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古因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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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镜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克口中的防线是个形容词，没想到视野中出现的古因部落确实修筑成了防御工事的模样。
青黑色的碎石相互堆砌，筑成一道厚厚的围墙，将整个部落圈在其中，偶尔还能看见上面残留的暗红色血迹。
随着一行人逐渐接近那堵青黑色，罗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转头看向身着兽皮的中年人，问道：“你们这里没有人巡逻吗？”
克摇了摇头，说道：“除了必要的狩猎活动，我们一般不会走出部落，「幽虫」偶尔会进行小规模的觅食，很难保证巡逻者的安全。”
“也因此，我们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部落内部，甚至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过那里。”
罗镜点点头，倒是很理解这种做法。生存，永远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跟随克出来追杀阿普顿的十几名猎手围成一圈，将他们牢牢保护在内，即便已经逐渐靠近部落，也仍未放松警惕。
远处的青黑色逐渐放大，罗镜意识到，这个古因部落的规模可能比自己想象得更大。
抬眼看去，这道城墙足足有五十米之高，左右的宽度遥遥看去，甚至不着边际。
据克所说，他们部落的人口维持在一万人上下，再加上内部还要种植食物，恐怕这里的占地面积已经比得上一些小型要塞。
不多时，众人已经来到青黑色围墙下方，一道巨大的石门将他们隔绝在外。
克取出一个模样奇特的口哨，放在口中吹动，一阵诡异的音调响起，看起来应该是某种通讯手段。
很快，罗镜听到石门内部隐隐有机关声启动的声音，一道薄薄的灰色波纹从门上释放，从他们身上穿过。
克主动解释道：“这是用来检测我们是否是某些东西伪装成的，我们必须确保部落的安全。”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见石门上一块区域向下陷落，形成一个一人高的小洞。
“请进，”克看起来放松了稍许，说道：“我已经通知了部落内的人，很快您就能见到我们的大祭司。”
罗镜点了点头，径直向洞内走去。
“……”
这个隧道的长度有点超乎罗镜想象的漫长，期间还经历了几次检查，但有克带路，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发生。
“我们到了，”克将手放在一道木门上，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阁下，欢迎来到我们古因部落。”
手上微微发力，木门被推开，一片光明重新映入眼帘。
喧闹，来往的行人、纷杂的商客在宽敞的大街上交谈，久违的文明气息再次出现在眼前。
有意思的是，罗镜发现这里的光是白色的，向头顶看去，则是一道乳白色的半圆形光罩，提供着光源的同时也遮挡了原本的面貌。
“阁下，请跟我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一旁迎来，灰色的袍子笼罩在身上，稚嫩的面庞看向罗镜时有着抑制不住的好奇，但还是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于是，克便向罗镜道别，他要去汇报自己的任务完成情况，而黑袍青年则带着两个奴仆跟着少年向部落内部走去。
在路上，许多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
“是个外来者吧，需要大祭司的弟子亲自引领到神殿……话说，我们这里好久没来过外来者了，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你看他的衣服，跟我们的区别好大，不知道穿起来舒不舒服……”
“那不是维姬吗，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她杀了母亲后逃亡部落外面了。”
罗镜瞥了一眼身后表情平静的黑衣女子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我们到了。”少年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地看向黑袍青年。
这是一处闹市的中央，四周簇拥着跪倒在地不断祈祷的人。
而他们口中的“神殿”，便是一个仅用四根柱子撑起来的区域，中间布满了兽皮制成的围帘，只能隐隐看到有一个人盘坐其中。
“请进。”少年躬身一礼，说道：“我会和您的二位奴仆留在此处。”
罗镜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掀开帘子，走向前方。
“……”
刚进入其中，罗镜便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头。
一股淡淡的恶臭味道萦绕在这里，间或还掺杂着血液的味道。
“抱歉，现在正是向神明祷告的时间，请您稍等片刻。”苍老的声音响起，却古怪地在这狭小的空间有些回音。
罗镜看向中间席地而坐的老人，以及……他面前摆在桌子上的陈腐人类心脏。
这名大祭司身上仅在下体裹着些许兽皮，裸露出的肌肤暗黄消瘦，如果不是切切实实散发着五阶波动，甚至跟街边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大祭司说完，轻轻用右手腕在左手掌心砸了两下，看起来像是某个古老的仪式。
接着，他便睁开浑浊的眼睛，拿起桌上腐烂的心脏，便朝口中送去。
他食用心脏的模样，好像在享受某些稀世佳肴，甚至一丝一缕，连粘在手指上的血液都用舌头舔舐干净。
罗镜随意坐在他的对面，腰间的长刀靠在桌上，静静看着大祭司完成着自己的“祈祷”。
良久，大祭司终于将这颗心脏吞下，用舌头舔干指缝里的最后一点粘液后，终于抬头看向黑袍青年。
“我要感谢你，”他浑浊的眼睛看着青年：“没有选择将我们要背叛「黑炎部落」的消息通知他们。”
罗镜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道：“这与我无关，我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这种事。”
“呵呵呵……”大祭司咧开嘴角，露出枯黄的牙齿，说道：“那你到我们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黑袍青年随意将手臂搭在腿上，说道：“一来嘛，想见识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那不知道，您看了我们这里的处境后，有何感想呢？”大祭司语调拉得很长，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
罗镜想了想，说道：“还行，比我想的好了一点。”
老人咧嘴一笑：“感谢您的认可。”
“二来呢，是做一些交易。”
“哦？不知您想要什么？”
黑袍青年眯了眯眼睛，说道：“你们力量的来源，以及……你口中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