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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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墨蓝色的苍穹上挂着一轮清冷的孤月。夜风呼啸着刮进破碎的窗户,发出瘆人的呜咽。
阴暗潮湿的地下仓库里漆黑一片,四五岁大的男孩被死死绑在铁笼子里。
“咔哒”一声,仓库的门开了。
笼子里的男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脚上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伸出手想碰一碰面前妆容精致,衣着过分华丽的女人,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被手上捆绑着的绳子束缚着。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能碰到他了。
女人红唇艳丽,站在他面前,表情冷漠地安静欣赏着他的凄惨和狼狈,仿佛那用铁链束缚,用绳子捆绑着的只是个陌生人。
“妈......妈咪......”
男孩看着她,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声音。
像是在祈求一点点怜惜。
然而,这一句妈咪仿佛触碰到了面前女人的什么敏感神经,她像是发疯了一般死死掐住男孩的脖子,目眦欲裂地看着他质问:“不要叫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没用?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投胎到我的肚子里来,为什么!”
“那个人不缺儿子,他不缺!你没有用,没有用!”
男孩剧烈地挣扎着,眼底透着绝望,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女人突然放开他。疯疯癫癫地大笑:“你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我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因为你,你得陪着我,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陪我一起下地狱吧,我的乖孩子。”
......
漆黑的卧室里,景逸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布满红血丝的眼底一片惊恐。
浓浓的恐惧笼罩着他,他发疯了一般地掀开被子下床,一路跌跌撞撞将满屋的灯打开,铺天盖地的恐惧压得他透不过气,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
脑海里全是那个女人看着他时目眦欲裂地脸。
几乎一瞬间就将他的记忆拉回到那个地狱般的童年。
在外人眼中他的母亲温柔知性,美丽大方又善解人意。
但自他有记忆以来,他每天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白天那个漂亮的女人会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带他出去,她在人前永远是那么美丽温柔,但回到家里,她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把他身上漂亮的新衣服脱光,把他用铁链,绳子,如同猪狗一般拴在笼子里,不给他饭吃,也不给他水喝,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还要打骂他。
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老天总是爱跟他开玩笑,总能让那个女人及时收手,让他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而第二天,她依旧是温柔善良的形象,依旧牵着他出门,带着他出去玩。
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后来他才知道,疯了的不是他。
从此,夜晚就成了他的噩梦。
景逸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一遍一遍告诉安慰自己。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
她不在这,不用害怕,不用害怕。
过了很久,景逸才从恐惧中渐渐脱离出来。
他拿起手机,低头播了个号码出去:“帮我一个人的身世,要事无巨细,看看她从前是不是在江城生活过,在江城生活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吩咐完,景逸挂断电话,漆黑的眼底深深一片。
-
那顿饭吃完以后,孟幼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地确定景逸就是那个人,但是从那天吃饭的对话判断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最近贺祁言公司的事情似乎有些多,每天都会加班,可能是因为上次贺祁言答应了他会在九点前回家,所以现在即便是加班,贺祁言也会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里做。
见他每天工作这么忙,孟幼笙也不好让他再为了她的事情费神,就想着再等等,等到贺祁言不忙了再让他帮忙。
谁想,这一拖,就拖到了下个月。
而在这期间,因为孟幼笙对景逸的特殊滤镜,再加上景逸的有意接近,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这天中午,第二节课刚下课,原本孟幼笙和赵露露说好了要一起去校外吃火锅的,但刚下课赵露露就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她外公病重,已经帮他买好了机票,让她现在就回家。
这样一来,孟幼笙就落了单,她下午还有课,午休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回祁园又有些折腾。
就在孟幼笙打算随便去食堂对付一顿的时候,景逸出现了。
景逸:“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赵露露没跟你一起?”
“露露家里临时有事,她请假回家了。”
闻言,景逸笑了笑,问她:“你吃午饭了吗?”
孟幼笙摇头:“还没。”
景逸笑着:“那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去食堂?”
孟幼笙点头:“好啊,正好我也要去食堂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食堂的方向走,这会儿正是中午下课,食堂里人满为患,孟幼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端着餐盘坐下。
她抬头朝着景逸挥了挥手:“景逸,在这。”
见状,景逸笑了下,端着餐盘大步走过来,还贴心地帮她拿了饮料:“你的,冰糖雪梨。”
孟幼笙伸手接过来,抿唇道谢。
一瓶冰糖雪梨似乎又将他们的距离拉近了几分。
坐下以后,景逸佯装闲聊道:“刚刚注意到你手腕上也有道印子。”
说着,孟幼笙点了下头,也没藏着掖着:“小的时候,出了一点不好的事,应该是被绳子勒坏了,所以才留下疤痕。”
她抿唇笑了笑:“有点丑。”
景逸轻笑着安慰她:“不丑,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孟幼笙笑了笑:“是吗?”
“嗯.”景逸点头。
随后缓缓道:“其实也挺巧的,我手上的印子也是被绳子勒出来的,只不过我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十二岁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说着,他抬了抬手腕,笑着道:“这个,还是家里人跟我说的,只不过我不清楚具体原因,可能是什么不太好的事吧,所以家里人才没有细说。”
这次孟幼笙可以完全确定了。
回过神,孟幼笙抿唇笑着:“你的家人一定很爱你。”
景逸指尖轻轻顿了顿,轻轻勾了勾唇角,神色带着几分怅然:“也许吧。”
......
与此同时。
l.t顶楼总裁办公室里,贺祁言正在看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贺祁言抬眼,伸手拿起手机,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图片。
见状,贺祁言略微皱了皱眉,随后点开图片。
图片跳出的瞬间,男人的脸色眼见着阴沉了下去。