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劳资蜀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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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今天又学了一个新词。
“普信男....
魔都外环，靠近森林公园的一处街边馆子里，少女疑惑的问卫辽
“极为普通却又异常自信的男人，简单来讲就是本事没有，长相又不行，但说的话却很自大。”
“那不就是下头男么？”李妍反问，她对方才那个王建祥的第一印象特别差。
只感觉说出来的话都没过大脑.....
连带着对李贺印象也变得糟糕起来。
不过...
卫辽这个小对象确实还不错。
等老板烤肉的间隙，少女嬉笑着问林诗茵怎么想的。
“不怕因为得罪那人，让你在李贺那儿呆不下去么？”
“不会啊”林诗茵嘴里咬着牛肉，是卫辽在自己盘子里切成小块，递到她面前的。
“本来我来魔都就是小卫让我过来，其实我也只是想接触一下你们这个行业，想着以后万一能帮到他。”
她小脸红扑扑的，咬着肉慢条斯理的说着。
自从知道李妍是卫辽的小姨子后，她对卫辽另一个女友的身份便充满了好奇。
特别是李妍井井有条给自己安排住宿，还能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这个“卫辽的女朋友”聊天。
少女在想，如果自己是小姨子，能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次如果算了，大不了下次找机会.... ”
“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帮不上卫辽怎么办？”李妍掩着嘴角，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就比如这次找李贺，你男朋友花了40多万，来上海后的食宿，每周都差不多30多万。而你现在只上了十几天课程，大概率也只是会计学入门。”
“而你男友啊，他可能并不需要一个小会计呢？”
这次，没等林诗茵偷瞄卫辽，少年手很自然的搭在林诗茵的腰肢。
“别总是张口提钱，闭口提钱的，你就是一门心思掉钱眼里了。”
“自己想想，你说的那些你在乎么。”
“唔....”李妍笑眼微眯，歪着脑袋。
“怎么不在乎呢”
.....
林诗茵没有继续搭话。
这俩人张口几十万，放在以前，自己哪怕大学四年都不敢想的数目。
如果自己敢这么花，家里人能去学校把自己腿打断。
弱小的大脑还不能接收这么大的信息量....
卫辽摆摆手。
“行了，拉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李妍和顾慎行的态度极为反常，让他有种对方是有事求于自己的感觉。
“等等，先吃饭。”李妍也不再打趣。
老板是顾慎行的舍友，他向卫辽介绍，原本最有可能成为年轻Gp，却因为吃而放弃了高薪，转而投身这家小饭馆。
顾慎行说的惋惜，但等老板将几人的面从后厨端了出来。
宽面和着小块牛肉碎，一块煎到七分熟的小牛排，上面撒着一些葱花，和不知名的香料。
再有秘制的酱料浇在面和牛排上，发出吱、吱的油炸声。
顾二哥面瘫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先尝尝面上的牛排，这家伙是将牛肉打碎重新和成饼，味道和刚刚的小牛排又不一样。”
卫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酥软的外皮，第一口咬下有点硬，酥脆酥脆的。里面是刚好合适的牛肉，有点烫，但汁水很足，而且一点都不硬，软软的入口几乎不需要咀嚼。
“放弃一个Gp，得到这么好吃的面，值得了！”
少年在笑，老板也在笑。笑着附和说是吧....
店里的人很少，特别是顾慎行说要来，王老板甚至有意清了一批客人，本来就不大的小店，感觉上冷冷清清，王重附和着聊了会天，就回到店门口吧台的位置，听着小曲半眯着眼在睡觉。
李妍这时候总算吃完了，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将一摞公司营业执照，和笔记本拿了出来。
“下午不是和老爷子也说了，想将公司重组一下。”
她率先开口，极为优雅的擦着嘴，让林诗茵也不由得想停下吃饭的筷子，却被卫辽拦住。
“没事，你吃你的”
“我们现在有两家投资公司，六家地产建筑，以及一家物业。目前投资公司就是我和二哥为主体，六家地产里面有三家是参股，物业那个比较小，目前只能接一些老旧小区。”
“嗯，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成立一家新公司，将三家地产和物业划拨到名下，然后让两家投资公司融合成一家。剩下那三个参股的，我的想法是收购过来，最好能划在新公司名下。这样我们在接一些大型地产项目的时候，也能有一席之地，不至于因为资质或者体量卡审。”
“如果放弃呢？”卫辽皱眉。
再过十年，地产项目被划分更加清晰，做别墅，大平层等高端项目是赚钱，但回本很慢，甚至往往很多年才能收回土地价格，而一些小项目，或者说回迁房，普通楼盘，这些甚至连回本都是困难，一边从各家银行借款，另一边还要顶着随时破产的风险，绞尽脑汁想着法降价，以图收回成本。
他是经历过的，在十几年后，国家出台房价红头文件，要求各家房产公司不得变相降价，而这些个公司，到最后没买的收不回钱，买了的变成烂尾楼，没有钱继续维护....
最后一拖再拖，变成房产泡沫。
可李妍显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追问着：“为什么要放弃呢？”
“我们本身就是因为没有资质，所以才要参股，用对方的资质招投标。不然很多工程项目我们都没法接。”
卫辽捏着鼻梁骨，微微思索着
“不如折中一下呢，放弃一家现有的地产，然后全力控股资质较为齐全的。”
“地产本身就是泡沫，从钱庄里出借的钱，用来卖地盖楼，等一期工程差不多的时候，开始预售，将钱还给钱庄，顺便用这笔预售的钱继续开发新的楼盘。”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购房供给发生变化，没有那么多预售款，暂且不说银行如何，就那些钱庄，最后都是问题。”
李妍莫名，合生目前一排兴兴向荣的景色，何况魔都一直的扩建政策，让她和顾慎行的小建筑公司都能连带着喝汤。所以她理解卫辽居安思危的想法，可心里却依旧不赞同这种突然断臂求生的想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公司精简，将钱庄的钱陆续归还？”
卫辽点头。
“银行的可以不在乎，但钱庄的那些，我希望未来三到五年还清。”
“可我们除了地产和物业，其实剩余的都很难赚钱，更何况现在你突然说要精简，除非你有什么更好的项目，不然我很难赞同这种建议。”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声音有些急促。
“确实从08年次贷危机后，对房地产从紧的宏观调控也放松了很多，去年开始地产业在逐步恢复。但毕竟盖房的人变多了，但买房的需求却在减少，何况上面也是发展保障房和重点关注回迁的落实。所以我感觉，虽然地产会复苏，但增幅会减缓，甚至在达到某个零界点的时候，地产会变成Gdp的取舍。”
卫辽慢条斯理的解释。
“所以我建议收紧地产，将你们独立的公司和合生主体做区分，一方面防止合生反扑，另一方面，我更希望能抽出精力，将目光着眼于金融项目。”
“从望江集团的事情上，我预感上面会鼓励私营企业走出去，赴美上市，或者港股，新三板等等，届时会有大量公司需要融资，招投标，甚至财报等等，这块将是未来五到十年的重点，甚至十五年都会很有市场。”
“而我在做的超市，这么多天也想了想，其实李妍你这个点子很好，好到其中很多事情都会变成赚钱的空间。”
京城的二十多年里，他几乎很少在家做饭，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外卖，无论报道中说的那些预制菜，还是半成品加工，这些对于美食之都的江州，都是一个机遇。
在外卖平台多如狗，各种快递遍地走没到来之前，他想在江州先占下一席之地。
“下一步我打算去碰一碰预制菜。”
李妍这次是懵了，毕竟这个词在2011年的时候没有出现，更早来自2017年，食品行业才正式给了半成品一个新名词。
所以即便少女见识再广，依然很懵，她皱起眉头歪着脑袋等少年解释。
“就是将肉蛋蔬菜等经过简单调制，加工成半成品或者成品，然后真空包装，让便利店，或者其他饭馆等可以直接加热就能食用。”
“类似711，或者其他便利店有那种半成品的饭菜，短时间加热就能售卖。”
“哦”李妍听懂了，她轻笑着说：“不就是洋快餐的变种么。这玩意真会有市场？”
少女摊开手掌，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那玩意费时费力，不仅市场局限，还可能涉及到食品安全等问题，说小了就是赔钱，往大了说公司都可能破产。”
“很麻烦的！”
少年轻笑，不理这位天上仙女，摸着一旁林诗茵的秀发轻生询问。
“刚刚预制菜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啊？”
林诗茵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她是听了，但明显就和自己没关系的大事，少女不明白怎么就问到自己身上了。
“那....那个....我不知道....”
少女很老实，对于没见过没听过的事情，秉持不会就不会的态度。
可她说完，又缓慢的低下小脑袋，怯生生的问卫辽：“我是不是很没用...
“一袋面，里面有提前煮好半只鸡，和面以及调料包。这个价格和一碗方便面的价格一样。”
卫辽没直接回答少女的问题，此刻的她，就像当年初到京城上班，没见过世面，当然对很多新鲜事物保持克制。
他提出了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如果对李妍，可能没什么吸引力，但偶尔靠着泡面的林诗茵，却很有发言权。
少女当即不假思索开口：“当然是有半只鸡的面啊。如果价格一样，谁会愿意买碗面。”
“那如果你可以通过加热饭包，就能做出梅菜扣肉，四喜丸子以及更多好吃的菜，你会愿意自己买菜做饭，还是直接买现成的？”
这个问题她迟疑了，内心其实很想说，和卫辽在一起的话，她也很愿意在家做饭，她会认为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李妍却看出卫辽提出问题的关键。
“我明白了”
如果哪天真有仅靠加热就能做出的菜，对于北上广深这种高速发展的城市上班族，将会是救星。
他们可以仅靠买这些塑封包装，五到十分钟就能做出美味的饭菜，甚至省去了下班买菜，洗菜，看菜谱，做饭等很多环节....
“所以你这个是直接针对民众？”
卫辽摇头。
“还有便利店，甚至一些菜馆。”
“高速发展的城市，生活节奏快，上班族午饭去哪儿吃，怎么吃，是下楼吃临街饭馆，还是靠着街边小推车。”
“如果我们能将这些半成品卖给饭馆，让他们能更快做好饭菜，加快上菜速度，甚至省去很多做饭的环节，是不是也算做一种路线。”
李妍这回是真明白了。
这就好比泡面。卖给超市可以，卖给民众也可以，甚至卖给一些棒子餐的饭馆也可以。
但行业涉及到食品安全，她还是不得不谨慎一些。
“所以，你想过可能出现的问题么？”
“食品安全分两种，一种是品质问题，一种则是过量的脂肪，油脂等，会引起身体不良反应。”
卫辽从善如流，这件事在后世被无数次提起，无论是每年的315，还是各种新闻，短视频。都是被不少专家、民众诟病的存在。
但他经历过一遍，所以明白这块蛋糕的重要性，也明白势必会动很多人的利益。却唯独不担心食品安全。
“关于这两点，其实可以综合成一个问题。”
“我打算做预制菜，必然是考虑很久，才会拿出来和你聊。”
“首先做预制菜的食品公司，一定要死死握在我们手里，无论是老板，管理层，还是研发人员。保证我们自身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其次，需要请相关部门定期检查，甚至必要时组织民众参观生产车间，向一些视频网站大V，微博大V，以及行业专家，定期参观，了解每个环节如何生产，如何包装。”
“最后是菜品，除了日常菜单外，我们也可以做冷餐，所谓减肥餐，这种会更简单，甚至每道配菜只需要水煮，就能包装。”
“方便面也好，榨菜或者快菜店的汉堡等都好，他们能成功，没道理我们不可以。更何况我们现在做了便利店，可以优先在这一万家门店里试水。及时发现问题，及时做出调整。”
.....
一顿饭让李妍又重新认识了卫辽。
让原本只觉“身价过硬却空无大脑”的一个人，瞬间变得“富有时代眼光”。
除了卫辽说精简建筑相关架构以外....
不可否认的是，卫辽说市场供需和政策环境，确实如此。这种“赚到钱，但不多”的想法，在今年尤为明显。
很多时候，李妍在看财务报表，竟也能生出一种“我忙死忙活的，都是为了钱庄工作”的心态。
当然，今年不一样了，毕竟卫辽给了她超乎想象的钱....
几人分别，卫辽带着林诗茵回到少女的住所。
林诗茵全程像在看偶像的表情，笑眼迷离。她放佛置身梦境，这种想法从再次遇到少年开始，生活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灰姑娘做上南瓜马车，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让少女如痴如醉，即便想着如同梦幻，却依然不愿醒来。
特别是当年懵懂爱捉弄自己的少年，摇身一变让行业精英都平等交流的那一刻。少女的爱慕愈发强烈。
“小卫”她双手抱着卫辽的脸，慢慢抚摸着。
看着少年青涩的脸庞浮现温柔笑意，不紧开口喃喃自语：“你真的是我认识这么多年的小卫。”
“真的不是换了个人么....
少年很享受怀中少女的爱慕，还有两只稚嫩的小手抚摸。他眯着眼，将少女轻轻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对方的后背。
“是呀，是你高中认识的那个孩子，只不过他长大了，可以给他喜欢的人遮风挡雨了。”
这一刻，是那么安宁，舒适。前世里，他为了现在拼尽了全力，几乎不眠不休。
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安顿，只不过是片刻的休息，孤身一人。
可这些，怀中少女是不知道的，她没有重生，没有经历过上一世懵懂笨拙的少年，等再回头，少年已经变成她都要仰望的存在。
“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她吃吃的笑着，用脑袋拱了拱宽大的胸膛。
“可是，我总感觉帮不上你什么忙，过来学习也不会，还花了你那么多钱。而且在江临参加个聚餐，还能闹的满城风雨。”
“不会的，你在我身边就是在帮我，帮我矫正未来，认清现实。帮我明白下一步依然要踏踏实实的，不能乱来。”
他的话轻柔，感觉在自说自话，又像是说给林诗茵听。
“再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知我秉性，我理解你感受。可能钱在你过往的生活中真的很重要，甚至因为家庭环境，你一直在扣扣搜搜的。可我们毕竟生活很多年了，找一个好看的皮囊也就几万，茫茫人海里大把大把的有人在，但找一个脾性相投的，我还真就看到了你一个。”
他突然发现，自己经历的过往里，每个人曾有过交往的女性，或多或少都会带着林诗茵的影子。
是眼睛很像，身高相仿，又或者说话的语调，婉转细腻。
包括宋婉瑜在内，和对方第一眼也是看到了放佛林诗茵的外形，怯懦说话很细的性子。
卫辽低头注视着少女，深吸着她独有的干草的香味。这是再过二十年，甚至更久的以后，自己都没再闻到的味道。
“不过，你说帮我....”他坏笑着，嘴角上扬。
“其实确实有件事...你还真就能帮的上忙.....
少女不知所以，点头嗯着。
“你要不要用嘴试一下？”
白皙的小脸瞬间涨红，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将脑袋埋的很低，又抽出一只手用力的锤着卫辽胸膛。
少年见她不说话，又继续坏笑着问了一声。
“要不要试试？”
“要死啊你！不要！我不要！”
“就一下，试一下，万一你天赋异禀，突然发现喜欢上这种感觉呢？”
“我不！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要试你找你那些好看皮囊去！”
他还是不死心，决定今晚说服未经世事的少女，参与一下闺中乐趣....
“还是试一下吧，万一真不喜欢就再说。”
林诗茵从羞愧中幡然醒悟，将脑袋高高扬起，也不再顾忌涨红的小脸，拿手指着卫辽
“劳资蜀道山，你再提我就咬死你！”
“嗯”
少年看着一脸坚毅的林诗茵，最终决定放弃这项运动。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