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和光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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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旭一掌劈下，本想着可以将妇人给劈晕了，却听妇人“哎呀”一声痛呼，左手按着脖子，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旭，只是一时的剧痛，让她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
“糟了！不管用！”宁旭暗暗惊呼，眼见妇人呼呼喘着气，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明显要暴走的架势，宁旭正不知该怎么办，突然右手再次挥出，对着妇人的后脖颈又是一击。
妇人发出轻微的哼声，当即晕了过去，瘫软在了地上。
“一掌没用，便再加一掌！”老乞丐淡淡道。
宁旭看着倒地不起的妇人，暗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电视里是骗我的呢！”缓缓起身，绕过妇人走到门口，脑海里再次显现出城主府的三维立体图，细细找寻了一遍，叹道：“也不知道那司马城主在哪里闭关？我们该怎么过去呢？”
“这还不简单？老子搜了魂便一清二楚了。”老乞丐淡淡道。
宁旭连连摇头，急道：“不可以的，师父！搜了魂，这女的就傻了！”
老乞丐冷笑道：“这妇人心如蛇蝎，与那奸夫合谋毒害亲夫，杀了亦不为过！”
宁旭闻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妥。只听老乞丐又笑道：“再说，有些人即便没有被搜魂，不是照样傻的可怜！”
宁旭一愣，脱口道：“谁呀？”随即羞怒道：“师父！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徒弟的？”
脑海里的老乞丐哈哈大笑，显然畅快无比。
宁旭大感无趣，一时无可奈何，突然想到了涂山城那几人中的海二哥，笑道：“海二哥的鼻子很灵，不知道他能闻出来司马城主的位置不？要有他那样的本事也就好了！”
“那狗东西有什么厉害的！”老乞丐甚为不屑。
宁旭早已将那几人当作了朋友，闻言登时不喜道：“师父，您怎么胡乱骂人呢！”
“你看，说你傻吧，你还不愿意！”老乞丐轻声笑道。
宁旭默然不语。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道：“你可还记得那第五永江是怎么称呼他们的？”
宁旭嗯了一声，回想起方才，似乎第五永江说的是“我九黎九寨十八洞，绝不与妖人为伍！”当即咦了一声，惊道：“妖人！难道侯三爷他们是……”
“你不愿搜她的魂，便罢了，许多年前我曾来过一趟，按照司马行空那小子的脾性，倒有一个好的去处。”说罢宁旭脑海中的那幅立体图中，一个地方突然闪动了起来。只是那个地方不像别处，别处都是清晰可见，那里却有如云遮雾绕，看得并不真切。宁旭的脑海里第一次出现地图的时候，便发现了那里，当时并未太在意，此刻刻意看那里，才知大为不同，当下疑道：“那是什么地方？”
老乞丐淡淡道：“那地方设有禁制，意念无法渗入，所以才看不清楚，他若是要闭关，多半便会在那里。”
“噢，师父您早就知道，却偏偏不说！”宁旭无奈道。
“蠢儿！多半便不是一定！”老乞丐轻声喝道。
宁旭不置可否，心知再分辨下去，难免又要挨骂，当即转移话题，由衷地赞道：“师父您可真是厉害，这就跟导航一样！”当即出了门，循着那方向而去。
“导航？”老乞丐嘿嘿一笑，“似乎这样说也不错。”
一路顺畅，宁旭心下虽急，脚下却不敢太快，一边走一边笑道：“师父，您这立体地图不知道最大能有多大？”
“为师意念所及之处尽可纳入，山河湖泊，星辰大海，皆入我眼中！”老乞丐语气之中满是傲意。
宁旭闻言也是豪气顿生，想到此前自己踏空而行，纵使天宽地广，亦是无往不利，满是期待地道：“您老人家让我也看看呗！”
“臭小子！也不怕撑破了你的脑袋！”老乞丐戏谑道。
宁旭倒觉得老乞丐并非全是说笑，只怕那山河星辰图在自己脑袋里展将开来，自己的脑袋或许真的会被撑爆，当下稍稍加快了脚步。
明月如盘，流光如银似雪，庭院深深，小径千折百曲。
直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穿房过院，宁旭才循着地图来到了一处草地，正中有一颗数人环抱的大树。
此处草地之上除了这一棵大树，再无别的。
宁旭环顾一周，树影斑驳，亭亭如盖，微风吹拂，草影如浪。
“就是这里了！”老乞丐道，语气稍显凝重。
鼻间嗅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宁旭并未察觉老乞丐的语气，惬意地舒了口气，却疑道：“这里不说没个房子，就是连座假山都没有，那司马城主怎么闭关修炼呢？”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里既然设下了禁制，自然并非眼见的这般简单。”老乞丐语气平淡，忽然咦了一声，又道：“不是‘隔岸观火’，竟是‘和光同尘’！”
“障眼法！”宁旭闻言暗惊，四下里又环顾了一遍，并未瞧见有什么异常，却再不敢放松心神，暗自戒备。
此前遇到邓林之际，老乞丐曾简单介绍过障眼法，邓林所中的乃是震旦国的“暗香疏影”，此外较有名气的就是弘光国的“和光同尘”与离阳国的“隔岸观火”，以及宁旭此刻身上的“含沙射影”。
司马行空身为苍梧城城主，据说修为已近天尊境，会施障眼法自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他自家的府邸，在他闭关修炼的地方，使用的却是别国的障眼法术。
“难道是轩辕明秀？”宁旭忽然想到此刻轩辕明秀应当和第五子衿一起，正在这城主府中。想到轩辕明秀此前潇洒出手，如今又能摆出这样的障眼法，一时自惭形秽。“可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布下障眼法呢？”宁旭一时想不明白。
“这么大的阵仗，绝非那小子所能办到的！”这时老乞丐冷冷道，“你看！”
宁旭只觉得双眼一阵模糊，如蒙水雾，片刻后，水雾散去，眼前骤然大亮，一座恢宏巍峨的大殿赫然便在眼前，金碧辉煌，无比庄严，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呵呵，司马行空那小子最好排场，这么一看，选在这里闭关，才正符合他的性子。”老乞丐冷笑道。
宁旭想起满城的大红灯笼，和城中广场之上的百桌宴席，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那不是轩辕明秀的话，会是谁呢？难道是哪位弘光国的大能来了？”
“我看这障眼法并非是新布的，已经有些年头了。”老乞丐淡淡道，随即却又怒道：“在我跟前谁敢提大能？老子眨眼间天地变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宁旭早已习惯了老乞丐这般口气，仿佛是去了一个心病，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样就好了，轩辕明秀实在太秀了，处处都优秀，只怕我的子衿呀，跟他在一起久了，受不住这小子的诱惑啊！”
“啊呸！你小子真不要脸！”老乞丐呸了一声，又道：“老子百年来没红过脸，遇到你竟阴沟里翻了船，老脸都要被你臊尽了！”
宁旭不以为意，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讨个媳妇，好多个人孝敬您嘛！”
“咦？这话怎么听得如此耳熟？”老乞丐若有所思。宁旭怕他又要说出多讨几个媳妇的话，连忙打岔道：“师父，您说这人在这里布下障眼法，到底是为了帮司马城主还是另有所图？”
老乞丐仍是喃喃自语，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同样的话，随口道：“你说说看！”
宁旭望着眼前无比恢宏的大殿，整理了一下思绪，笑道：“我觉得应当是另有所图的……”
宁旭有意停下不说，却听脑海里的老乞丐仍在重复着“多一个人孝敬，多一个人孝敬……”宁旭不禁叹道：“师父呀，您倒底听着没有啊？”
“嗯…你继续说…多一个？”老乞丐随口答应。
宁旭懒的再继续说，但隐约觉得老乞丐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像极了那些老年痴呆的老人，总是重复着某一句话。
宁旭有些担心，忍不住打断了老乞丐，正色道：“师父，先别想别的！咱们通报了司马城主，就赶紧去找子衿，不然别说多一个了，只怕是少一个人孝敬你了？”
此言果然凑效，老乞丐当即不再神神叨叨，颇为紧张道：“那自是万万不可！”宁旭暗暗发笑，跨步往大殿走去。
“你继续说啊，为什么说那人是另有所图呢？”老乞丐突然问道。
宁旭正在上台阶，闻言脚下踏了个空，顿时身形不稳，就要趴倒，慌乱之际，足底生风，再跨出一步的时候，已经到了殿前。
“原来您在听啊！”宁旭稳住身形，暗中喊道，想起刚才足底生风，也不知是自己的本能还是老乞丐所为，又怕老乞丐又要怪罪，便没再问。
“你倒说说，为何说这个障眼法是另有所图？”老乞丐饶有兴趣地问道。
宁旭一下来了兴致，正要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头望去，不远处的暗影之中，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