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战争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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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镜台市，也就是黑蛇从内洲来这里后，到达的第一个城市。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黑蛇的心中有几分庆幸，也有一丝怀念。
他想到自己和龙雨青当时命悬一线，然而两人现在一同亡命天涯。
与第一次来这里不同，城里现在已是水泄不通。高速公路上的一部分车辆都挤到这里来，城里的车流量自然也就严重超负荷。
此时已是傍晚，两人估摸着，今天去鹤顶市是不可能了，只能在这里暂住一晚。
但四处寻觅之后，他们无奈地发现，宾馆全部爆满，唯有一家五星级酒店还剩下一些总统套房。
“要不，就订一间总统套房吧？”黑蛇提议道。
“你疯啦！那么贵，住一晚上存款就要见底了！”龙雨青拉着他就要离开酒店大堂。
“哎，都要打仗了，钱留着有什么用？到时候物价飞涨，这些钱恐怕都不够买个包子咯……”黑蛇倒是看得开。
“什么？会这么严重？”龙雨青感到难以置信。
“你不是也看过历史书了？那个集团经历战争之后不是经济崩溃了？连众神黎明都是这样过来的。”
黑蛇努了努嘴，一把搂住愣在原地的龙雨青，走向酒店前台……
龙雨青很久没有享受这么高级的套房了，她平时住的房间都是走现代简约路线，而内洲也根本没有这种级别的酒店，只有小时候周风雨带她到其他集团访问的时候，她曾经住过几次。
此时龙雨青坐在柔软的圆形大床上，心疼地看着手中的消费卡发呆……
所幸早在离开山前市的时候，他们就在车上屯了充足的食物和水，以防万一。但两人还是希望，这个万一不要发生……
黑蛇与龙雨青在这间总统套房里度过了难忘的一晚。
即使城里人心惶惶，但两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这张圆形的大床让龙雨青很是留恋，她把昨天的心疼抛到了九霄云外，依依不舍地退房之后，两人又回到车上。
“小黑，以后我也要买一张这样的床，放在房间里。”龙雨青一边比划着，一边兴奋地说。
“行，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就算要三角形的床我都给你定做一个。”黑蛇见龙雨青一扫昨日的阴霾，也很高兴。
“瞎说，哪有三角形的……”龙雨青笑着拍了黑蛇一下，她现在似乎已经不再担忧了。
离开地下停车场，黑蛇发现路面上的车辆丝毫没有减少。看来，高速公路的修复工作并不顺利，眼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鹤顶市。
出城的道路上，车辆依旧排成长龙，依旧是几名士兵在指挥。
高速公路还未修复，车辆也源源不断地进入镜台市，为了疏导流量，只能将一部分车辆先转移到下一个城市。
此时的镜台市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慢文化”，整个集团处于战争阴影下，人们也越发的焦虑不安。
道路上，汽车的喇叭声不绝于耳，交通事故也是屡见不鲜，但此时谁还在乎车辆受损？赶紧逃命才是当务之急！
超市和药店里的货架几乎都被搬空了，一些奸商也开始蠢蠢欲动。
往日物价在集团的严格把控下，浮动很小。但是现在，奸商们估计高层分身乏术，都开始悄然涨价，期望在战争前夕再多捞一笔。
除了超市以外，人群密集度最大的就是银行了。
黄金的库存早就告罄，棱镜集团一直推行无纸化金融，贵金属的存量肯定是不多的。人们挤在银行柜台前，叫嚷着要兑换。
就在昨天夜里，有人开始散布谣言，声称如果战争爆发，一旦棱镜集团的中枢数据库瘫痪了，银行卡里的存款都将会作废。
谣言一出，引起了市民极大的恐慌，这条消息几乎比战争本身更让人们恐惧。
在这种时候，人们依旧相信钱是万能的，有钱就能活下去。
于是，银行里一时间人头攒动，叫骂声、尖叫声充斥着每一家银行，有几处甚至发生了踩踏事故，无论工作人员如何劝导，市民始终坚持要把存款换成贵金属。
“再这样下去，战争还未开始，棱镜集团就先从内部崩溃了。”看着街上的种种情景，黑蛇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市民都成了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无比惊恐。”龙雨青显得有些痛心。
“所以，战争不仅摧毁了建筑，吞噬了生命，还摧毁了文化。当外来的恐惧激发人们的求生本能时，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文化也就消失殆尽了。”黑蛇意味深长地说。
“是啊，或许他们前一天还是彬彬有礼，然而现在却在公共场合无理取闹，恐惧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将本性赤裸裸地暴露在别人面前。”龙雨青随手关上了车窗，这种环境中，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一路驶过，沿途的其他商店几乎都是冷冷清清。
饭店大多都关门了，由于食材的价格突然上涨，继续营业只会做亏本买卖，所以干脆打烊。
大型商业综合体只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那些咖啡屋和点心店根本没人光顾。
奢侈品商店原本顾客就不多，此时没人光顾也是正常现象。以往那些较为高端的服装品牌店也是彻底没了生意，反倒是一向冷清的廉价服装店，生意突然变得火爆起来。
只有在危机面前，人们才摒弃了虚荣和铺张，一方面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一方面体会到实用价值永远凌驾于外在价值之上。
然而，这一切认识只不过是在危机之中幡然醒悟罢了，在危险过后，生活又会回到原本的样貌。
只是没有人知道，想要回归原貌，究竟要等多久……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两人终于离开了镜台市。
这番世界末日前奏一般的景象着实压抑，龙雨青似乎受到了一点影响，原本早上已经放宽的心态突然又变得忧郁起来。
还好，离开镜台市不久，她又恢复了平和的心态。
两人下一站的目的地是红杉市，沿途的路况并不理想，即使是在高速公路上也是走走停停。
公路上加派了很多人手，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司机们看到这阵仗也不敢造次，全都听从指挥，于是车流有条不紊地向前行进着。
“最新消息，9月23清晨，棱镜集团防空部队成功击落敌人的一架无人机，打击了敌人嚣张的气焰。希望各位公民不要慌张，相信集团，相信正义……”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新闻，这大概是空袭以来第一次击落敌机，所以拿出来鼓舞士气。
现在这种情况，使民众重振信心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