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染日月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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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吐蕃骑兵最先开始崩溃，被唐军重甲骑兵拦腰冲断，两侧重甲步兵们开始整队前行，轻步兵们紧随其后，挤压着战场空间。
李嗣业领着陌刀队原地砍杀，他在等待左右两翼步兵和他同排，看似毫不相干的三个分战场，在唐军指挥系统调度下，整齐划一，同进同退，在两侧重甲步兵和轻步兵开始远离最初位置的时候，各两个五千人的轻步兵持盾顶上，又完美的形成了半圆形的防守阵型。李宏不由得心底暗暗叫好，这种军队怎么可能不雄霸天下。
哥舒翰王子颜总算碰头了，两人马槊一挥，两万骑兵同时拨转马头，迎着吐蕃大帐冲去，当然不是想冲阵，他们在击杀那些准备撤退重甲吐蕃骑兵。吐蕃骑兵队伍已经混乱，只猎杀圈内这些肯定不能满足大唐精锐的心，把那些就给李嗣业他们吧，他们骑兵要去追杀那些还没有进圈的。
哥舒翰首当其冲，举槊直插吐蕃骑兵阵中，两万重甲骑兵成一线向吐蕃骑兵冲来。瞬间的碰撞，无数马槊击碎铠甲，击碎吐蕃强大的梦想。吐蕃的精锐开始溃散了，无论吐蕃领军大将怎么呼喊，越来越多的吐蕃人开始溃散，这位将军正拨转马头，准备撤退，突然一道白光杀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贯胸而出的马槊，嘴巴张的很大，他想呼喊，想约束部下，但却没有任何声音，重重的摔落下马，回头望见一张年轻帅气的脸，没错，正是王子颜。
李嗣业看着眼前不多的吐蕃骑兵，心里骂了哥舒翰八百遍了。这胡人就是胡人，每次都不留多少给我陌刀队，太喜欢杀人了。看着两翼步兵成线形了，唐军后面号角响起，鼓声密集，李嗣业摇摇头，大喊“进，举，杀”。整个阵型在鼓声中一步一步向前推进，或陌刀，或唐刀，或长枪，都在随意的收割生命。
“李宏，以后记住一点，不要用骑兵冲阵，步兵冲阵，骑兵掩杀，减少不必要的损失”。王忠嗣在教导李宏。
“末将谢将军教诲。”骑兵冲击力大，为什么不适合冲阵呢。李宏其实心服口不服。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年代一个合格骑兵的培养比步兵难多了，如果非要损失，情愿损失步兵，而不是骑兵。王忠嗣这个话也是责备他一战损失七八千大唐精锐骑兵。
“为将者，首先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集中优势兵力，不要总想用奇，没有办法才用奇，实力占优或者差不多的情况下，集中兵力吃掉敌人，是最好的战法。你打乌海那一仗，粮草已经焚毁，那一万骑兵损失的没有多大意义，要把将士当成自己家人，不是说不该打，而是想办法保护自己的精锐，没了那一万骑兵，无论吐蕃来多少人追击，你李宏都没办法抵抗。记住，战场上不要随便打出最后一张牌。”
“末将明白了”。李宏红着脸抱拳施礼。自己也一直在反思这个事，确实这一仗不该打，让他们和自己去汇合也好，让他们带着几万杂兵归唐也好，确实缺乏考虑，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健儿。想到这，李宏的脸更红了。
“鸣钲收兵，哥舒翰都快一镇节度使了，还是这样喜欢冲杀，一打起来收不住，唉，这样我怎么放心，这样打仗，我大唐将士有多少会丢了性命。李宏，作为大将，切忌头脑发昏，动不动就去搏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是良将所为。”李宏听的一愣一愣的，合着叫我在中军听命是假，训儿子是真啊。
随着一声声钲响，哥舒翰，王子颜立时停止追击，各带一队从左右回营。李嗣业他们早就完成了绞杀不少残留吐蕃人的任务，没好气的带队回归。唐军又回到了半圆形阵型，只是大营中救护人员开始穿梭忙碌，后勤补给人员在输送武器物资，一切又回归平静。除了战场上还有一些马的哀鸣声。
“给吐蕃打旗语，让他们把尸体搬走，都堆在那，怎么打？”王忠嗣头也不抬的说着。
“郭子仪将军，你去让各营汇报伤亡情况。”
“是”郭子仪出列领命而去。
李宏看着旗手打着各种旗语，可他看不懂，对面好像也有旗手挥舞回应。吐蕃自文成公主入藏后，大量学习唐朝制度，文化，迅速从奴隶社会转变为半封建半奴隶社会。可以这么说，吐蕃就是唐朝培养养出来的一个对手。对了，还有东边那个小鬼子。
不多时，吐蕃大营出来数千奴隶，开始清理战场尸体。
“问问他们还打不打，不打吃饭了。”王忠嗣好像根本就没看得起吐蕃大军。
三个时辰的大战，将士的体力消耗太大，急需补充能量和休息。 唐军甲士都已经卸甲休息，一线完全交给了盾牌步兵。不过清理尸体短时间也完成不了，满地的死尸，死马堆积如山。秋风拂过这片草原，卷起浓烈的血腥。
“禀大将军，吐蕃军约明日野战，各出十万，兵种不论。”
“告诉各营修整，放出鹿障拒马，各营加强巡视，防止偷袭。今日战报还没统计出来？”王忠嗣询问着左右。
“禀大将军，我军重甲步兵损失三千二百余，轻步兵七千六百余，陌刀手三百余，重甲骑兵损失一千一百余人。共计损失一万二千余。伤员我已妥善安置疗养。吐蕃第一波骑兵只逃脱数百人，损失四万九千余，第二波重甲骑兵损失两万六，逃脱三千余，吐蕃共计损失七万五千余。目前战场还在打扫。”郭子仪正好进账。
“把伤亡将士安置好，今晚你辛苦一趟，亲自安排巡视各营，吐蕃人吃了亏，虽说这次行春秋之战，我们我要防他夜袭。让各营主将打起精神，吃完饭后通知他们来我军中议事。今日让大家吃好一点，多鼓舞一下士气，明天还要和吐蕃野战。”王忠嗣似乎对吐蕃军提不起兴趣，总感觉没什么精神。
“是，将军”郭子仪得令又去安排了。这管后勤补给保障真不是一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