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进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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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课上到11:30，卫辽终于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想要冲去隔壁班的王明阳。
起初对方还没什么注意，只想着早点出去等李爽
可结果刚出教室便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拉住了老王的后脖领，那冲出去的惯性没处发泄，正欲转身挥拳的他，看到来人竟是卫辽，愤怒的脸上顿时一消而散，诧异的问对方什么时候来的。
“咋不进去上课，我和你说，那老师是真的好看！又年轻，声音又好听。咱宿舍人都他妈和牲口一样，天天占第一排，挤的班里那群姑娘都没处坐。”
少年没好气的冲教室瞥了眼，讲台上不少男男女女，围成一个圆，让他看不清新来的老师长相，不过想来27、8岁，自己倒也没什么情绪。
这会看着王明阳搓手，心里一阵无语，好半晌吐出两字。
“蠢货！”
可谁让这人四年时间里帮了自己太多，就算是毕业后的两年里，他依然毫不在意的对自己照顾，就连阿姨，他哥，自己都认识的紧，可以说江临最亲的几个人。
如今再看年少稚气的王明阳，也只好忍下性子。
学校旁的大型商场里，俩人对面而坐，卫辽选了很多麦当劳套餐，均是打包放在桌子上。
看的王明阳也是直瞪眼。
“兄弟你咋了，这....点这老些干嘛！你...你把我绿了？”
卫辽叹息一声，直接起身挥拳，冲着对方脑门就是一下。
“你疯了吧！”
疼，钻心的疼....王明阳嗷呜一声，周围食客顿时纷纷冲两人这边看来。
王明阳也无奈，不停揉着被打的脑袋，嘴里还是念念叨叨
“不是兄弟，你这一消失好几个月，突然出现就点这老些吃的，这一顿两三百的，我他妈也纳闷，除非是你真钱多烧的，不然你就是做了啥对不起我的事，想道歉呗！”
“干！”少年蹙眉。
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你他妈脑子里住浆糊的，有时候真想敲开你脑子看看，里面是啥玩意。”
“这不昨晚你过来帮忙，说好了我请客的，结果我姐来了，点了一桌子饭菜你们也没吃上，今儿个回学校上课，正好请你吃顿饭，顺便问你点事儿。”
“卧槽，兄弟你要追小宋还是柳倩，还是咱班里谁？”
王明阳语速极快，甚至话都说出口，大脑却还没转过弯来。
“我跟你说，小宋和柳倩一直在一起，要不是你那同学主动和我说她喜欢男的，我都以为俩人好上了，咱班里那些女的，我没咋仔细看，主要长得就那样，除了李菲菲还行，哦对了，还有个王佳佳，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长得确实好看，就是听说对面宿舍李强在追。”
“你说要问我哪个，你要不方便我帮你打听打听啊。”
“去你的！”
卫辽深呼一口气，看着没长脑子的对方，最终还是忍着没打算继续出手。
小宋这姑娘，他现在都没明白，怎么就刚从上一段恋爱里转性，直接喜欢上了自己。
柳倩就是个好朋友罢了，老王说的什么李菲菲，王佳佳，自己前世可能有过交集，但这辈子他是懒得认识了，这种一看就是路人甲的角色，认识了之后该说什么，同学间友谊界限到底在哪儿，太累了，废脑细胞....
“我他妈是想问问你昨天咋把那仨姑娘都带过去了！”
“哦，这事儿啊。”
王明阳恍然大悟，毫不在意的边吃边开口
“嗨，本来你给我发了消息，我想着偷悄悄过来就是了，正好四五点钟，弄完了咱俩还能吃顿火锅。结果出了教室刚好遇上李爽，她问我下午有没有事，说是社团下午要聚会，想让我开车送她过去，顺便还有几个大二大三的。””
“我就随口说了句你想在家里搭个木架子，让我去弄点木方过来。”
“谁知道李爽也想过去，我一想，咱俩带一姑娘，聊啥都有点那个什么，不方便。幸好柳倩就在不远处，她说要不就大家一起。”
“柳倩是你同学，大家也不是外人的，我就都带过去了。”
江临别墅这事，说大不大，但膈应，卫辽有些轻微洁癖，他很害怕自己在外有房子这事儿，一旦被大家都知道，回头他打着同学的名头过来玩，明儿个又是谁要串个门什么的。特别半山别墅还是江临市局的产业，多多少少有点顾虑。
如今就他们四人知道，确实也没什么，索性大家也都知道卫辽有对象，虽然昨天没见，但保不齐哪天回来。
他相信王明阳不会闲着没事过来，更相信柳倩避嫌的觉悟。
但相信归相信，还是有必要提前提醒一句老王。
“那别墅是市局的三产，里面住着的也大多是市局里的人，现在你能进，是因为你车我提前报备了。回头我家地址别和其他人说，难保谁闲的没事做，半夜敲我门。”
“要是个女的，我倒是无所谓，但毕竟当着市局的面，别太招摇。”
果然，对方一听扯到上面，也是紧张起来，就连拿薯条的手都带着丝丝颤抖，拧眉压低声音，脸也有点吓得惨白。
“不是，你....那房子....不是，你等等。”
“那半山别墅咋又和市局扯上了，你咋住哪儿啊！”
卫辽眼见话起了作用，也就轻松的摆摆手。
“要是不信，下午我搬家开车陪我过去一趟，你看看两边有没有执勤的警察。”
什么话!
听听这是什么话！
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
一番轻描淡写，吓得王明阳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回头再说吧，万一我做点啥事，被里面人盯上，回头肯定没我好果子吃！”
三言两语聊完别墅，卫辽才又想到李爽。
“你和李爽现在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我追她啊。”
“还没追上？”
“不是，兄弟，这才多久啊，咱们拢共才上学两个多月，而且又不是天天能见到面，你以为谁他妈都和你一样，动不动直接十万十万的砸，别墅都买那么牛叉的地方。兄弟我再有钱，也干不出这么脑残的事情啊！”
说起这事儿，王明阳也是好一阵诉苦，随即又拍拍自己上衣口袋。
“我现在就是多拿个一千出来，我妈都能打死我！”
“所以你和李爽都是单身？”
追了两个月没追上，这速度让卫辽也有点诧异，可一想这里是学校，就算互相都有好感，少女难免会有矜持，也就大概点了点头，之后又问。
“那她参加什么社团之类的，你去么？”
“我不去，我又不是他们社团的，再说李爽也没邀请过我。”
“哦！”
少年点头.....
沪市合生公司。
言崇礼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顾慎行女友，可一下子来两个，一个年轻精明，一个成熟稳重，周身那股上位者的气息，让见惯大场面的言老头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顾总，您好。”
两人刚推门而进，秦梦月便浅笑着点头开口。
“秦队，好久不见。”
顾慎行还是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言崇礼对来人有点捉摸不定。
还好二哥说完，便适时开口，向身旁言崇礼解释。
“言总监，这位是京城高检的秦梦月，秦队，之前曾有过合作。”
“秦队，这位是集团来的言总监，是我爷爷的朋友，如今来合生调查48亿诈骗的事情。”
如此一番解释，两人也算相互了解。
等四人坐稳，秦梦月这才开口继续。
“之前为了一些事，给贵公司转账了200亿资金，如今事情已经了却，倒是希望贵司能及时归还。”
“200亿！”刚开始还以为什么事情，如今对方张口便是200亿，差一点就能买下整个合生集团，让言崇礼都不由得一惊，便是不等顾慎行开口，他先一步沉吟道。
“不知道这位秦队，是什么原因和我司交易的，又通过什么手段转账，能否告知一二。”
楼上是诈骗48亿，刚有了开头，还没头绪。
楼下又是两个人没有任何证据，便直接要200亿，言崇礼眼眸微眯，似是不悦，又重新打量起面前两人。
可谁知秦梦月丝毫不在意，她冲李妍点头，少女直接从背包里拿出十月的公司进出账。
“这是沪市合生公司，在十月月初的公司盈余，不难发现公司账户里突然出现的200亿现金，但多出来的钱却没有进账记录，只有出账记录。”
“关于公司合作一事，我确实不方便向您提供说明。”
秦梦月也顺势接话。
“想必楼上应该是有我单位同事，如果对我身份存疑，不如挑个人下来，查验一下身份。”
她的话很明确，翻译过来就是，合作的内容我不能说，但是我给你们一个出去细聊的机会，等你们聊清楚了，再随便拉个人回来，假装确认身份就好。
言崇礼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所以便感激的看对方一眼，起身看了眼顾慎行。
“那便失陪了。”
“无妨，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来齐，您真要给钱，一时半刻的也很难计算。”
等一老一少走出会议室，言崇礼目光瞬间冰冷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质问顾慎行。
“事情原委告诉我！”语气带着霸道，不容置喙。
倒是顾慎行，面容阴晴不定好一会，才看似下定决心一般，走进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内。
“十月初，李妍的表姐夫突然找到我们，说上面有意要对付江州一家企业，但碍于对方民营，手上也没有太多证据，所以希望合生能帮一把手，对方承诺会预支200亿资金，用于这件事的相关开支，之后无论多少，合生都能拿到总预算的1%作为报酬。”
“起初是李妍谈的，但她做不了主，便叫了我去。对方给我看了证件，而且言之凿凿说先给钱，那时候很多项目都有点停滞，眼看就年底了，钱庄的欠款，还有一些回款不及时，压的我有点喘不过来气，就脑袋一热答应了。”
“然后对方二话没说，直接给合生打了200亿进账，才有了合生部分员工突然去澳门，以及部分现金转成外汇，在纳斯达克阻击一家上市企业。”
上面，又是熟人，更何况对方出资合作，合生自己还有的钱赚。
言崇礼略微思索，觉得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算不要这中介费，至少能让上面高看一眼。
可怎么想都是好事情，反观顾慎行，却不似以往从容神色，一脸愁容。
50多岁的老人顿时心下一紧，急忙开口询问。
“怎么，对方的钱出什么意外了！”
顾慎行不语，只是紧皱眉头看对方一眼。
“您还是说吧，如果数额不大，我们私下想想办法就是了，没必要让对方告到集团。”
见他这么一说，顾慎行才嗨了一声，随后缓缓开口。
“本来没什么事，这笔钱也是由专人管理，只是十月底，回款依旧不及时，但钱庄的人找上来了。我就挪了一点出去，想着我们至少有2个亿的手续费，所以没当回事。可不知道是不是钱庄把有钱的事给泄露了，原本说好年后的银行也过来了，如今提出去2个多，具体多少记不清了，但绝对没有3个亿。”
工程回款没及时上缴，这倒是建筑行业通病，言崇礼仔细听着，从这番话里倒也没什么语病，无非是挪用公款填补漏洞。若是只差几千万，先从集团挪出来，之后沪市回款再还回去，一份无利息的借贷合同，对集团来讲确实不算什么。
想到此，他又是顺心不少，连看顾慎行的眼光都变得柔和。
“那少爷您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遗漏，若是真当双方对账，数额巨大，届时就算把我这一身老骨头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没了”少年斩钉截铁。
“若是其他，我可能没什么在意，但此事确实上心不少，会计也是由香港带来的老人亲自督办。”
“好。”言崇礼点点头。
不多时，两人施施然推开了房门，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法袍的男人，领口镶嵌一枚金色国徽。
当言崇礼刚要开口，哪知身后男人直接挥手，向秦梦月方向行了一个军礼。
“首长好！”
反观女人，则是一脸浅笑，等看清身后那人，才挥手示意。
“嗯，没想到是你们来了，谁带队？”
“回首长，是姜忠副处长。”
说话之人站姿笔挺，语气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两三句对话，言崇礼也看清了，即便是这次中直领队，恐怕也要比面前这女人级别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