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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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非虽然可以混入灰人中，不被发现，但他还是十分小心的赶路，因为这个世界种族众多，他见过蓝皮肤的人，黄色皮肤的人，白色皮肤的人，各种各样怪异的种族，他们见到灰人可都是杀无赦的，如果是落单的灰人，更是会被围攻，剁成肉酱。
这个世界的混乱程度，让他难以想象，他想不明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们，为何会有如此不解的深仇大恨呢？
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
越过不知道多少座高山，他都是用最隐蔽的方式行路。
他也不想这样累，可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放心休息的地方，这个梦真的好长。
一路上遇到灰人群体，也在里面听说，灰人的老家在寒地，那里全部都是灰人。
打听之下，他朝着寒地的方向走了几天。
越靠近寒地，气候也变得越寒冷，随便在死去的灰人身上，脱下可以御寒的袄子，穿在身上抵御刺骨的风雪。
到了寒地，他感觉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三十多度了。
心想，“这种地方生长出的种族，一定更有耐力。
也可能是因为这种寒冷之地不适宜生存，灰人才会挑起战争，去抢其他种族的地盘。”
猜想着战争的起因，曹非已经来到稍大一点的村子。
这里也如其他灰人所说，尽是灰人，偶有其他种族的人，也是被铁链锁着，一个灰人牵着一大串的各种颜色的人。
那些俘虏冻的瑟瑟发抖，无力抵抗。
“你从哪儿来？”
曹非还在发呆，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灰人壮汉。
斜眼看着自己。
曹非有些吱唔，他无法说出自己从哪里来，怕一旦说错话，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要不要坐车？两块一位！”
说着那灰人壮汉，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又揣起手，站在那四处张望。
“坐车？”
一句话问懵曹非，什么车？
曹非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一面高墙下，停着一辆马车。
一匹马，套着木板做的车，木质的车轮，木板车上面平整，铺着薄薄一层的破旧毛毯。
“马拉车吗？”
曹非一路行进，也发现这里的社会落后，制度混乱。
和自己的世界，无法相提并论。
天光城现在是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虽然经历几次战争，但近几百年发展的十分繁荣。
马拉车，他还是在课本上看到，现实中并没见过。
这里的世界，看样子比照自己的世界，要落后很多年。
“什么马拉车，这叫马车！看你不是本村人，你要去哪里？
这地方到了晚上，可是能冻死人的。哼！”
马车夫冷哼一声，撇着眼睛，打量着曹非。
“我没有钱，在战场上下来的，受伤了。”
曹非只能编瞎话，不想再多搭理这个人。
“哎？”
车夫提高嗓音，疑问道：“你是不是温地出生的？还没来过老家吧？”
“没来过，这是第一次来。”
“那你家人呢？”
“没有。”
曹非装作心不在焉的回答灰人的问题。
“哦。是不是家人都战死了？出生在温地，就等于出生在战地，你也是可怜。”
听到车夫这样替自己安排，心里放松了些。
“呃，是的，家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说着心底念叨着，“这是梦，可以胡说八道。这是梦，这是梦！！！”
“那你叫什么名字？”
“额。。。”曹非转着眼珠，不敢再说下去，谁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规则呢？还是小心为好。
“没有！”
“哎，你这是打小就没了父母了呀，唉！怪可怜的，那你跟我回家吧。在这待着可是要冻坏的。
你到车上坐着等，咱们等够了人就走，啊！”
“嗯，好，谢谢大哥。”说罢曹非直愣愣的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坐上马车，伸手拉了拉帽子，这里确实冷的刺骨。
既然有人收留自己，那就随遇而安好了，反正这是灰人的领地，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
没等多久，那车夫就领着几个人过来，一起挤坐在马车上。
扬起鞭子，在空中绕几圈后，猛然发力一甩，清脆的鞭哨鞭炮一样炸响。
可也并没有抽在那可怜的白马身上。
“驾！！！驾！！”
车夫驾的马车，开始走起来。
那白马脚力不错，四蹄快速跺着步子，小木车在积雪的路上跑的也算不慢。
曹非已经开始心疼那匹白马了，车上的人不少，它又被主人赶着快跑。
紧密的呼吸，伴随着寒风，马的口鼻不断喷出白雾。
整张马脸加上睫毛，额上的鬃毛，都凝结着厚厚的白霜。
这种收费的交通工具，也是头一次听说，第一次体验，心想也算长见识了。
“这里可真冷。”
曹非小声嘀咕着。
“是啊，我们爱村，是爱氏族人的发源地。所有的爱氏族人都是从爱村发展出去的。”
马夫耳朵到是很灵。曹非小声嘀咕，他都听的到，还自顾自的回应着他的话。
曹非疑惑道：“爱氏？我们都姓爱吗？”
“当然！你自小流落外地，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姓氏了，灰色皮肤的我们，都姓爱，我叫爱小三，我们的名字取的都很随意，因为太多了哈哈。。”
曹非的话仔细推敲有很多漏洞，他心里嘀咕，“这人是故意没发现？还是已经发现装作不知道？
把自己诓骗到爱村，再宰杀呢？”
“我没有名字，只知道姓爱，不过我才知道，所有的族人都姓爱。”
曹非说着眼睛偷偷扫视一圈其他人。
那几个人看来也都认识，一路上闲谈着家常。
“哎！老三？你把这小子带回去，是给你家哪个姑娘配成一对儿呀？”
其中一位乘客，突然和爱小三说这种话题。
惊的曹非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夫爱小三。
马夫撇了一眼曹非，半天没有回应那名灰人的问题。
曹非低头看着快速翻动的马踢，不吭声。
大概四十分钟后，马车进入一个比之前更大的村落。
满眼的低矮房屋，石块垒砌的墙体，顶着茅草做的屋顶。
马车穿过整个村子。那几个灰人陆续下车，并付了爱小三说的两块钱。
那是两个类似硬币的东西，只是它是方形的。
在村子的中央，有一个湖泊，这湖泊怪的是，这样寒冷的冬季，湖面竟然不结冰，湖水灰蓝色。
从远处看，还能看到那里面的水，散发着灰蒙蒙的奇怪光泽。
爱村就是围绕着这泊湖水而建。
离的很远，曹非还忙闻到阵阵臭气弥漫。
不多久，他感到头有些发晕，心想“这奇怪的湖水，莫不是有毒？”
很快到达一处院落，白马也停下脚步。
“下车吧，到家了。”
曹非揉了揉冻僵的双腿，下车后环看周围。
院子里有六七处房屋，建造随意，并不拘形式。
跟随爱小三，进入其中最大的房屋内，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
爱小三豪放的粗声喊道。
很快二三十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灰人，鱼贯而入。
他们看到曹非都打量起来。
“姐姐，他长的好漂亮。呵呵。”
其中一个十二三的女孩儿，悄声对着旁边大一些的女孩儿说道。
那个大女孩儿，爽俐俐的一笑，并不驳小女孩儿的话。
看样子也很认同。
被围着参观了一阵，曹非竟有种恐怖的感觉。
小心的看着他们。
“小伙子，我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媳妇，这位是我母亲，这几位，是父亲的其他妻子们，其余的都是我的孩子们！哈哈
这个人是我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没有名字。”
听着爱小三憨子似的介绍，曹非也是一阵无语。
这些倒是没什么，他最怕的是他说出那句。
和他姑娘配成一对的话。
这样他只能逃跑。
心里虽然怕着，还是恭敬的朝着众人点头行礼问候。
“你们好。。”
“呦！这是从哪捡回来的英俊小伙儿呀？
老三，咱们家又进口子了，也是喜事呀！呵呵。”
爱小三其中一个老婆，慵懒热情的拉着曹非的手臂，打趣着说道。
看曹非躲闪的眼神，又继续对身边的女孩儿说道：“玲子，你去。。弄点吃的给他。。”
“唉~妈，我这就去。。”
一年龄稍大一点的姑娘，爽快的答应着，打了帘子转身出去了。
“谢谢。”
曹非连忙道谢，眼神四下打量着昏暗的屋子，内部能看到石头和木头混搭的墙壁。
南边靠窗，连着底下的墙体，有一铺大炕。
上面间隔搁放着两个矮桌子。
放着几只木碗，铁制的水壶在上面。
房间里虽旧，倒也不乱。
爱小三看着局促的曹非，笑呵呵的说道：
“来，脱下袄子，屋里头暖和，炕上坐吧，热乎着呢。”
脱下厚重的袄子，尝试的坐下去，确实感受到温热传来。
很是舒适。
“哎？你这里面穿的这是什么呀？怎么怪怪的？”
爱老三，和众人都盯着他此时穿着的单衣。
曹非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件衣服是自己穿的病号服。
看来带入梦中了。
略想了一下，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说道：
“呃~~我没衣服穿。。。这是我捡来的。”
“嗨~这怪衣服不好看，一点不像我们爱家村民。回头让我儿子给你找一套，咱们本族人穿衣服。啊。。开饭吧，饿了。。”
屋内其他人已经陆续离开，到其他房屋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五六个人，做着琐事。
听到开饭，曹非也感觉到饿了，他从没在梦中吃过东西，都是在逃命，躲藏。
还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现在听到开饭，顿感饥饿袭来。
对饭也多少有了一些期待。
很快屋外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曹非听出这是铁链拖地的声响。
眉头一紧，心想“他们奴役外族人，使唤他们做事，看来也包括做饭。”
正想着，两个红皮肤的人，被带进屋子中央，他们精神萎靡，眼神呆滞，蜷缩弓背，看起来很可怜。
可曹非并没有看到他们手中端着什么吃的。
爱小三冷笑一声，走到那两名红人面前，无视他们恐惧的眼神。
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一把抓起红人的头发，拎长了脖子，另一只手“嗖”的一声，红人的头颅，已经被切下。
爱小三突然仰头，原本正常的嘴巴，突然张的老大，将那红人的头，整颗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这一幕吓的曹非惊呆在原地。
“吃。。。吃。。吃人吗。。。。”
曹非已经口吃，他见过他们各族之间相互残杀的场面。
但拿他们当饭吃，还是让他震惊的灵魂颤抖，险些使他醒来。
“来，你吃另一个，这一批味道还不错，你挺有口福的。”
爱小三咀嚼着嘴巴里的红色泥酱，将手中的短刀，递给曹非。
曹非听说过血盆大口，这次是亲眼所见，那还没恢复正常大小的大嘴，里面的情况，让他又一次明白，这他妈是噩梦，怎么可能让自己好受呢？
僵硬的接过那柄短刀，看着剩下那个等死的红人，他已经绝望，
等待着死亡降临。
曹非抿着嘴唇，心想：“我该怎么办？现在逃吗？
这是人家的大本营，自己能逃出去吗？”
“唉，你怎么不吃呀？新鲜着呢，快吃吧。。哈哈。。”
爱小三吃饱后心情大好，催促着曹非进食。
曹非实在压不住向上翻涌的肚子。
“呃~我出去一下。”
扔了手里的短刀，夺门而出，将到了屋外。
“哇。”的一口吐出来。
“唉？？他怎么了？怎么还吐了？嫌咱们家饭不好吗？”
爱小三其中一个媳妇，看到曹非呕吐的样子，疑惑的转头问道。
爱小三，不作声，眼睛微眯，想着什么。
曹非呕了半天，吐够了。用袖口抹了一下嘴，他穿着单衣，冻的他缩着肩膀。
正看到另一处房子，略开的门缝，里面有说有笑，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曹非悄悄走到门边，小心的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瞬间，瞳孔剧烈振动。
里面十几个姑娘，一边说笑着，一边用刀削掉红人的头，咧开大嘴，将人头鲸吞下去，看样子吃的还很美。
曹非害怕的不敢出声，另一处房子里，都是男孩子，听声音，也在削人头，吃人头的声音。
“这噩梦怎么还不醒？？”
曹非小声嘀咕，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梦进行到这次，是不是应该被吓醒完事？
“怎么还不醒？”
曹非不断的嘟囔着，神情有些焦急。
这不是战场厮杀，这种进食的恐怖程度，远比全军覆没的战场，恐怖百倍。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因惊恐在颤抖着。
“你说什么呢？”
这时，一个大手拍在曹非的肩膀上，问着他。
曹非吓的身体一震，不敢动作。机械的扭过头，看到来人正是爱小三。
“我。。我。。。我随便看看，呵呵呵。”
曹非慌忙解释，努力挤出笑意。
“你？。。。是不是看上我哪个丫头了？
哎？你看刚刚屋里说话的丫头怎么样？”
曹非第一次遇到如此推销自己女儿的父亲。
吓的连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你误会了。”
“误会？哦，没看上？？
没关系，村子里多的是好姑娘，不急哈哈。”见到曹非拒绝，爱小三也不继续追问，性格倒是爽快。
“我看出你不想吃红族人是吧？”
一句话又让曹非紧张起来，转着眼珠，喃喃的说：“我不爱吃红族人，打小就吃不惯。”
“哦，那我明白了，你这是返祖了。”爱小三说着，拉着曹非回到屋子中。
“返祖是什么意思？”
“也不怪你不懂，你才多大，没经历过，咱们爱村村民，以前是不吃红族人的。”
爱小三将曹非按坐在炕上，继续说道：
“我们族人以前都吃细胞，和浓浆，不吃红族人。
我已经让丫头去给你找好吃的细胞去了。”
听到细胞两个字，曹非头脑中又是一场地震？
心想：“细胞？这里是哪里？”
只是心里问出，口中他并不敢问出口。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奇怪了，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这里是我身体里吗？吃细胞？那爱村村民又是什么？”
“哦，好的谢谢大哥”
曹非应答着，头脑里开始疯狂梳理他最近看到的一切。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儿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木碗，里面装着半透明，微黄色的胶状物。
“你吃这个吧。”，那女孩子微笑着，将木碗捧到曹非面前。
曹非接过木碗，里面的东西，更像是果冻似的。
曹非闻了闻气味，竟闻到一股香气，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又像花蜜香，又有点像肉香。
事已至此，曹非只能继续下去。
慢慢拿起木碗里的木勺，轻轻挖了一下里面叫细胞的东西。
一小坨略微棉绸的东西，就停在木勺中。
闭上眼，也豁出去了。
快速将它放入口中，但不敢咀嚼，舌头品尝出来的味道，有些香甜，慢慢尝试嚼了几下，口感像软糖，味道还不错。
抬头看了看其他人，正盯着自己吃东西。
他只能继续挖继续吃，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吃完了一碗细胞。
看他吃完，众人相视一笑。
气氛好像又回到欢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