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锄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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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锄奸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瞿河顺面前,后排左侧车门打开,坐在后排的魏江潮冲瞿河顺招招手,瞿河顺坐进车里,轿车扬长而去。
就在这个过程中,一旁巷口阴影里,古千峰已经用专门从黑市上淘来的相机,拍下了瞿河顺站在旅馆门口和上轿车的过程,还拍下了轿车的特征和车牌号。
“知道‘渔夫’和‘船老大’的住处啦?”瞿河顺刚刚坐进轿车,魏江潮便迫不及待地问他。
“对。”瞿河顺尽量保持着平静,点点头。
“他们两个在哪里?”昏暗的光线里,魏江潮紧盯着瞿河顺的眼睛。
“我上次要求的,去香港的船票和两万美金,你们长官答应了吗?”瞿河顺问。
“我们长官说,只要能够抓住或者除掉‘渔夫’和‘船老大’,你的要求没问题。”瞿河顺道。
“可是,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瞿河顺犹疑地说道,“我上次的消息绝对没错,可你们还是让‘渔夫’给跑了,这可不是我的责任。如果这次因为你们的原因,再让他们给跑了,那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呢?”
“可上次‘船老大’根本没有去济民诊所,这说明你的消息不准确。”魏江潮道。
“‘船老大’是因为头痛病发作,晕过去了,才没有去成济民诊所。”瞿河顺道,“这可不是我消息有误,而是中途出了意外。”
“好啦,只要这次消息准确,他们肯定逃不掉的。”。
“你们这次必须答应我,只要我的消息准确,无论你们能不能抓住‘渔父’和‘船老大’,都要兑现答应我的条件。”瞿河顺紧盯着魏江潮的眼睛。
“好,我答应你。”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你们长官的意见?”瞿河顺问。
“我们科长已经答应我了,这件事情由我全权负责。”魏江潮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们科长,不信你可以当面问他。”
“好吧,我相信你。”瞿河顺道。
半个小时后,轿车驶入位于南市区的党务调查科,几人直接来到二楼高明的办公室。
当魏江潮跟高明汇报完情况,并说了瞿河顺的条件,高明表情有点古怪地看了瞿河顺一眼,对他说道:“我答应你。说吧,‘渔夫’和‘船老大’现在在哪里?”
瞿河顺见高明答应,便跟他说了‘渔夫’和‘船老大’现在的落脚点。
当高明了解瞿河顺探知‘渔夫’和‘船老大’落脚点的经过后,思索了一下,又问了瞿河顺几个问题后,便跟魏江潮开始安排围捕行动。
“二位长官,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去的好。免得被我同住的人发现我外出长久不回,怕他们会起疑心。”瞿河顺道。
“好吧,我先让人把你送回去。”高明点点头。
“科长……”魏江潮似乎有疑义。
“你的意思我懂,放心吧。”高明冲魏江潮摆摆手。
魏江潮见状,便不吭声了。
当特务用原来接瞿河顺的轿车送瞿河顺出党务调查科大门的时候,一旁暗影里的一名壮年男子,也同样用相机拍下了轿车驶出党务调查科的情景,然后又拍下了车牌号。
半个多小时后,特务将瞿河顺送到位于他们公司大门口200米的地方,让瞿河顺下了车。
当瞿河顺走进公司,走向二层宿舍楼的时候,看到二楼走廊上同事池勇正冲他招手,对他说道:“快点,河顺,经理酒醒了,到处找你呢。”
“啊。”瞿河顺应道,心想,这么快就醒酒啦?找我干什么呢?该不是想起了喝酒时跟我说的话吧?
这么想着,瞿河顺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他又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相当隐秘,也没露出任何破绽,组织不可能识破自己的。
“你刚才去哪里啦?”池勇问瞿河顺。
“我想去给经理买点醒酒药,可是,药店已经关门了。”瞿河顺道。
“我已经给经理喝了醒酒汤,他现在稍微有点清醒了。”池勇道。
“经理有没有说,我没照顾好他啊?”瞿河顺边上楼梯,边问池勇。
“经理到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你小子,怎么不劝着点,让经理少喝点?”池勇埋怨道。
“都怪我,都怪我,我还以为,经理喝这些酒,问题不大呢。”瞿河顺道,登上楼梯,跟着池勇进入樊一鸣的单身宿舍。
进入宿舍后,见樊一鸣正站在床前,审视地看着自己,房间里竟然还有五六名同事,也都眼睛不眨地看着自己,瞿河顺心里一惊,刚想转身逃出房间,右侧颈动脉处突遭硬物敲击,脑袋里嗡的一声响,顿时晕了过去。
原来,是他身后功夫不错的池勇突然出掌,砍晕了他。
当瞿河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躺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刘金文和樊一鸣。后面还跟着他没见过的两男一女。
见青年女子扶着的一名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样子,瞿河顺一下子明白了,他就是‘渔夫’。
看来,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自己落进了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由于求生的欲望强烈,瞿河顺依然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装出一头雾水状,看着樊一鸣,不解地问他:“老樊,你们,你们什么意思啊?干嘛把我打晕了,又把我绑起来?”
“行啦,别装啦,从你跟着我进小酒馆开始,到你去松泉茶馆,再到泰祥旅馆打电话给党务调查科,然后特务接你去了党务调查科,再送你回公司,我们都一路跟着呢。”刘金文腻歪地看着瞿河顺,“我们照片都拍了不少呢,可惜的是,你可能看不到了。”
“你们……”听刘金文这么说,瞿河顺不再装糊涂,而是发出了一连串比哭还难听的惨笑声。
“你还有脸笑?我都差点上了你的当!”樊一鸣咬牙切齿地看着瞿河顺,“你为什么要当叛徒?”
“为什么要当叛徒?你觉得呢?”瞿河顺表情古怪地看着樊一鸣。
“你当了可耻的叛徒,还我觉得?”樊一鸣惊讶而憎恨地看着瞿河顺,“你这叫什么屁话?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到可耻?”
“可耻?可耻要是能够活得像个人样,我情愿可耻一点!”瞿河顺冷笑道,“可你觉得,我们这些人,还活得像个人样吗?
整天提心吊胆,连睡觉都得睁着半只眼睛,三天两头死人,死的都是自己最熟悉,最亲近的人,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们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
“亏你还是个老党员了,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才刚刚加入党组织一样?而且是被人逼迫着加入党组织?”刘金文同情地看着瞿河顺,“流血和牺牲,难道不一直都是我们革命事业的常态吗?
你当初加入党组织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吗?”
“还说得很明白?说说谁不会啊?”瞿河顺冷笑道,“你们是没有亲人接二连三的死在自己面前,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说这种便宜话。”
“你的亲人接二连三的死在你面前?你什么亲人啊?”刘金文问瞿河顺,“我看就是你自己贪生怕死,背弃信仰,背弃理想信念,背弃革命。”
“我表哥表嫂啊。”瞿河顺道,“前年是我表哥,今年又是我表嫂,活生生的亲人啊,说没就没了,你们有亲人接二连三死在你们面前吗?没有吧?便宜话谁不会说啊?”
“你错了。”这时候,张萍目光炯炯地看着瞿河顺发话了,“我们的‘渔夫’同志,只是四一二那一天,就牺牲了4位至亲。国党反动派不光杀害了他的父母和妻子,就连他6岁的儿子都不放过。
为了救几位烈士的遗孤,反动派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杀害了他那同为我党党员的妻子和他年迈的父母、幼小的儿子,他明明知道,却一声都不敢吭,只为救那几名烈士的遗孤。
你倒说说看,是我们的话便宜,还是你的话无耻?”
听了张萍的话,瞿河顺再无话可说,缩在那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