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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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为五弟挑选多年，没想到最后竟选择了司马家小女儿。”
“五殿下的聘礼并不少吧，可如今这准五皇妃还是穿得如此寒酸。”
“这就是韩小姐不知了，司马家算是寒门子弟出身，司马老爷年轻的时候高中，这才从穷乡僻壤里出来。”
“这就是这位小姐孤陋寡闻了。”一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头上的每一只珠钗无不诉说着主人的华贵。可珠钗数量的刚好，并不会显得太过张扬。
“见过六公主。”众人行礼。六公主摆摆手，示意她们平身，随后继续说道。
“司马家的历代家主在朝堂上都担任重要官职，司马爻大人更是在年轻时，为了躲避乱花迷人眼的金陵城，去乡下苦修。这才有了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的事迹。并非这位小姐所说的寒门子弟。”
“是…是小女道听途说了。”
方琬冲胤昭微微颔首，胤昭也颔首回礼。随后便看见方琬路过女席，去马场了。她原来只是路过，看不惯这些女子们乱嚼舌根，才出言制止。皇子公主胤昭还没认全，只觉得这位六公主倒是个有趣的人。
“六公主的马受惊了！”
席间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只见六公主身下的马不知为何开始疯狂奔跑，想把身上的人甩下来。六公主紧拽着缰绳，努力让自己不掉下去。她不知所措的叫喊着，可如此只会让她身下的马匹更受惊。
此时六公主的马离男席太远，书院的几位先生已经往那边赶。
“六公主，你可定要抓紧缰绳！”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似乎是想表现自己，也如此喊着。
胤昭放下手中酒盏，蹬着栏杆一个飞身，坐到六公主身后。一手扶着六公主的腰身，一手抓过缰绳。
“六公主别怕。”胤昭沉声道。她迅速将胯下的马制服，旁边伺候的小厮赶紧上前来，接六公主方琬下马。
胤昭在马上怔愣好一会儿，在她记忆深处，她骑过一匹灰色的…长毛动物，那肯定不是一匹马。她甚至能隐隐能回忆起那毛发的温度，可她从小到大，从未骑过包括马在内的任何坐骑，可那毛发的温度是那么真实。
“胤昭？”
方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回，她这才回过神来，现在她胯下的是一匹黑马。
“竟从不知你还会骑马。”
“我也不知……”
胤昭翻身下马。方琬行礼表示感谢，胤昭回礼。
“这匹马的性子烈了一点，若公主想骑，叫下人换一辆性格温顺一点的小马吧。”
方琬再次行礼谢过，苍白着脸回女席休息去了，她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六妹妹也真是不小心，怎的什么马都敢骑？也多亏了十先生，不然六妹妹定是要受伤了。”
“四姐说的是，真的多亏了十先生。”
“举手之劳，六公主不必挂怀。”
“不过话说回来，十先生的排场也真是大，历年的桃花宴可从未分过男席女席，如今只因五皇子成婚，便做了这么个…场面活。”
“四公主也说了，是五皇子成婚，这场面活也自然有他的一份功劳。”
胤昭给自己和六公主分别斟一杯温酒，两人眼神交汇，轻轻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四公主方玥看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态度更是爱答不理。
“一会儿你看你怎么神气…”方玥轻蔑的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酒的味道…倒有些特别。”
“这是果子和大米一起酿的。米酒味甘，不似白酒那般难入口，和果子一起更是填了果子的香气和甜味。”
“有趣，在下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味道。”
“我在宫里闲来无事，喜好钻研这些东西。若先生喜欢，改日我送几坛去五哥府上。”
“还是送三殿下府上吧，我在他面前醉过几次酒，他便不让我喝了。大师兄的府邸不过一墙之隔，我可以偷偷过去喝。”
“那我定叮嘱三哥，不许他偷喝。”
二人笑着再次碰杯，算是达成约定。
几番接触下来，只觉得六公主方琬温柔可爱，聪明伶俐，不似书院女先生各个如母老虎般的脾气秉性，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胤昭贪杯，喝了好几壶，想着起身去如厕，顺便去院子里逛逛。
于是起身离席。
没走多远，从后面追上来一个婢女，“十先生，五爷说在前面浣溪园等你。”
胤昭眉头一挑，“引路吧。”
这小婢女她是没见过的，方瑜传话向来都是他的两名贴身近卫。她倒是想看看，这又是哪一出好戏在等着自己。
浣溪园依水而建，晚上亦能听见泉水叮咚。胤昭睡觉轻，有点动静就会醒，在书院的院子都是选的是最靠后的。这定不是方瑜选的地方。
小婢女将人引到此处便退下了。胤昭站在房门后，先推门进来的是醉醺醺的十一皇子。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直觉告诉她，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胤昭掩住口鼻，还在想是何人要如此陷害自己时，门被再次打开。这人只探头看了一眼，她便认出，是刚刚在席间对她出言不逊的韩梦舒。
胤昭冰凉的手捏住她的后颈，轻轻用力人就昏了过去。
她将门重新关好，闩上。
门外脚步声响起。
“俩人都进去了吧？”
“我看着十一皇子进去了。”
“我把十先生引过来了。”
“可是…韩小姐怎么不见了？”
“没准是跑了吧。快去叫人吧，若是等人醒了跑了，四公主又该责罚了。”
胤昭将门外小宫女的对话听得清楚，嘴角勾起，轻轻一笑。不过是未出阁女子间的小把戏罢了。
她将韩梦舒扔到床上，翻窗出了屋子后，继续往桃园的方向走去。
*
“不好了！不好了！”一婢女从远处跑过来。
“何事惊慌？”方瑾出声询问。
“啊…五爷…”婢女瞥见方瑜，面上做出难以启齿的神情。方瑜只觉得，这事定与胤昭有关。
“奴婢看见…十先生…和…十一皇子…去了浣溪园。”
“浣溪园？那里偏僻，历年都是男男女女的幽会之所啊。”
“他们二人…去哪里做甚…”
众人议论纷纷，方瑜倒是不担心她会被奸人所害。只是她从紫云台回来，与异性不能过于亲密的毛病还没治好。若是和方瑛大打出手，目前对于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带路。”
婢女倒腾着小碎步在前面引路，众人紧随其后。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这个僻静之所。
门从里面闩上了，方瑜抬腿就是一脚，一众人乌泱泱的冲进屋内，几个婢女眼疾手快挑起帘子。本要坐等好戏上演的方玥，等看清了床上的人，笑容直接凝在脸上。
“韩梦舒？你怎么在这儿？！”
床幔被撩开，韩梦舒衣衫不整的趴在方瑛身上。方瑛醉得满脸通红，两个人都是不省人事。
方瑜的表情依旧凝重，因为此时胤昭依旧不见踪影。
“把人弄起来！”
几人退到外间，没过多久就听见韩梦舒的一声惊呼。随即就是一个巴掌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你敢打本王？！”方瑛被莫名其妙扇醒，怒不可遏。
“我怎么会和你在床上…”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爬上来的！你不是惦记着五哥的床吗？怎的爬到我这来了？”
别说是未婚女子出现在男人床上，对于女子已是奇耻大辱。韩梦舒和方瑛也算是表兄妹，更是于理不合…
“怎么了？”在屋内乱成一团之时，胤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见胤昭的声音，方瑜才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了？”
“我们去了桃园。我喝的有些醉了，路上正巧碰到十先生，我们二人就携伴去了桃园，透透风。”六公主方琬接话道，“这一屋子的人，是出什么事了？”
“定是你！你这个蛇蝎毒妇陷害于我！”韩梦舒勉强整理好衣衫，头发已经乱作一团，从里间如泼妇一般的指着胤昭冲了出来。
“我为何要陷害于你？”胤昭轻笑。
“你毁了我贞洁，如此我便嫁不了五皇子。”
“你若执意嫁进来，也不过是侧妃，我为何要担心？”
“是你与十一爷在此偷情，被我撞见…你…是你将我打晕，扔在这里的。”
“你怎知我和十一爷在此偷情？”
“我也只是恰巧路过，听见这里有动静…前来查看…”
“我与十一爷偷情不锁门窗？任凭你进来查看？如今可是你与十一爷，衣衫不整的躺在闩了门的房间里。”
方瑜听闻这话，眉头轻轻一挑。
方瑛此刻的酒已然是全醒了。
“十一，你可还记得是怎么回事？”
“我贪杯喝醉了，问了婢女说这里安静，可用来歇息。我进屋的时候明明记得没人，谁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她这姿色我也看不上，再说，她不是一直吵着要嫁五哥吗？”
“此事…交由父皇处理吧。”
“三哥！我俩…我俩什么都没发生，让父皇处理什么？！”
“韩大小姐也算是贵妃的侄女，你俩如此行径…必给韩将军一个交代才是。”
韩梦舒本想将此事陷害给胤昭，希望如此一番让她声名狼藉。却不曾想将自己的名声搭进去了。在房中哭闹起来。
方瑜拥着胤昭从离开，上了回程的马车。
“韩梦舒是你打晕扔在床上的？”方瑜盯着她的眸子，等着她的回答。
“是。”
方瑜笑了一声，“不愧是我夫人，睚眦必报。”
“你…不怨我？”
“为何怨你？是她们设计你在先。我当时真的害怕万一你着了她们道…不过如此看来，为夫是多虑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们赶过来时，门确实是从里面闩上了。可你赶过来时，我已经将门踹开，你是如何得知，门当时是被闩上的？”
“门闩断裂落在地上，我看见的。可是若是我从里面把门闩上，我如何逃脱？”
“那小破屋子能困住你？”
方瑜反问。胤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五爷。”
“你没事便好，莫要因为我，让自己受了委屈。”
方瑜将胤昭送回司马府邸后，慢慢踱步回自己的府邸。这条路，是明天胤昭走向他的一条路。现在已是深夜，临街商铺都关了门。因为明天的大婚，是国之大事，也有一批士兵在街道两边驻守。
静悄悄的，明天肯定热闹的不像话。方瑜心想着，嘴角就勾了起来。
没有两刻钟，他就站在了自己的府邸面前。门上石柱上挂了喜庆的红绸，一切都在诏示着，这座宅子已经准备好迎接它的女主人了。
方瑜把马交给家仆，叫来了贴身侍卫，“准备一把锁，钥匙你自己拿着，明日我进了新房，等里面的女官都退出来后，你就把门锁上。”
“啊？”擎苍有些没听懂。
“啧。那小祖宗的脾气你没见过？”方瑜点醒着。
侍卫顿时恍然大悟，竖着大拇指夸道，“还是我家爷英明。”
“行了，你们准备着，我去趟将军府。”
“爷…你明天就大婚了。”
“没事，韩垒刚回金陵不久。明天又是我大婚，他更会放松警惕。今天去探看一番，没准能有什么新线索。”说罢，方瑜回屋换了身夜行衣，混入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