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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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一趟江州！”
李妍一本正经，甚至在给陆通下完指令后，又给顾慎行打去汇报电话。
“我准备和姐夫再去趟江州，事情原委回头再解释给你，现在帮我俩定今晚的机票，顺便再把地产的老严借给我一用。”
她做事总是风风火火，一旦决定好，便开始计算自己需要的人手，马不停蹄的就想去做。
卫辽也不好说什么，可本来想此间事了，将所有计划投资的电影及电视剧交给杨总处理，自己躲到酒店睡大觉的梦想，如今看去算是破灭了...
一小时后，酒店的公务车缓缓驶进了沪市国际机场，站在航站楼前，身穿黑色毛呢大衣的中年人已经等候在现场。
李妍亲切的和那人握了手，原本还想客气两句，可严从却略过客套直接开口。
“什么项目，大小姐？”
少女倒也不再客套
“国营，10个打底”
万米高空的飞机上，寥寥无几的商务舱内，严从将外套脱下，整齐的摆放在一旁扶手上。
卫辽对于这位面相40多的中年人有些好奇，坐在一旁的李妍悄悄解释起来。
“他是二哥从香港带来的人，自小便跟在二哥身边做事。特别是来了内地后，对国营转私有的项目有很独特见解。”
可严从却摆手轻笑，对李妍的恭维并不感冒
“就算您这么恭维我，千分之五的返利我也该收还是要收的。”
这么一句，让李妍和卫辽都笑了出声。
“吃的太多啦，千一可以。”
那人思索，又像是不确定似的多问一句。
“这次什么流程？”
“90多的土地，大部分是国营，预计算下来成本2到3个，但毕竟是要分家，所以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些，我预计10个打底，具体怎么做全权委托给你，我和姐夫只负责出钱。”
有些话李妍说的含糊，但严从毕竟共事多年，只寥寥数语便理清了事情脉络。
“也就是超发50%都可以，只要不违规。”
“别让集团盯上就好！”
少女忍不住提醒，他们现在虽然做的隐蔽，但钱一直都在合生账面，上次是配合中情，集团即使知道，也不能有什么怨言，只是下来几人在澳门配合行动，实则监视。
这次如果账面变动太大，李妍也害怕总集团会派出调查团。
卫辽当然也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毕竟前世也是多少沾边。
当下便直接询问少女之前刷卡那事儿还没解决。
“别提了，之前和你不熟，原以为你就一两个的事儿，结果谁知道你拿出这么多，也怪我上头，没怎么多想便让二哥刷卡，现在好了，多出100多个，之前借着秦梦月挪了30多走，现在还有近70，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李妍俏目一瞪，看向后排的卫辽，眼神里尽是埋怨。
让严从看的也是一阵古怪，忙不迭的问二人关系。
“他是刘雨诗老公。”
这么一句，严从凝眉瞪眼瞬间消散全无，也不顾现在是在飞机上，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就是把公司财务搅得整宿整宿睡不好觉的那个人啊。”
经过这么一笑，严从和卫辽的关系倒也没了刚见面时的客气，下了飞机，卫辽寄存在酒店的凯迪拉克便已经停靠在机场路边。
江州，棕榈桐别墅。
严从拿着笔记本开始和李妍讨论起土地收购事宜。
卫辽则叫来管家准备一些简单的夜宵，做完之后，便也拿着笔记本走到二人很远的沙发上，缓缓塌陷在里面。
“办法有两种，第一种说服这些国营，以土地厂房为股权，和我们合伙开一家公司，我们再溢价将股权回购，这样双方可以避开60%的土地增值税，只需要交少量税款。而这家合资的公司全资10个亿，你新成立的扬帆地产也在里面，合生出资占股40%，而扬帆地产技术入股，占55%，挑个中间人进来，占股5%。等个半年时间，做些钱庄的呆帐进来，对外放出消息说公司经营极差，然后由另一家地产全资收购合生股份。”
“既然是坏账，那10个亿的公司对外卖个一两个亿，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集团下来人审查，我们有钱庄欠款，有理有据，想来集团还有一两个亿的回笼也不会说什么，最多批评两句顾少爷办事不力。”
“顺便将总经理裁撤，让他做干股继承人，也不是没可能。”
李妍听着方案愣愣出神，想了想还是否掉了这个决定。
“时间太长了，虽然这一片是老工业区，但我们是想买来建厂的，半年时间不知道能发展成什么样，而且万一发展起来，那时再搬迁也太费时间了。”
“那就正常办理，最多在土地买卖上做些手脚，多增加一倍土地价值，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国营什么态度，贸然提出增加，对方也要承受多出来的土地增值税。”
“如果....”
卫辽忍不住张了张嘴。
两人在吧台，距离客厅的沙发不远，大概四五米左右。少年的声音平常，所以两人都能听的清楚，便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如果我打算现在开一家半导体公司呢？”
“嗯？”
李妍凝眉，严从默不作声....
见两人不理解，他思考片刻后再次开口。
“就是说，我有个朋友他有28纳米芯片制程工艺，可现在只有理论基础却苦于没有厂房和设备。”
卫辽将自己电脑起身递给二人。
这个是他后来又买的苹果本，之前那个因为种种原因还是连了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悄悄的又买了新的，甚至刚买到手，便自己将笔记本里的网卡给拆了下来。
如今这个笔记本里存放着他从系统那里获得的，28纳米芯片制程工艺概述，以及配套的光刻胶，镜片等制造工艺。
甚至还有初级脑部治疗简述等等。
这次他准备劝二人放弃在地产项目上下手，利用现有70亿资金全力投资更大的项目。
“你们也知道，国家在最近几年一直有在高新技术领域上发展的念头，哪怕是9几年汉芯出事，依然没妨碍核心发展思路。最近几年随着手机计算机的蓬勃发展，芯片制造工艺也会随之发展，更何况未来万一出现家具联网，其背后也有着芯片的缩影。”
“所以这个时候，突然有个朋友拿着28纳米制造手册，向合生募集资金，试图打造一个自己的芯片公司，那合生总集团会不会觉得不如一搏？”
卫辽说的诚恳，彷佛自己就是那个试图寻找投资的人。
简短的言论让严从和李妍的眼神都不禁微眯起来，呼吸放缓，眼神时而坚定时而疑惑的看向卫辽，又翻开着电脑中的芯片制造工艺。
那是一份足足2000多页的报告，里面所有图纸及概述，论点，包括材料选择，制造精度要求，前中后期的测试等等，都是极为详细。
李妍不禁慢慢的看迷了眼，呼吸变得急促，整个身体都随着呼吸开始起伏，
手指出现了轻微颤抖，紧张的就连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
“你....
她张开嘴唇，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发出一个音节
又像是口水卡住了嗓子，急促的咳嗽了好几声，连俏丽的脸蛋都憋的通红。
电光火石之间，李妍猛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好大几口，才变得舒缓下来。
可眼神里的难以置信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你告诉我！这东西是谁的！是不是真的！”
28纳米....
2011年的现在，台积电还用着45纳米制程工艺，而在明年，它将会发布全新架构，最新制程工艺的mt6575，那也仅仅采用了40纳米制程。
相比卫辽手上这份基于40纳米革新而来的技术，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的差距。
看着激动到眼角都泛着血丝的李妍，少年却一脸神色淡然。
他略带轻松的语气缓缓开口。
“这东西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它还需要做一些错误的修改，才能被拿去融资。”
“至于你说是谁的，就好比那个《一代宗师》的剧本，你说是谁的，便是谁的。”
严从默默的听完了二人的交流，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揉了变形的纸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缓缓给自己点上。
“所以，这份资料是一个创业者向合生的投资报告，然后合生觉得可以，继而和这个年轻人签订融资及股权协议，首轮投入不得低于10亿，在签订之日起未来每半年向该公司投入至少1个亿的款项，作为借贷的乙方，所研究项目及产出将完全属于合生，未经允许不得向他人借阅，或科技转移？”
仅仅一口烟的功夫，这位40多岁的中年人已经初步拟好合同协议。
眼神中透着释然，甚至还有些许高兴。
“不，第一笔款项为人民币60亿，乙方连同研究资料，包括人员，都将属于合生财产。”
“嘶......”
李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也不知道是卫辽的狮子大开口，还是因为这份几乎等同于卖身的魄力....
单手握拳在吧台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最终，还是目光坚定起来，看着卫辽说到。
“你确定这份东西能骗过合生高层！”
“什么叫骗。”
卫辽轻笑，这份资料不过是2014年的产物，在未来2039年的时代，甚至可以做到2纳米，突破性的4d光学，完美做到了光电不穿模。
而5纳米的技术，在2010年也被中芯国际提出并参与制造。只是很多专利被国外制衡罢了。
系统如今拿出来的，正式被“它”认为过时技术的28纳米。
“这本来就是真的，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一定可以做出28纳米的芯片。”
少年语气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只不过要看你，如果你想做不出来，就找人好好聊聊在专业上修改数据，如果想成功，就不要改动，直接交出去便是。”
“那你觉得想真正投资建厂，大概总投资要多少？”
李妍手指敲击着桌面，到目前为止，国家在这个项目上已经打水漂似的花出去200多个亿，大大小小不知道成立了多少个研究员，数字工程，但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所以李妍也不清楚这份文件大概能值多少钱，或者说万一合生真的要着手于此，或者拿着这份资料去找外资合作，她还是想在初次谈判前，有个先手。
“88亿美元左右吧，如果想在国内投资建厂，变成规模化，产业化，大概需要这么多。”
“嘶....
这一次，就连默不作声的严从都不由得倒吸一口。
他苦笑着将烟蒂倒在白瓷的烟灰缸里，用手捋了捋额头的碎发。
“所以您是打算拿这个文件向合生要多少钱？”
卫辽双手一摊，看向凝眉的李妍。
“看她吧，我只是提供个思路，毕竟江州土地如果被来回买卖，势必要被上面发现，我这次就是想以极快的速度收购，等他们回过神，这土地最好就已经在我手里了！”
少年本意还是不想被秦梦月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本能的不想让这些事情被高度关注，目光聚集越多，他便觉得越是糟糕。最好是所有的人都不在意这里，让他能短暂的发展几年。
“所以你是想以28纳米技术去找合生套现？”
李妍的川字眉更加深重。
她不安的拿手指敲打桌面，一脸愁容的看着卫辽，试图从对方那无所谓的脸上寻找出一丝情绪。
“你可能不知道这份研究成果的价值，我理解，毕竟就算你再如何厉害，其本质也不过是个有钱的富二代，你手里可能会有很多的人脉，关系，他们或有钱，或有极高的学识，可以帮你提高自身能力，扩充自己那所谓的知识面。”
“但我需要你明白，芯片的价值极高，虽然我们从来不讨论这个事情，也几乎在投资领域里几乎看不到相关内容，可能，真的是那种极为细枝末节的半导体，擦个边什么的，下游产业。”
“这份文件极为重要，甚至会影响到未来10年的发展。”
“为什么从你脸上我就一点看不出你什么情绪，这东西哪怕放到任何一个人手里都能产生极高的价值，为什么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
“甚至不惜以此为计划，目的仅仅是做什么一二十甚至不值钱的小零食！”
李妍已经不记得这是她多少次情绪失控，自从认识了这个名叫“卫辽”的人后，她几乎血压就没有正常过，不是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别人视若甘露，他却弃如粪土。
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正常的富二代，想要创业一鸣惊人的想法，每每都是如何能逃避现实，本本分分的做些小东西的脑子。让李妍真的是恨到想一刻不停的撕碎这个人型物种。
她几乎不能理解，一个有家世，学识的少年怎么就混成了个脑干缺失一心只想混吃等死的人类。
卫辽一听就知道她想左了，耐着性子听完了少女的指责，一脸极为公式化笑容的拿过笔记本。
指尖在触控板上刷刷划了几下后，打开了另一份文件。
“总的来说，28纳米并不是你有了图纸，有了工程计划，就能做的事情。而且就算合生拿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实际的价值，毕竟有传言后年，也就是2013年，台积电就会发布28纳米架构的芯片，所以你觉得合生拿到这东西，是想自己花一年吃透，还是发现干不了后无奈的找人卖掉技术。”
他停顿，将笔记本屏幕又重新对准李妍。
此刻，屏幕里早已不是28纳米的什么图纸，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14纳米的技术。
“中微电子近几年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如果你真的想做，不如成立一家半导体公司，然后反向收购中微，然后把这份研究成果拿出去尝试。”
“咚！”
吧台发出沉闷的声响，是李妍，她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双手死死的握紧，刚刚便是右手砸向桌面发出的。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可能还有，可能没了。”
卫辽耸肩，他微笑着，眼神却变得极为认真。
“这份研究成果放后两天也没什么事，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我们还是聊聊买地的事情吧....
.....
少年不知道李妍何时走的。
至少他起床推门，便只看到40多岁的中年大叔，正一边拿笔，一边在电脑里翻找厂房的联系电话。
昨晚李妍硬拉着他聊到凌晨两点，逼着卫辽将自己知道的光刻机的事情，一股脑全吐了出来，期间还借口卫生间，偷偷吃了一个记忆胶囊。
2019年，在某国对国内数家企业，学校等实施制裁后，原本没什么人知道的光刻机，几乎一夜之间走进大众视野，什么我国没有先进高科技，只能依赖国外。什么就算能设计，又造不出来，还不如妥协，全球化采购有什么不好，大家都是资源整合，就你一家玩什么花活。
....
在这种无端言论下，国家开始整合全国上中游企业，院校。几乎用了三年时间，拿出了28纳米纯国产方案，之后便向打通任顾二脉一般，两年拿出14纳米。次年又将技术提升到7纳米工艺....
在一次次工艺提升的背后，企业集群化，规模化，甚至以前小公司被计划性并拢进集团企业，随着芯片工艺，数次提升了企业凝聚力。
最后终于在2030年，成功追平了世界顶级。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卫辽明白，他用了近三个小时，画图，查资料，甚至拿着地图结合网络资料，开始给李妍和严从讲解，光刻机的晶圆制造，光刻，蚀刻，参杂，以及封装的步骤，沿着这个思路将国内已有的，或者说正在做这项研究的大大小小几十家生产商一一列举。
又从难易程度上，将这些厂商现有能力，包括镜片制造等等，都说了出来。
这原本是2020年，在哈勃投资被曝光，以及国内计划研究后，媒体披露出来的。
这时候，卫辽也不确定消息到底准不准确，只能尝试猜测，抓耳挠腮的说给两人听。
最终，在凌晨两点，李妍和严从理解了整条产业链在国内的现状，以及一家企业向推动整个产业链发展，几乎是比建造登天塔还要困难十万倍的事情。
身心俱疲的少年拖着困意，丢下还在思考的二人，径直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可睡醒后，便只发现了严从在吃昨晚留下的剩饭。
“那位大小姐呢？”
卫辽打着哈欠，脑袋里还在回想昨晚的场景。
“去找少爷了，他们想尽快把你昨天的28纳米技术卖给合生，然后从老东家脱身。”
严从刚吃完一份粘着糖粒的面包，甜到过分的让他嘴里一阵酸涩，又点了支烟想缓解一下怪味。
“行吧，那我们今天什么流程？”
少年不在意，他此时更想知道，这个被顾慎行从香港带来，又被二人极为看重的中年大叔，能有多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