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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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不明白，阁下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阿尔文微笑着问道。
“杀光所有人，难道不违反「黯星」的规则吗？”
黑袍青年神色平淡：“我所做的，并非是在插手势力间的斗争。”
“恰恰相反，是为了减少它们的斗争。”
听了罗镜的诡辩，阿尔文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么，白袍人也是阁下的目标吗？”
“当然。”罗镜耸了耸肩，摊手说道：“你不觉得最近学院的势力扩张得太厉害了吗？”
阿尔文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反问道：“那么，杀人的目的何在？莫非真的是为了所谓「秩序」？”
“当然不。”罗镜面不改色，抬头看着繁星，幽幽说道：“我做的一切，其实也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
“打开，真正的「遗迹」。”
……
“咳！咳咳！！”
中年男子跪倒在地，右手捂住咽喉处的伤口，强忍着呼吸不畅带来的剧烈不适感。
明尼瞥了他一眼，看向手持利刃不断朝自己猛攻的阴柔男子：“你的同伴要死了，不去救他吗？”
阴柔男子嘴角露出狞笑，通红的眼神暴露着杀意：“等我取了你的人头，给他上坟！”
“……”
明尼无奈地摇了摇头，闪身躲开对方一击，他已经看出来，这两人绝对不是圣朝的原生居民。
至少，圣朝人在那件东西的庇护下，不会让自己的灵魂毒素生效得这么快。
而且，不会像他们这么，蠢。
……
相比明尼的游刃有余，顿奇的处境明显就艰难许多。
嘀嗒！
鲜血从顿奇本来帅气的脸上落下，一道长长的伤痕从他左侧眼角划过，险险避过眼睛，露出森白的面颊骨。
微微扯动嘴角，剧烈的疼痛从脸上传来，让顿奇神智越发清醒。
看着对面拿着法杖的女人，顿奇心里已经把黑袍青年骂了无数次，说好了轻轻松松搞定，你让我在这卖命。
手中白光逐渐稀薄的利刃被重新收回体内，顿奇捏碎左手中指一枚戒指，莹莹玉石光彩覆盖全身。
感受着快速回复的状态，他心中念头急转。
接下来，要拼命了。
……
“哦？真正的「遗迹」？”阿尔文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神情：“难道我们还不是在遗迹中？”
罗镜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们已经在遗迹中。”
“但是，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阁下想必也已经发现了，我们这里虽说是「纽卡帝国」遗迹，但目前我破解的，都是它上一世代的文字痕迹。”
“你的意思是？”
“我们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而我做的，就是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
阿尔文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通行证？”
罗镜平静道：“更确切地说，是买路财。”
“对我们来说，就是其他人的命。”
……
看着昏倒在地、气息已经逐渐衰弱的中年男子，以及眼睛通红、胡乱砍杀的阴柔男子，明尼叹了口气。
“从来都是站在暗处做小动作，没想到，这么久没出手，还是遇到这么麻烦的对手。”
“不过……”他拉上兜帽，遮住眼睛：“谁会注意到小小的感知系呢？”
“还有那，微不足道的……”
“「命运之线」。”
手指微勾，身后两人僵硬住身体，同时站起身来，目光呆滞。
在看不见的丝线引领下，他们越过一具具正在被星空“吞噬”的尸体，如同木偶人一般，跟从着明尼。
这，是他们的归宿，与命运。
……
呼……
沉重的身体再难保持移动，薄薄的玉石光彩已经化为雾气飘散，顿奇又一次跌倒在地。
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能量，余光瞥见那不紧不慢朝自己走来的白袍衣角，他不禁苦笑。
真是够狠的，硬是把自己拼的一点资源都没了。
还有那个斯兰柯！
顿奇恶狠狠地看着天上的某颗星辰，你他妈让我一个坦系单挑法师？你他妈怎么不让暗杀系去秒杀坦系？！
“……”
自己的生命，终于要终结在这里了吗？
死在，那个被人捏了一辈子的把柄上？
但是……
顿奇眼里闪过一丝流连与眷恋，那个场景，那个风情，那个女人……
是自己永远不愿意背叛的东西啊……
就这样吧……
再见了……
我的……
“喂，你没死吧？”
忽地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顿奇还以为是幻觉。
他继续闭着眼睛，想着那曾经的美好。
那美好的胸脯……
美好的大腿……
美好的……
啪！！！
顿奇一把抓住不停踢着自己的腿，一脸狰狞地张开眼睛。
“你他妈？！”
“呃……诺尔阁下？”
来人正是诺尔，他笑眯眯地蹲下身，随手递给他一瓶药剂：“告诉斯兰柯，他欠我个人情。”
说罢，他转身离去。
顿奇茫然地看着诺尔的背影，手里握着那瓶药剂，有些不知所措。
回过头，是那件熟悉的白袍，而笼罩在里面的血肉，已经逐渐和星空连成一体……
……
“你就这么自信，他们两个能解决掉所有人？”阿尔文问道。
“当然不……”罗镜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我准备了后手。”
“是什么？”
罗镜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据实以告。
事实上，他准备了两个半后手。
第一个，是签订契约时动了手脚，所有人得到的都是错误信息，只会有危险在前路徘徊，没有机遇。
第二个，是诺尔，相信他看得懂自己的暗示，所以才选择独自离开，不过这样一来，会让自己欠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最后那半个……
罗镜笑了笑，看向前方已经从视野尽头浮现的黑色门扉。
“前路已至，该出去了。”
“见识一下，真正属于我们的，「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