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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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镜扫了一眼任务简介，感觉有些惊讶。
直至走到今天这一步，仍然可以采取欺骗的手段赢得胜利，足以说明舆论的引导性相当随便，大众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不过，到了现在，妮可想要赢得「讨伐之战」的心思已经淡了很多。
一来，金律之钟插手后，就意味着即便赢得本世界主导权，也不可能再进行学院惯常的那种掠夺性的暴力开发手段，利益获取周期大大延长;
二来，本世界具备超凡资质的生灵已经被血灵之神屠杀得剩余不到两成，价值已经降低。毕竟很多时候，人口永远是可利用的资源。
现在的妮可，更多是想要斩杀「血灵之神」，出一口心头的郁气，并证明给学院高层，自己有成为继承人的资格。
摇了摇头，罗镜回头看了看舒适沉睡的菲尔，无论成败，这位前大贵族继承人都稳赚不赔。
菲尔已经与妮可等人达成协议，在本世界提供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讨伐之战结束后，要为他提供一条前往虚空的道路。
这名贵族虽然身形肥胖，但罗镜从不敢小觑。能够在血灵之神留下意志控制的几名大贵族间混得游刃有余，绝非易与之辈。
更何况，连当初启用未知能力的诺尔都未能伤其分毫，即便他自称并不善于战斗，又有多少可信度？
这样能力绝佳的人，去了虚空，必然混得风生水起。
至于在菲尔身旁瑟瑟发抖的塞西尔……
算了，没有关注的价值。
晨光忽明忽暗，一轮烈日在天际线边升起，将血肉巨树照耀得越发晶莹，远远望去，有种灵性的美。
越往中心前进，就越能领悟到这棵巨树的庞大。
覆盖大半个联邦的血肉穹顶，仿佛随风流动的血脉枝桠，还有数以亿计的生灵头颅都在注视着他们。
强大。
强大得让人不寒而栗。
劣等恶魔们越发躁动起来，不时朝着天空中的巨树嘶吼着，神灵的气息让它们体内的血脉很受刺激。
暗紫侍从们呢喃颂歌，紫色幕布遮蔽了他们对于一位神灵的敬畏，「暗紫」的伟大，在其心中远超神只。
一些三四阶的灰石学员可就没这么走运了，他们与其格位相差太多，常常望着空中的血肉枝桠失了神，朦胧中听见诡异的心跳声。
如果不能及时清醒，心跳就会被同步，直至鲜血逆流、暴毙而亡，化为一团血色流光飞向巨树。
这批学员基本都是亲近妮可、诺尔一派的，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暂且退出，在外围寻求机缘。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进入本世界的灰石学员共有五十人，陆陆续续加入灰石会的有一半以上。
剩余的成员要么降临在联邦以外的境地、不知去向，要么就选择了单独行动或是加入联邦势力。
照灰石会统计来看，不包括他们这些五阶，加入灰石会并且依旧存活的有23人，在外且还能确认存活的仅有7人，另有10人从始至终没有与他们联系过。
这意味着，五十名的学员已经至少减员了十名，至多二十名，折损率极高。
要知道，虽然这些人在罗镜看来不算什么，但也都是灰石学院的精英，足以说明此次「讨伐之战」的重大失利。
此外，罗镜好奇的是，剩余的其他学员中，有没有尝试加入「血灵」阵营的。
虽然照血灵之神现在的做法来看，毫无疑问此时投靠祂是送死，但富贵险中求，血灵阵营的胜率目前来看是最高的。
说不定就有人通过某些手段剑走偏锋，赢得了血灵之神的信任，前来劝降他们。
如果有这样的人，他们反手进行一次反劝降，说不定能得到许多有价值的情报。
可惜的是，在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中，并未出现这样的聪明人，而是让他们一路顺利抵达「克亚」。
“我回来了。”塞西尔心情相当复杂，感叹道。
抬头望去，稀疏的群山之间，一棵血肉巨树拔地而起，晶莹剔透的血液在其中生长、流动，一座枯萎的城市就坐落在树根下。
这座城市再不复上次见到它的繁荣，破旧的街道、冰冷的空气、死寂的时间，一切都被冻结了，所有有价值的物品都被供给到上方飘渺的血肉巨树。
然而，即便知道血灵之神近在眼前，罗镜等人也不敢贸然靠近克亚市。
魔能士兵。
漫山遍野的魔能士兵，充斥了他们的整个视野，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血灵的躯壳，等待着挑战者的到来。
“太多了。”
几人重聚后，兰辛当先开口：“我带着暗泽逛了一圈，数量至少不下五十万。”
“整个联邦的魔能士兵都在这里。”安托万捂着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他们，有着共同的灵魂。”
罗镜知道，这大概率是因为血灵之神复苏后，拥有了对「血灵母体」的绝对掌控权，对其如臂挥使的缘故。
“你们联邦造这么多魔能士兵干嘛？”兰辛看向菲尔。
菲尔满不在乎地嚼着肉干，支吾不清地说道：“当然是准备干掉兽族，还有一小半应该是各个贵族培养的私兵吧。”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妮可眉头微微皱起，这样的数量如果强攻，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闻言，菲尔嘿嘿一笑，将指尖的油脂擦掉，说：“你们听说过几十年前那场兽族诡异包围「克亚」的大战吗？”
众人若有所思，静静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菲尔这时也不卖关子，径直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们重现当时的情景。”
“只不过，”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需要有人作出一点点牺牲。”
一旁的塞西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转身，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放心好了，一点都不痛。”
塞西尔扭过身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行，”菲尔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非要带你过来？”
罗镜抬起头，看向夕阳下的城市。
「克亚」，神陨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