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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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出口，宁旭便已后悔，但为时已晚。果然南真师登时哈哈大笑，面色紫红，身形有些摇晃，他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指向宁旭，哈哈笑道：“你说的尽是假话！”说罢转向轩辕明秀那边，摇了摇手，算是招呼了一下。
轩辕明秀此时方才缓缓站了起来，微笑着点头回应，随即朝着宁旭拱手道：“并非在下有意要为难阁下，只是方才我与子衿姑娘也是在一棵大树跟前，我二人待了许久，直至南真师着人寻来相请，我二人方才来此。”又朝南真师拱手道：“南真师既然问我，我自是知无不言，我二人并未瞧见或遇见阁下，此事子衿姑娘自然也是清楚，就是不知你我二人所说，是否为同一处了。”他意态潇洒，不急不缓。
此番话一经说出，一来说明了宁旭讲的是假话，二来也说明了第五子衿一直与他在一起，直至有人请他二人入宴，因此并没有作案时间。
第五永江哼了一声，“子衿，你可有话说？”
第五子衿自始至终未曾抬头，闻言只是微微摇头。
乔万松当下挥手示意，当下在场所有红袍人立时越众而出，将宁旭及涂山城的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涂山众人纷纷戒备，连侯三爷也是脸色微变。高青竹抬起了头，抬起衣袖，摸了摸嘴巴，似是酒意也消了些，咂了咂嘴巴，望着厅内剑拔弩张的情形，嘟囔道：“怎么？要开打了吗？”瞧他那样子，似乎并不畏惧苍梧城的一众红袍人。
吴杰法师双目含泪，颤声道：“你…你既然撒了谎，必是…必是心里有鬼，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到底如何害了城主夫人？还有…你将…你将明哥…”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看来他平日里与那明雄很是要好，此时悲愤交加，已是说不出话来。
宁旭心想着倘若如实说，自己一直就在司马行空闭关之处，又要生出许多事来，况且司马行空如今再次闭关，无法替他证明。想到自己临走之时，司马行空突然问自己的那句话，显然他眼下仍不愿旁人知道自家的丑事。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真是有口难辩了。可究竟又是谁杀死了城主夫人呢？
“宁兄弟？”高青竹疑惑地望了过来。
宁旭只得摇头苦笑道：“我若说我并没有撒谎，你还信吗？”
高青竹猛地一拍胸口，却是拍得狠了，一连咳嗽几声，才笑道：“我信，怎么不信？不光是我，我们哥几个都信你！”侯三爷不动声色，海二哥几人已微微点头。
风四娘啐了一口，笑道：“你们哥几个倒也爽快，却把我女人家丢到哪里去了？”朝着宁旭妩媚一笑，道：“宁兄弟，姐姐自也信你的！”
宁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他们萍水相逢，相识不过数刻，而涂山城的几位却能无条件相信自己，不禁微微动容。
乔万松似是有所顾忌，一时并未发难，望着侯三爷，目光阴冷至极。
南真师切了一声，怒道：“明秀公子何等的身份，又岂是你等…你说你没有撒谎，可有人证？”
宁旭刚要摇头，侯三爷却冷冷道：“我等可未曾怀疑过明秀公子，只是方才赵英法师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了，他只瞧见一袭白衣，并不能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宁兄弟，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又何况如此人命关天，岂能模棱两可？仅凭白衣之说，只怕不能令人信服！”
南真师一时张口结舌，恨恨地一挥衣袖，“反正他没讲实话！”
侯三爷置若罔闻，眼神扫视众人，突然笑道：“要知这世间尚有镜花水月之说！”
此言一出，不仅乔万松变了脸色，就连厅中的几位白衣人也是纷纷脸有愠色。
宁旭一时不明所以，高青竹小声道：“镜花水月本是一种幻术，亦可称作是分身术，百年前分作两处，分别是昊镜国的镜中花，和玄水国的水中月。”他声音虽小，但此时厅内众人无不神情紧张，没有旁人说话，因此众人也听得分明。
显然侯三爷如此一说，其意再明显不过，既然你苍梧城拿白衣说事，那他就索性将水搅得更浑。不是说人在厅中，并无作案时间吗，倘若用了镜中花，分身作案亦无不可。
昊镜国今日一共来了有五位，均是面色不虞，但一来是客，主家尚未动手，此时发难，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再者近年来，离阳昊镜两国，虽没有明面上的大动干戈，但私底下的小磨擦不断。
此次五人先行来此，说是祝寿，实为探清司马行空的底细，要知这几年外间都在疯传司马行空已至了天尊境，这是数百年来的头等大事，倘若事实如此，离阳昊镜两国一旦正式开战，形式便将是一面倒的了。
此时厅内又没有玄水国的客人。因此侯三爷虽已挑明，直指昊镜国的几位，五人虽是心中有气，也只得隐忍不发。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轩辕明秀微微一笑，温润如玉，“小子早就听闻涂山城的诸位前辈俱都身怀异能奇术，莫不如请海前辈施展一下神通，或可真相大白！”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轩辕明秀束发长袍，气质如松，风采昂昂，隐然有王者之气。
“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便像个娘们似的！”高青竹不屑道，“脸上只怕是还敷了粉，抹了胭脂，那小丫头倒生的水灵，仙子似的，白瞎了坐在他身边，我看呀，那丫头和宁兄弟倒也般配！”
“闭上你的臭嘴！”“子衿姑娘早已许了我家城主！”苍梧城众人纷纷喝骂。
宁旭正在高青竹身旁，连忙咳嗽了一声，道：“咦！高大哥，你怎么尽说大实话，让人听了高兴！”说罢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一脸坏笑。
轩辕明秀似是毫不在意，仍是满面春风。
乔万松挥手示意手下安静，朝轩辕明秀拱手道：“公子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和涂山城的一帮人乃是一丘之貉，只怕那姓海的即便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也是不会据实相告的！”
海二哥哈哈一笑，随即正色道：“乔真师不必拿话激我，我自不会做那样的小人，着人拿东西来吧！”
乔真师一声冷笑，当即吩咐人去了。
宁旭初时有些疑惑，随即惊出一身冷汗，暗道：“糟了，难道海二哥的鼻子当真有这样灵！我虽未曾杀人，但那城主夫人的房间确实进了，当时还靠的那么近，若是真在我的身上闻出些什么那夫人房中的味道，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宁旭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先前出去的人又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香囊，恭恭敬敬地呈给了乔万松，低头道：“夫人的身子小人不敢冒犯，只取来夫人腰间所戴香囊…”
乔万松将手中的香囊掂了两下，望向海二哥，见海二哥点了点头，便将香囊抛向了海二哥。
海二哥抬手接住香囊，凑在鼻间轻轻一嗅，便又将香囊给抛了回去，径直往宁旭走来。
宁旭一时手足无措，却强自镇定，不敢躲避。
“得罪了，宁兄弟！”海二哥脸上笑意盈盈，似是安慰着宁旭。
待到到了宁旭身边，海二哥先是眉头一皱，宁旭顿时一慌，再见海二哥的鼻子似乎要比刚才长了些许，鼻孔也大了些。只见海二哥神情严肃，几乎是贴在了宁旭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久久不见吐出，斜眼瞥了一眼宁旭，意味深长。
众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宁旭和海二哥，宁旭无可奈何，叹道：“真不是我杀的人…”
“我的鼻子从来不会骗我！”海二哥此时抬起了头，转向众人，朗声道：“宁兄弟去过夫人的房中…”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侯三爷面有疑色，高青竹更是惊骇。乔万松一抬手，苍梧城众人便要动手。
“不过！”海二哥大声喊道，声音压过众人的吵扰声，“人却不是宁兄弟杀的！”
高青竹顿时松了一口气。
乔万松立时喝道：“海二狗！你到底几个意思？！”他只当海二哥是故意捉弄，愤怒已极，竟将海二哥叫做了海二狗。
海二哥轻轻拍了拍宁旭的手臂，笑道：“我说的难道不够清楚吗？宁兄弟自是去过夫人的房中，但夫人却不是宁兄弟杀的！”
宁旭不知道海二哥是真的仅靠鼻子一闻，便知道了自己不是凶手，还是私心里偏袒自己，不论如何，这样一来，涂山城的诸位还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心下登时松了一口气。
“岂有此理，此话当真可笑至极！”南真师怒道，“城主大人请诸位而来，我等便以贵客相待，若说这小子不是凶手，你二狗子便须拿出证据！”
“你说宁兄弟杀了人，那证据呢？！”不等海二哥说话，高青竹立时喝道。
“那他如何去的夫人房中？”南真师怒不可遏，“他隐而不说，自是心虚，好呀！你说吧，为何去夫人房中？”说话间狠狠盯着宁旭。
宁旭犹豫不决，城主夫人的那些丑事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正想说自己是迷了路，胡冲乱撞，一时错入了夫人的院子，便听门外响起一道娇媚至极的声音。
“他是和我幽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