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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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并非黑渊世界的产物，而是万年前还与虚空流通时遗留下来的物品。
而最让人瞩目的，则是这件奇物的制作者。
「法纹者·德维特」。
这是一个在法系职业者中鼎鼎大名的存在，只要你生活在虚空并学习法术，几乎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
原因很简单，他一生开发了超过九万个法术，教导了超过三千名至少达到七阶的学生，这还不算他改良的法术以及随意指点过的人。
可以说，他是法系职业的探索者与领路人，现在虚空中的法系职业者几乎没有未曾学过他法术的存在。
曾经在「狂兽世界」，罗镜专门钻研并施展的大型增益性法术，就有一个来源于他。
在这里碰到德维特的遗留物品，着实让罗镜有些意外，不过确实没有记载说明德维特的出生地，莫非这里就是他成长的世界？
“……”
听到罗镜的问话，摊主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是一名身形干瘦的老人，超凡格位仅有二阶。
望着罗镜明显不同于这里的装扮，老人缓缓开口说道：“外来者……这件东西我可以送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泰诺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罗镜伸出手臂拦下。
他笑眯眯地低下头，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在外面冒险时，如果你看到我的孙子，请把他带回来。哪怕，只是尸骸……”
老人垂下头颅，平静地坐在地上，干枯的身体仿佛已然衰朽。
“这样啊……”罗镜捏了捏手腕，脸上的笑意从未散去：“我拒绝。”
“……”
身后的二人有些意外，他们本以为罗镜会接受这个条件。
但罗镜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站直身体，眼中透露出一丝冰冷：“换个条件。”
“……”
老人低着的头颅看不清表情，终于幽幽叹了口气：“你拿去吧，一定要交易的话，请给我十天的食物。”
罗镜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泰诺，光头大汉默默将食物放在摊位上，黑袍青年取过红色宝石便转身离去。
……
路上最先忍不住的，是维姬，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好奇，问道：“您为什么拒绝他的要求？”
罗镜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
“可是……”泰诺摸了摸光头，说道：“他的交易条件很划算啊。”
“划算？”黑袍青年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他的孙子也是个通缉犯，被挂在城门口，要我把他带回来，也叫划算？”
按照这里的规则，取回尸骸者，与死者同罪。
这句反问让二人哑口无言，但罗镜的话还没有结束，他眼中寒光闪过：“而且……他凭什么敢跟我提要求？”
一股莫名的杀气从手握长刀的青年身上传来，泰诺二人面色微变，对他的认知有些许改观。
“不过，”青年转过头，洋溢着的笑容一如既往：“我这个人还是很讲原则的，从不强买强卖。”
维姬面色有些僵硬，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之前吃的“骆特”。
……
得到奇物「德维特的仰望」只是意外之喜，罗镜接下来的一天中，都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因此，他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找到「契魂」职业的传承才是当务之急。
交给泰诺二人一些资源，让他们去交换一些必需的用品后，罗镜便再次走向古因部落的神殿。
没有人阻拦，他径直掀开帘子，坐在大祭司面前。
大祭司依然在执行自己的“祈祷”，不过面前的食物从人类心脏换成了大脑，当然，依然是腐烂的。
罗镜静静等待着他完成仪式，直到那浑浊的眼睛再次看向他，开口说道：“我知道如何让你们部落长久延续下去了。”
“请讲。”老人等待着他的答复。
“很简单，”罗镜身体微微后仰，懒散地说道：“我会一种法术，你能够将所有你知道的信息灌输到里面，不管是自己的记忆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然后如果有一天你们灭亡了，我就把它塞到一个人脑袋里，把他变成你们的人，重新建立一个古因部落。”
“这样，你们就能一直延续下去了。”
听了罗镜的话，大祭司咧嘴大笑起来，枯黄的牙齿完全裸露，直到笑得咳嗽起来。
“真是……有趣的想法。”
看着青年淡然的神情，老人终于咧嘴一笑：“不过，我答应你的条件。”
待到罗镜从神殿出来，表情已经相当平静，完全看不出刚刚完成了一份重要的交易。
回头看了一眼，黑袍青年又想起大祭司的话：“契约，那是什么东西？如果你违反我们的约定，神明自然会降下惩罚。”
如果换在平时，他只会一笑置之，但在「庸人之眼」的作用下，他真的察觉到了一丝极隐蔽的窥探。
“神明……吗？”
深深看了一眼简陋的神殿，罗镜带着已经等候多时的泰诺二人向着部落出口走去。
在这个世界，不分黑夜白昼，而对他们职业者来说，也没必要强行遵循规律的生活节奏。
“……”
不同于进入时的严密检查，离开部落极为轻松，几人顺利离开了古因部落，重新站在暗蓝色花朵铺满的大地上。
抬头看了看头顶，依旧是璀璨的紫色海洋，为这片世界提供着奇异的光源。
望向南方，那里是灵魂深处传来的「契魂」传承所在，也是几乎没有人踏足的领域。
「幽虫」的家园。
“……”
跟着黑袍青年不断前进着，泰诺二人本来极具警惕性，但很快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形，那就是，他们没有碰到任何幽虫，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
罗镜倒是很平静，他知道，这是「幽虫」们对他的敬意。
来自于，对「契魂」传承者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