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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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顾慎行总经理，您为何在得知对方是KA客户后，没有第一时间沟通，反而按照公司流程，做出上报的举动？”
问话的是香港排名第一的律所，对方眼睛如钩，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站起讲话的顾慎行。
“因为公司规定。”
“很抱歉，就我司知道的情况，沪市合生在两年之内，有六个KA客户，都是您在第一时间做出沟通，其中有三家是之后一周，才向集团汇报。”
“既然您曾联系过KA客户，又为何放过了面前这人。”
他继续开口，言语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似是要在顾慎行身上撕开一道裂口，将此事直接定性为伙同他人，诈骗公司行为。
“第一，两年时间内共有16位KA客户，其中10位直接上报集团。余下六组，均是地产行业，包含土地抵债，垫资，参与总包，及联合竞拍。六组均是沪市企业，所经营范围也均是沪市。由此我司风控、管委会均认为与其上报集团，不如直接洽谈，最后汇总相关信息上报集团便可。”
“第二，半导体相关产业在我经手的沪市合生中，并没有出现过相关案例，就连我们接到该客户项目时，业务总监都标注暂无相关从业经验，所以该产业第一时间上报集团，于流程上没有任何问题。”
顾慎行也是寸步不让，他没有胆怯，毕竟说出来的都是真话。
“如您对我所言有假，我们稍后会为您整理出六年内，所有投资客户资料，但需要您会后向合生集团申请。”
“会的，谢谢您回答。”
“请问顾总，您在汇报集团后，为什么没有调查客户资料，及客户真实性？”
在律师提问后，中直调查组也顺势提问，只是语气相对缓和，没有第一个那般戾气。
“我司规定，KA客户会由集团亲自接手，分公司只需上报即可。而且我们并没有从业经验，也没有认识的该领域专家，所以与其四处寻找，辨别真伪，不如等集团调查组。”
“明白了，谢谢”
“那请问顾慎行总经理，您又为何在高士廉总监接手项目后，没有过问此事，反而向集团提出年假申请。”
继中直之后，律所又一人出言提问。
“因为这件事已经由集团负责，公司规定，集团接手后，分公司无权过问细节，只需配合即可。”
“但我司调查发现，高士廉总监曾在您于香港时，多次语言挑衅您，外界也传言您与他不和。”
对方几乎没有迟疑，直接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只一刻，平静的会议室内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
顾慎行也是无奈，明知对方会问，但他依旧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
“抱歉，这事和此次事件无关，我提出年假申请是正常流程，集团也正常批准。”
“外界有传言是您与集团董事长顾慎言先生不和，才设此事件，试图欺诈公司，另起门户。”
“草！”
顾慎行心中暗骂一声，但如今会议室内各个都是大佬，他反而是地位最低的人，对方提问多有刁难，却还是在正常询问当中....
他只能强压着心中愤怒，一字一句的咬着牙坚持。
“即便是我与高士廉总监向外界传言，但我依然没有办法拿到28纳米工程图纸，这东西全球顶级半导体公司还没有研发出来，我在一年时间内，也没有出过沪市，一年通话记录中，也没有半导体相关企业。”
“所以我个人认为，凭我的能力，没有办法拿到28纳米图纸，并参与此事，意图敲诈公司。”
“如您需要，会后我可以向您提供一年内的通话记录，但同样需要集团申请。如您需要一年中，我的出行记录，包括车票，火车票及机票等，需要您向中直提出申请，并在中直见证下查看。”
“那请问您离开沪市当日，为什么没有坐合生的商务车，反倒是四季酒店的公务用车？”
“因为我休假，公司规定，休假期间严禁使用公司资源，所以我入住了四季酒店房间，并依照酒店规定，向我派出公务用车。”
眼见所有问题都没有漏洞，律所的两名律师也无奈的对视一眼，随后点头称没有其他问题。
言崇礼也看完了在场众人神情，边继续让法务开始下一项问询。
“请高士廉团队商务总监。”
李妍赶到时，公司大厅没了往日喧嚣，就连前台都只剩一位，更多则是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站岗。
“帮我约一下顾慎行。”
少女拉着秦梦月，缓步走向前台工位，只是对方却依然低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
“抱歉，今日合生暂停营业。”
“小桃？今儿个怎么了？”
虽然没看到脸，可凭借发色和模样，少女已经将前台摸清，如今领班不在，这个小桃和自己倒也还行。
小桃被叫出了名字，她也有些疑惑，猛的抬头便看到李妍的长相，脸上疑惑顿时烟消云散，随后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李.....李总？”
她环顾四周，见没人向她这边看过来，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开口继续。
“嗨，别提了，您是不知道，今天一早突然来了好几波人，就连咱们顾总都亲自在楼下迎接。”
“等顾总上楼，秘书处就打过来电话，说今日不对外办公，如果有上门的客户，就让他们先回去等通知。”
“哇哦”李妍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坑了笔钱，竟然闹到如今人人自危的田地。
“那我现在能上去么，或者桃儿你给秘书处打个电话，让她们下来接我。”
“哎呦李总，您这就是说笑了，谁不知道您什么样身份”
说完，她也不顾李妍被公司下文辞退的事情，直接在前台好一阵摸索，随着遥控器滴的一声，一楼的门闸顿时打开一条路。
“您直接上楼就好，秘书处说他们今天21层办公，您直接去就行。”
少年五点半起床，目送秦梦月离去后，又是一脸疲惫的睡了回笼觉，直到饥肠辘辘睡醒。
这才慢悠悠的往学校走去。
早课是10点半的中外建筑史，这节课上和不上没什么关系，毕竟前世当故事听的津津有味，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穿过正南门，拿着饭卡去食堂简简单单吃了顿早饭，这才稍稍有点力气。
“老王你在宿舍还是教室？”
呼吸着学校里自由的空气，看着食堂外树影斑驳，有勤工俭学的同学在卖力的清扫落叶，混在人群里，还有社团在学习拍摄技巧，恍惚间听到那人正在将快门1\/60，iso200等等参数，让他莫名有些好笑，又想到京城护城河边上，每天也有很多老大爷，扛着几万，几十万的设备在抓拍。
“准备去教室，怎么了？”
“嗯？”记忆里，中外建筑史几乎没什么人去，一堂课寥寥数人，男老师也不急，反倒是余主任偶尔查课，路过班级教室，才发现一班没多少人，最后让班长打电话叫人来上课，没来的全算挂科。
“主任，我们班长不在。”
女学生们说话有些胆怯，但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开了口。
“那学委呢！”
“学委也不在！”
后来卫辽听班上学生描述，当时主任脸黑的就是猪肝色，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然后让我们打电话.....
班长是卫辽的下铺，学委是对面宿舍，那时候他们正LoL对抗赛....
可如今，王明阳竟然能说出要去教室的话，让卫辽好一阵诧异，随即便直接拨了过去。
“是你去还是咱宿舍都去？”
“都去啊，这节课换老师了，之前那个听说是负责你连锁店设计了，新来的这个女老师才博士生毕业，长得贼漂亮，听说还没对象，现在我们一节课都没敢落下....
“呃.....”好吧，卫辽算是被他们打败了，心中暗暗计算，博士生毕业大概也要27、8的样子，就算再如何，也不可能找一群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当恋人吧....
一阵语塞后，便恭维两句挂掉了电话。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一节课上不上的也没太大差别，所以便离开餐厅，悠悠的穿过教学楼，走到系主任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说话的是嫂子的同事，他们系团委。
卫辽推门而入，刚要开口问好，却看到余主任正从楼道尽头走来。
“主任好。”
“好、好、好”看到消失已久的少年，系主任脸上先是惊讶，随后迅速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走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搂住卫辽的肩膀，两人就这么顺势走进屋内。
“怎么小卫你这是有事？”
周鹏和陆通二人的回归，让停滞不前的开店计划，直接重新回到正轨，江州市内已经有超过400家便利店开始营业，就连江临，逐渐敞开的门店也有300多家，饶是如此，新店装修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歇。
就连余主任签下的3000家门店，都眼看就要完工，启航商贸的打款速度是叫一个快，前脚验收团队刚签字，连店门还没出，中期的工程款就已经打入学校户头。
这一两周时间，无论是设计费，还是工程款，都陆续到账，是老余这辈子参与建设的项目里，打款最积极的甲方，光这还不算....
甚至因为公司要求，原本熬夜讨论的修改方案，也统统改为第二天一早。
“什么加加班，把这个设计点研究完之类的。”
“完全不存在！”
最开始，老余是不相信的，毕竟他也是参与了几次项目讨论会的，按照最开始设计要求，四种不一样门店设计，虽然相对完善，可还是有些不大不小的店铺面积，算进中等店铺，增加咖啡馆及早晚餐区域，可没了打印及服务区域。
若是算小店面，却又空出5、6个平方大小。
照周鹏的话讲：“你这个面积有点不规范啊，能不能炸了重建....
别看一句玩笑话，往往需要设计们绞尽脑汁，让整体面积不变的情况，多存放更多的商品。
这种挖空心思的会议，光是一个灵感都需要一两个小时，更不要提五六个方案里选其一....
从下午六点开始，能持续到凌晨两三点钟，最后人人腰酸背痛，连回酒店的力气都没有。
老余也是好奇，便应着参与了几次，但更多的项目讨论，确实也没有时间，江州两市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车程，他也有点受不了。
起初不加班，是他向一名老师询问进度，没有听到对方周围的嘈杂，起了疑心，多嘴说了一句。
他不信。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说启航下发规定，要求加班不得超过一小时，且需要提前申请，学生们六点十分拍了公司全黑，大门上锁，传回了学生群里。六点半出现在商场，老师们则更多在酒店整理预案。
老余也是真的相信了.....
在疑惑启航到底是哪家股东这么有钱的同时，又庆幸自己学生里有个能和对方说得上话，如此几乎天降祥瑞，白数钱的工作，硬生生被自己学生拦下，又毫不遮掩的送到自己手上。
学校办公室内，卫辽刚刚坐稳，主任便亲自接了杯茶水递到对方身前。
这一幕直接吓的少年站直了身体，连连鞠躬向老余道谢。
主任却是依然笑呵呵的摆手。
“没事，随便坐。”
接着又问起对方：“小卫你这什么事啊，突然回学校？”
“是这样，目前沪市那边，也就是我入职的公司正在人员调整，听说是公司要成立几家独立的子公司出来，具体什么原因人家也没说，就是说了句快到年底了，公司没什么事情。”
“我想着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如果公司不需要我的话，就第一时间回来继续上课。”
这理由是卫辽现编的，但合生目前确实比较乱，前有诈骗50亿，后有秦梦月上门要债，就连公司新生力量，也被李妍偷悄悄给送了出去，这么算下来的话，就算老余有心要查，光看看新闻也能猜个七七八，任谁看了，都觉得卫辽说的没什么毛病。
“那个，找您来，主要还是公司在江临给租了房子，距离学校不远，在半山龙湾那边。一方面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晚上宿舍停电啊，突然接到电话要出差什么的也麻烦，另一方面，租了房子空着也怪可惜的。所以想着不如就办成跑校生，”
那个宿舍，他是一天都不想去回味，无论是满地乱扔的垃圾，香蕉皮没人打扫，堆积成山无处下脚。还是几人袜子内裤到处扔，两周不洗澡，每个人身上都弥散着汗臭味，特别是下铺，还硬要说这是男性的荷尔蒙。
卫辽没心思再打扫四年宿舍，更没心思和这群人玩四年过家家。
所以他想办理跑校生，就如同对床的王明阳，只是他比较惨，阿姨不让他住家，说什么需要经历一遍住宿舍。所以纵使顶着跑校生的名头，实际每天还是在学校里，唯有周六日回家两天。
可卫辽就没了这些麻烦，不说自己爸妈在70公里外的县城，就是四年时间，除非自己主动让老爹来接，否则他都不肯来学校一趟。
如今更是有了公司的名头，很多事情都显得顺理成章起来。
果不其然。
老余一听不是要退学，便想都没想，直接向少年呵呵一笑。
“小卫啊，这点我们也是考虑到了，如今你的床铺一应东西，都在教职工宿舍里，一室一厅。不过....既然你公司给你租了房子，那确实也不能浪费。等下午吧，你再来一趟办公室，让闽老师带你去拿。正好她有车，就一并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说完，他又拍了拍卫辽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
“说起来你虽然上班工作了，还能在公司不忙的时候，想起来回学校上课，确实也是个上心学习的孩子。等回头你有空，这段时间落下的学业，想补的话，可以随时让闽老师帮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