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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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大一，除了部分教材，贵重的东西只剩一个笔记本，这台是老妈陪着他在电脑城买的，当下顶级笔记本。
dell灵越15R，I7的处理器。
买的时候花了小5000，虽然和自己手里两台苹果本差距很大，特别是放弃游戏，一心扑在构筑自己势力后，这台电脑无论操控，还是携带上，都显得笨重异常。何况里面还没有固态硬盘.....
卫辽略微思索，最终还是将电脑带在身上。
衣服和鞋子尽数打包扔进楼下垃圾桶，床单被罩却装进了王明阳的车里。
只一趟，所有的东西被尽数打包。
老王开着车，明知道卫辽不会再去宿舍，而且一个多月来也从没在宿舍出现，可真到要走，心里多少有点不舍。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就比如我，虽然也跑校可还是会买个床铺，没课多有课少，中午在宿舍里还能睡一觉。”
这情况少年何曾没想过
可一想到之后四年，王明阳下铺那哥们随手乱用东西，再想想自己下铺一周洗一次澡，穿过的袜子能攒两周，甚至大二之后，因自己学生会成员，宿舍多次免于卫生检查，最后硬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踩一脚不是水果皮，就是果核，吃过的各种塑料袋。
少年多少有些心悸.....
他发动过几次大型清理，哪次都是从宿舍楼外，将垃圾桶拎进宿舍，才能勉强打扫干净，可不到三天，垃圾又死灰复燃....
重活一世，自然明白自己日后不从事设计相关工作，所以这大学，也不是非上不可。
自己留在这里，无非是趁四年时光，再看看大学里自己曾认识的朋友，以及那本毕业证。
车七拐八拐，走在去往半山别墅的路上，卫辽坐在副驾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没必要了，都有了住处，何苦还要在宿舍里安排个板床，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里不香么？”
说着给自己点了根烟，又抽出一根递给王明阳。
“今晚别回宿舍了，就留我那儿睡，明天正好还能开车带我去学校。”
这边忙着搬家，另一边的李妍却早已陪同史老师团队，坐上去往津门的飞机。
“那边酒店和车都安排妥当了吧？”
魔都，四季酒店总经理办公室内，李敏笑容拂面，连日来的总部开会终于落下帷幕，她也能抽身回到自己地盘，有些疲倦，更多的还是开心，即便坐在办公室里，也让不少同层办公的高层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异样。
“李总不是去集团开会了，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谁都不想去花柱总部，那里汇集了太多的高层，就连上个洗手间，身边出现的人都可能压过底下好几层，往年的这个时候，李敏都是皱着眉头，挨个叫各级主管进办公室训话，隔着一道薄薄的玻璃墙，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寒冷的低气压，那种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空气凝固，压的人喘不上气。
可这时候，谁都没法改变什么。
毕竟KpI定的过高，酒店年年都没有完成过，不仅是李敏在任，就哪怕上一任，再上一任，年底KpI都是每年过不去的坎，更不要说次年的发展计划。
钱是好东西，可就那么点，每年各级主管都憋着气，忍着骂，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上面能稍稍宽裕一些。
公关说宣发预算和上下打点的钱非常紧凑。
市场又觉得很多地方需要加派人手，用以巩固目前占有率。
采购说市场变动，很多价格出现不可控的幅度，甚至浮动比例远超往年。
李敏作为酒店的一把手，往往周身都充斥着浓郁的低气压，她不会骂人，更没有隔着玻璃都清晰的咆哮声，作为cFo出身，她会在财务报表里，手持铅笔不断修改，阴沉着脸，倾听下属的汇报，然后轻点几下笔尖，在某一张单子上刷刷画两下，用低沉的声音说
“不行！”
“你提出来的预算高于整体8%，这么大笔的开支会让其他部门很难开展，去重新调整吧。”
或者清晰明了的将不符合预期的报价划掉。
“什么打点要8000万！你们就算是买黄金送礼，一年到头我也没见几个上面开绿灯，这钱再缩减。”
可今年不一样了。
她洋溢着笑容回到公司，6厘米的高跟踏踏踏的步履均匀，就算遇到几个上前签字的员工，也依然是面带微笑，耐心的听完后，才让身后刘雨诗接过，随后轻生开口，约定签字时间。
这极为反常的一幕，任谁看了，都以为李敏即将卸任总经理一职，脱离苦海。
就连一项胆大的公关总监，拿着预算报表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那啥，老王你和我说说，李总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再等等去找她，还是等集团新任领导过来？”
许志聪拉着王汉的手，将他拉进应急通道，这里是为数不多能抽烟的地方，此刻没什么人，这位年过半百的公关总监，猛吸一口烟才试探性询问，跟随李敏去总部参会的副总经理，王汉。
“呵，许大胆这是也怂了？”
两人多年好友，论交情可以说处了30多年，王汉甚至熬走了两任总经理，如今看到许志聪频繁的抽吸，也不禁开起玩笑。
“不是，啥情况，你把能说的和我说说，公关手底下一百来号人可都等着吃饭呢。这事儿容不得马虎！”
“没事儿，李总遇了贵人，现在她不仅是酒店二股东，还是花柱的股东。这次集团开会，上面谁都在拉拢，生怕一句不好，惹了她后面那位贵人。而且上面把这次四季酒店的总预算都提高了，就想托李总认识认识那人。”
王汉没抽烟，嘴里嚼着口香糖，虽然神色疲惫，也难言脸上的笑容。
他拍了拍许志聪的肩膀，给这次聊天做了最终定论。
“趁李总现在心情好，早点去汇报预算细节，兴许能多批点钱下来。”
贵人啊....
许志聪对王汉的话深信不疑，立马扔下烟蒂就准备去办公室碰碰运气。
可刚敲门走进，便看到李敏在落地窗前和人通电话，而执行秘书刘雨诗，则稳坐在一角的沙发上，单手托腮看着面前能压过她头顶的报表。
见到来人，也只是缓缓站起，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只好也找个位置坐好，耐着性子等这通电话讲完。
“嗯，酒店年年亏损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点股份不算多，盈利也很少。”
李敏在说，脸色说不上严肃，像是朋友间的抱怨。
“说的是啊，之前决策失误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所以这不是才给你打电话，想听听你对之后的安排”
好像对方是二股东，许志聪在想，不太确定....他打算再听听看。
“呵，你还真是撒手不管，当初还能聊聊畅想，如今是一点都不动脑子！”
她轻轻笑着，严肃的神情逐渐放松，随处找了个椅子坐下。
“那你年底没事么！”
“要是你不紧张，今年四季的分成就不给你了，当作预算再投入次年经费里，回头让小诗把花柱的分成给你。”
是二股东....许志聪终于听明白了，显然是刚刚从集团回来，李总也要和背后那人汇报利润和计划的事情，纵使大方向早早确定，可细节还是要多次讨论才能敲定。
这一点，每年都是如此，上面开大会，底下开小会，预算也是层层上报，打回去修改，再汇报，股东开会讨论，经历一周，甚至两周的时间，才能敲定。
而这位传说中的集团持有人，酒店的幕后二老大，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做派，对李敏听之信之，就连利润都可以放弃，任由对方肆意挥霍....
稳了，老王的消息真靠谱！
许志聪心里暗想，随之而来，悬着的心，紧握预算的手，都逐渐放缓。当下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夜深，随着下班点来临，员工也纷纷打开离开公司，让玻璃房的灯光也变的更加明亮，宛如黑夜里一盏启明灯。
“那边酒店和车都安排妥当了吧？”
李敏今年依然划去不少开支，但整体花销还是多了不少，就连总经济师也不由得赞叹一声。
“来年大家能稍稍放开手脚做事了....
对此，她没多说什么，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才轻飘飘的和刘雨诗开口询问。
“是，津门安排的距离大学最近的酒店，比上次那家要便宜一些，不过相对房间要小。公务车安排了两辆，按照集团KA客户档位。”
“嗯，那就好，连李妍和顾慎行的出行也算进去，做好汇总，等下月初统一给你男朋友寄过去，让他出钱。”
李敏懒懒的伸个腰，揉着有些疼的脑袋。
自从入驻四季酒店，卫辽俨然将这里当作活动据点，一个多月时间，多地多次入住，不仅是他，就连一并的李妍，酒店前台也让她的房间从普通三星，升级到最高层。
若是放在电话以前，李敏还想着他年底的钱不够，将这钱做进消耗里面，内部消化掉。
可下午的电话让她极为不爽，什么叫“您看着办”，什么又叫“我和您的想法始终一致。”
既然他说钱不缺，那这点住宿费，也是能负担的起，李妍坏心思想着，这么多天对方似乎异常忙，也抽不出时间来陪陪自己的乖侄女，少年名义上女朋友....
淮河以北，津门大学旁边的酒店，李妍也是一脸疲倦，她下午就来了，张浩团队也是早早等候在此。
而史南桥团队以来便是找了酒店大间，将几人都安排在一起，开始讨论园区建设里最重要的环节。
“我们算了一下，如果想要生产，最少要20亩左右，建筑上外观要求不高，但一二层要大开间，三四层是要有特殊空间，最好能在建筑初期，就规划出无尘车间和隔音实验室，这个要求很高，我们会有专业的人和您具体对接。”
“公司要有河流和宽阔马路，这条路要能链接机场，或者码头等。至少也要能链接高速公路。如果没有的话，可能还要您多费心。”
张浩说的委婉，但李妍极为聪明，只一点，就明白对方是想要多修筑一条马路出来。
她坐在人群一角，虽然是内圈，可也是不起眼的位置。
手里拿着地图仔仔细细看了好多遍，又拿着手机点开卫星图看了好久。
最终长叹一声，给少年发去短信。
“张浩想要一条高速路，南边老营区距离高速太远，而且周围都是居民区，想要修路直通环城高速，就要拆掉六栋居民楼，代价有点高。”
她没在会议上说话，眼睛微眯，静静地听着两方人马在互相构思厂房的设计。
没多时，手机翁的一声，李妍看一眼没人注意自己，翻手点开手机短信。
“张浩要多大的地方？”
“至少20亩。”
“那问问他，如果想要同期展开滤波芯片，ISp芯片，以及S芯片的研究，最大需要多少？”
看着这条短信，饶是李妍已经把卫辽手中的钱乘十，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对这些专业术语不太懂，却不妨碍将卫辽的消息给传递出去。
“不好意思诸位”
少女轻咳出声，让叽叽喳喳争论不休的众人为之停顿，目光纷纷转向她。
“我有点好奇，如果张浩您同时展开滤波芯片，ISp及S等多项研究，需要多少土地。”
“嘶.....
空气逐渐凝固，设计团队不明所思，静静等待对方开口，而张浩带来的几人却是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看自己人，最后目光转回到张浩身上。
时间过去大概10多秒，张浩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最后哆哆嗦嗦的开口询问。
“这....我们确，确实算过....如果按照国外同等规模的话，大概要2000多亩土地，这里面还不包括员工宿舍和其他配套设施。就单厂房就需要这么大。”
“2000多？”李妍侧头，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不过她还是将得到的信息反馈给了卫辽。
星空之下，卫辽独自一人坐在别墅的客厅，看着短信上的数字喃喃自语。
“这么大么...看来这条路还真是难走啊....
随后苦笑着给李妍发去消息。
“江临有一块土地，是棚户区，距离两公里有铁路。绕城一周修建高速也方便。明天我让严从来看看能不能拿下，如果顺利的话，最晚三天给你消息，按照2000这个数重新设计，目前先按照原有设计方案走。随时做好应对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