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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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真的了解她，还真的会像这样承诺她吗？

“陆七铭，你不了解我。”

女孩用力推开男人的怀抱，直视着陆七铭的凤眸，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平静开口，

“我不是人类，我甚至痛恨人类，我巴不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死绝才好！”

如果不是女孩通红的双眼，陆七铭都要以为他的女孩刚刚没有哭过。

“即使人类灭族，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见证了一个种族的消亡，时间，会重新孕育一切。”

苍月甚至觉得她接下来说的话残忍至极，也无情到了极致，

“包括你。”

“我见证了太多种族的兴起、弱小、辉煌，也冷心冷眼的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毁灭。”

她的声音颤着，“我的寿命永无休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对于我来说…用得着吗？”

“我的存在，是这个时空的巅峰，力量浩瀚到转瞬间沉没岛屿，甚至毁灭人类世界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两息之间。”

“就连那场海啸，也是我干的。”

女孩轻嘲，破罐子破摔道。

“而你，百年过后黄土一堆。我会遇见第二个、第三个如你这般的人，享受着他们与你无二一般的宠爱。

到时，你只会后悔没有在有限的时间里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苍月闭上眼，“恶心肮脏的人类，必须要得到清洗；而我，也必须为它们讨一个公平。”

她的存在，注定是为了万千生灵复仇而生，那些加之在自然万物身上的痛苦，她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她不会滥伤无辜，可同样，她始终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寿命……无穷无尽吗？

男人苦笑一声，那确实，是他配不上。

“苍苍，所以你…”

女孩心中收缩着，似乎都已经料到了男人接下来的话。

她，就是是那么残忍嗜杀的人，彻彻底底的坏人。

女孩，等着内心的宣判。

“不孤单吗？”

女孩一愣，她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苍苍独自一个人见证若干种族的成长覆灭，一个人看月升日落，不会觉得孤单吗？”

孤单？

或许曾经有过，可到后来，都不在意了。

苍月的目光恍惚了一秒。

以前的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厌恶她恨不得她去死。

也是，那时一众仙灵中，只有她一个人喜怒无常，喜爱嗜杀。

不会有人喜欢。

乐雅跟时洛，他们是唯一靠近她的人，给了她为数不多的友情。

数千年，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行走世间时，孤不孤单。

偏偏，还是一个人类。

“孤单啊，可我已经习惯并且学会享受它，所以你说的那些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

“陆七铭，我不希望你去救他们，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你已经走过三分之一，你剩下的时间也还要浪费在他们身上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将女孩重新揽入怀中，告诉她，

“无上力量，无尽寿命，这些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我们苍苍身上，我很开心，那我也就可以稍稍放下心，去帮助我的老师。”

“我没有跟乖乖说过吧，我的老师也就是哈林斯蒂纳的科林校长，是他将我从死亡和饥饿中带出来，给予了我第二条生命，也让我拥有了光辉璀璨的未来。”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除了当时的福利院院长，老师给了我第二个家，我无法置身事外，也不能冷眼旁观。”

“苍苍，你说你仇恨人类，我不知道你这几千年的光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怪你。”

“我说过，就算你杀人放火，不管你好坏，我都全盘接受。”

“只是苍苍，人类倾覆，文明湮灭，身在局中的我，无法坐视不管。”

女孩静静地听着，一字一句，闭上眼。

掩下满心复杂。

她知道，爱情、亲情、友情是陆七铭割舍不下的情绪，在他心中同等重要，没有谁高的过谁。

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有多欣赏，现在就有多厌烦。

他是人类，有学生、老师、朋友，对他都很好，他放不下。

同样，她也有自然万物的浓滚怨恨需要她去讨。

两个人，似乎快走到了分叉口。

人类的这场浩劫，她注定袖手旁观，就如同千年前那些陨灭的部族一样。

可他，想保住人类。

和她的初衷相反。

“陆七铭，人类世界几十亿人口，你想保住多少？”

苍月想，如果他的回答她不满意，这个人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