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桃菜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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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田惠和浓眉、室毅坐在出租屋中，佐藤前辈还在警察署镇守，甜歌和桃菜尚未回来。
“为什么说我搜集的这个证据可能用不了？”林田惠十分不解地询问室毅。
“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室毅捋了捋思路，简单为林田惠解惑。在樱花国，打架斗殴的成本其实很高，一旦被警方抓住可能会被认定犯了“暴行罪”，根据伤势严重程度进行量刑。情节轻微的，给予对方一定的赔偿并正式道歉后就算了事，一般赔偿金额20万至150万不等，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情节较重，那就不是拘留了，可能会被判处3年以下的刑期；如果不幸造成了重伤，恭喜你，喜提3年以上10年以下刑期。所以，你会看到很多公共场合里，明明双方剑拔弩张、火冒三丈，但最后还是在吵嘴，不敢真动手。
“啊咧，真的假的，那之前宫野岚还打过yuya桑，我也打过几个小混混，呃，还有高中生。”林田惠不置可否，本以为在樱花国打架是个小事，听室毅这么一说，好像风险很大。
“请问你被当场抓住了吗？如果你被抓了个现成，你还能坐在这里？”室毅瞪了一眼林田惠，继续说：“还有，只要你没有什么前科、案底之类的，跟暴走族打架遇上警察，负责背锅的永远都是暴走族。”切，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只要没有目击证人和证据，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跟我搜集的证据有什么关系？”
“因为判处严厉，所以对证据的要求颇为严格，这也是为什么说如果没有被警察当场抓获就没事的原因。对于斗殴的双方，即便是有力的证据，但一旦获取证据的方式是违法的，那么警方就可以不予采纳，反而会追加违法获取证据的罪名。”
室毅看了眼林田惠，继续说：“你这个视频一是非法入室、二是非法拍摄，属于明显的违法手段获取。如果是八卦新闻之类的，匿名放到网络上传播可能还会有些效果，但给警方的话是不会被认可的。”
有没有搞错，周青白又是爬墙又是对战猫又，结果却只是徒劳一场，这太打击林田惠的士气了。
“还有一件事，富士电视台已经通知了新闻媒体，准备下午3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彻底解决这次事件。”室毅语气沉重，毕竟现在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可以翻盘，下午的发布会既是解约会也是声讨会，作为电视剧的主要人员之一，他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林田惠看了眼异常焦虑的浓眉和愁云惨淡的室毅，拍了拍手鼓励道：“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哪怕是手头上掌握的东西，我们也可以无愧于心地向媒体、向市民进行说明解释。”
“宫野岚的姐姐已经借助家里的力量在引导一部分媒体提出质疑，这位宫野枫很清楚自己亲弟弟的实力，她很聪明的开始用斗殴双方的体型、身体素质做成对比效果图，通过媒体发声，我相信，还是有很多有是非分辩能力的人能够不被不良舆论所影响。”
就在林田惠几人还在商讨的时候，田边事务所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论。争论的焦点自然是此次舆论事件，毕竟涉及自家公司的两位艺人，还有自己公司艺人为主演的电视剧。争论双方分别是坚持支持艺人的赤西部长和认为应该置身事外的公关部石川部长。负责旁听的有田边昭知社长为代表的一众高层。
“签约艺人的时候想着把艺人当做摇钱树指望从他们身上齁到羊毛来填饱自己的钱包而当艺人有困难的时候就弃之不顾不闻不问甚至想着落井下石浑然忘记了他们才是我们的生存之本立足之道，这就是田边事务所公关部部长的丑恶嘴脸吗？”此时争论已至白热化，赤西部长完全撕破脸皮不管不顾社长大人还在位置上看着，一口气不停歇地怒喷石川部长。小野课长作为林田惠和桃菜的临时经纪人，获准旁听，此时也鼓着双手给老大打气。
“刚刚签约毫无名气甚至一分钱也没赚取的新人也算是摇钱树吗？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拖累公司形象让无数前辈艺人打拼下来的金字招牌受损从而导致远超他所带来的收益变成亏本买卖，这就是田边事务所艺人经纪部部长的专业性吗？”与赤西一样，一口气不带停顿的石川部长也毫无淑女形象，立意高远强势反驳。
“如果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将自认为麻烦的艺人极其残忍地扫地出门令公司其他艺人寒心导致今后再也没有新人愿意加盟使公司人才凋零后继乏力日薄西山最后不得不退出竞争关门走人，这就是田边事务所公关部部长的鼠目寸光吗？”
喂喂喂，我还在这呢，说什么关门走人真晦气。但是，真的好久没有这么激烈地吵过了，真是好怀念呢——田边社长一脸吃瓜相看着手下吵嘴，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
“签约至今没有参与一个公司安排的通告反而自己干私活参加东京电视台的节目作为歌手没有写歌出歌反而去捣鼓电视剧拍摄也没带上公司一起合作的这种心里不爱工作不懂感恩不懂回报的新人艺人有什么值得我们重视去培养成为公司未来，这就是田边事务所艺人经纪部部长的长远眼光吗？”
“没有参加公司通告是因为公司没有安排给他通告没有写歌出歌是因为公司至今为止尚未对他规划安排拍电视剧没有带上我们是因为我们不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就是田边事务所公关部部长的孤陋寡闻吗？”
“你个老青蛙！”
“你个鹧鸪鸡！”
“咳咳咳咳……”田边社长和躺着中枪的演艺部部长纷纷咳嗽不止制止了这场无休止的争吵。这两个部长也太不像话，都开始人身攻击了。
田边社长慢腾腾地开始讲话：“作为经纪事务所，艺人遇到可能连累公司的大事件在座诸位应该都已经经历过很多，有艺人自己作奸犯科的，有时运不济倒霉催的，有被小人陷害冤枉无辜的。”
“事务所成立初期规模还小的时候，我也是抱着石川部长的想法，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避免麻烦惹上事，这也是当时环境使然、能力所致，也因此伤了些旗下艺人的心，也错失了一些未来成名的艺人。”
田边社长讲话的时候，一些跟随社长时间比较久的元老人物也纷纷点头，对那段时期发声的事情唏嘘不已。
“后来，田边事务所有了规模，事业上了轨道，这种事情虽然还有但已经少之又少。究其原因，我发现并不是因为事务所的公关能力上升了，也不全是事务所的地位提高了，而是事务所的艺人不再是媒体能够轻易拿捏了。”
“比如我们的塔摩利桑、博美酱、雅人桑，是这些顶级艺人让我们事务所不再是三流的事务所。这让我不仅反思，事务所与艺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我也问过同僚，问过其他社长。有的和我说，事务所掌管着艺人的生杀大权，艺人是事务所的工具人，是事务所的傀儡；有的说，艺人就是业主，事务所就是物业公司，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也有说是纯粹的商业合作伙伴，利益双生体，共赢共存。”
“后来，我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艺人，就是事务所的孩子啊。他们还小的时候签约了我们，那时候的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我们围着他们嘘寒问暖，接通告、接广告、接演出，与媒体唇枪舌剑，为他们做心理按摩、挡风遮雨、消灾避难，伴随着他们的成长，感受着他们的进步、喜悦、苦恼与热情。因为我们的付出，他们才始终对我们不离不弃，最后他们长成了参天大树回报我们。艺人和事务所，就是一家人。”
难得田边社长讲了这么多，会议室里一种莫名的温馨感逐渐升温，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一扫而空，因为众人都感受到了田边社长对自家艺人的那种关爱。
“所以，我经常倡导艺人把事务所当家，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办公场所。他们可以来这边吃饭、洗漱、打游戏、聊天、休息，而不是谈业务的时候才回到事务所。”这也是之前事务所前台桃子小姐跟林田惠所说的，为什么平时那些艺人前辈总是在事务所里闲着。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社长的意思。在这次舆论事件中，事务所将坚定地、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家艺人这边。
“石川、赤西，哦，还有小野，你们三个去一趟富士电视台的新闻发布会吧，我们事务所没有对抗主流媒体的能力，但在公众面前为自家艺人发声，还是可以做到的。”
银座。
现在离下午的新闻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而桥本甜歌和桃菜两人仍然没有收获。
事发地两侧的商店和大厦，从上至下已经被两人分头摸了两遍，每一个不同的面孔都问了，但就是一无所获。桥本甜歌是已经放弃了，找到桃菜准备一起出发前往发布会现场，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要一起面对。
“还有点时间，我们再找找吧。”虽然已经香汗淋漓，但桃菜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她相信林田惠的判断，当天事件虽然时间很短，但这里是银座，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必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我觉得林桑是百密一疏，这边虽然人很多，但绝大部分都是外国游客，一来就走的，就算有人拍下了什么，现在可能也离开东京甚至离开樱花国了，上哪找去？”不能怪桥本甜歌这么想，事实上她也是尽心尽力找了一天，实在是已经毫无信心。
“话虽这么说，但这边也还是有很多上班的店员，还有一些交接班刚来的，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希望。”说话的功夫，桃菜又接连询问了几个看起来眼生的店员，还是徒劳无功。桥本甜歌见此，也只能往另一个方向再找找。
这时，一个戴着粉嘟嘟发箍的可爱小女孩经过了桃菜身边，一副小大人模样踮起了脚尖冲着一个夹缝小店的店员要买一份关东煮。
这种关东煮看分量大人都不一定吃得完，店员好心询问，她却执拗地坚持自己能够吃完。等到拿到时，方才发现高看了自己，双手托举着过顶的关东煮摇摇晃晃就要摔倒，被桃菜一把扶住。
惊魂未定的小女孩冲着桃菜露出甜美的笑容：“谢谢姐姐。”说完又看了看好像确实有点多的关东煮，对桃菜说：“姐姐，为了感谢你，我们一起吃吧。”
桃菜摸了摸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可是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吃东西，正要离开，却发现小丫头的胸前挂着的好像是iphone3GS，便随口问起：“小妹妹，你胸前的手机是玩具吗？”
小丫头顿时不服气地说：“才不是呢，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苹果手机，这样可以方便找我。”
呀，该怎么说这家大人，给看着才5-6岁的小女孩买个5万多元的手机，却放任小孩子一个人跑出来买吃的，万一遇上了坏人被抢导致受伤可怎么办？
小女孩见桃菜不吃东西，思索片刻将关东煮小心翼翼放在了地上，而后从胸前取下了手机递到了桃菜手中：“姐姐，你看看，是真的，爸爸还教我用它拍摄呢，我用它拍了很多好玩的东西。”
看着小朋友那希冀的眼神，盛情难却之下，桃菜只好拿过手机欣赏小女孩拍摄的大作。
果然，手机里都是一些零零乱乱没前没后的视频，像是路边的小狗、彩色的雨伞、银行大门的开关、来来往往人群的皮鞋等等。
“咦，这是？”桃菜无意间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啊，这，这是……”桃菜激动地捧起小女孩的脸蛋亲了又亲，让小朋友痒得咯咯直笑。
“甜歌，甜歌！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