家寺院，就拉着云欢和小宝一起同往。
智广寺在京城北边的清泉山上，上山的路上无心说本来这里香客络绎不绝，自从昆仑宗宗主丁四海在这里被杀之后，已经冷清了许多，虽然四皇子悬赏了重金，可是至今为止杀害丁四海的凶手还没有找到。
玄通大师是当代高僧，他博古通今，佛法精通，就连皇上都经常来听他讲经。
在一个小沙弥的带领下，无心他们来到了一间佛堂，里边蒲团上端坐着一个白眉毛的老和尚，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灵云门弟子无心奉师命拜见玄通长老。”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当看到云欢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
“你师父的伤好了吗？”
“多谢长老挂念，我师父已经好了，长老的信我师父也已经收到，这就是你要的那根枯树枝。”
无心从怀里掏出一根树枝递到玄通手里。
云欢一看，这不就是当时飞来杀死胡能的那只枯树枝吗？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玄通要他做什么？
“手指能杀人，树枝亦能杀人，无心我能把这树枝插入你心口吗？”
无心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能，而是你不愿意，如果你不同意，那我插我自己总可以吧。”
说完他拿着枯枝的尖头就要往胸口去扎，把屋里几个人吓了一跳。
无心上前一把将树枝夺了过来。
“大师，你这是为何？”
玄通笑了笑说：“现在看来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但你们走了，我再来扎自己，又有谁能拦我呢？这又有谁知道呢？”
玄通的话几个人都没明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大师是说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吗？”
玄通摇了摇头。
“大师的意思是要放下执念，死很容易，但并不是解脱。”
小宝的一句话让大家都很震惊，玄通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是解脱呢？”
“我娘说过，人间诸事不如意，不如泰然处之。放弃生命，只会让亲人痛苦，灵魂也会受到煎熬，死不是解脱。”
玄通点了点头。
“丁四海看不透，郭星海也不如这个孩子想得明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袁玉宝，叫我小宝也行。”
“小宝，嗯，不错，不错。”
玄通拿过枯树枝，咔嚓将它掰成两段扔在地上。
“你师父是偏了心但不是无心，你叫无心但是有心，回去给他说鬼上百病身，佛度有缘人。”
“大师，我爹是病了吗？”
“原来你是郭星海的女儿，你爹是心病。”
“心病还要心药医。”
小宝说完，玄通点点头。
“我懂了，那你近来有没有见过我的二外公胡力行，我听说你也是他的朋友。”
“胡力行？他能从怒海渊出来已经很了不起，我想他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现在还没有来看我这个朋友。”
最后，他把目光再次聚焦在阿离身边的年轻人身上。
“这位是？”
“陆云欢，我师父新收的弟子。”
云欢急忙给玄通施了个礼。
“小施主，除魔卫道，任重道远，能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才能及人之所不能及。”
说完，玄通又坐回到蒲团上，双目紧闭再也不说话。
“大师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们走吧！”
阿离拉着小宝就要走，小宝却突然跪在玄通面前，双手合十。
“小宝，你这是干嘛？”
“姐姐，我明白了，我娘不去找我爹，她也不让我去找，那都是缘起缘灭，虚幻如影，找如何？不找又如何？认如何？不认又如何？四海之大，这里才是我的家。”
说完他也和玄通一样闭上了双眼。
“想不到这孩子与佛祖有缘，可是......”
阿离忍不住要点眼泪。
“既然有缘，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三个人默默退出佛堂，云欢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纠结，玄通的话本来让他心里激情澎湃，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世和小宝有些相像，又暗暗思量自己能不能放下，还要不要去找爹，要不要去找出杀害妹妹的幕后凶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山脚下，远远的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周围有许多骑兵护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